那個大個男孩正如秋曼所想的,還在花園中等着他們。因爲他很好奇秋曼會做什麼樣的布偶給小個子男孩。他緊握着手中的木偶,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個子男孩手中的大阿狸,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秋曼故意沒有理會他,而是牽着小個子男孩走到另一邊玩耍。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終於忍不住,朝他們走來。他問秋曼:“如果我把木偶還給他,你是不是也能幫我做個?”
“你想要布偶?”
“恩。我覺布偶比木偶要好玩多了!”小孩子的心性就是玩,往都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秋曼正是抓住了這點,纔會做一個布偶給小個子男孩。
“如果我拒絕你的要求呢?”秋曼一臉的冷漠。
秋曼畢竟是大人,臉一沉,大個子男孩心裡發虛。他壯着膽子說:“今天你非得給我做一個布偶,不然……”
“不然怎樣?你還要打我不成?”秋曼微怒道。她和身材要比他高得多,站起時,大個子男孩纔到他胸前。
大個子男孩縮了縮身子,他怎麼可能打得過大人嘛!抿緊了雙脣,然後道:“你可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我管你父親是誰!反正你今天必須把木偶還給他!”耐心於秋曼而言是有的,但對於大個子男孩,她卻失了耐性。她就看不慣大個子男孩欺負小個子男孩的樣子。
大個子男孩麻着膽子說:“我寧願把它摔了,也不還給他!本來我想與你好好說說,誰叫你大人欺負小孩!”
“我欺負你?你之前是怎麼欺負一個比你小的弟弟?你父母是誰?把他們叫出來!”對於這種孩子,越是兇,他越像只乖巧的小兔子。
聽說要找他的父母,他急了,想開溜,春盼見準了時機,從一旁的大樹後面跑出來,擰着大個子男孩的衣領道:“怎麼?想跑?今天我們一定要帶你去見官!”
“見官?不要啊!求求你們,不要讓我見官!”大個子男孩求饒,他畢竟是個孩子。
“那你把木偶拿出來,我就不帶你去見官,若是你不交出來,哼!我連你父母也帶去見官!”春盼嚇唬他。
“喂,你們幹什麼?”吼聲從她們後面傳來,秋曼與春盼二人轉身,只見一中年男子一臉緊張地望着她們,“你們怎麼能欺負我家孩子?”
“這孩子是你家的?正好,你同我們一起去警局吧!”春盼說。
“警局?”男子狐疑地問,“敢問我家孩子犯了什麼罪?”
“什麼罪?是偷還是搶呢?到了警局你自然就知道了!”
“臭小子!你幹了什麼壞事?”男子怒聲道。
大個子男孩喊道:“父親救我!父親救我!”
中年男子焦急地走到她們面前,誠懇地道:“兩位姑娘,小兒還年幼,你們大人有大量,放過他吧!我回家會嚴厲管教的!”
本來只是想嚇唬大個子小孩交出木偶,現在他家大人來了,還求她們放過他,這叫她們情何以堪啊!正在這個時候,小個子男孩走到中年男子面前,用童真地聲音道:“大叔,是哥哥撿了我的木偶。”
“臭小子,把木偶還給人家!”中年男子說完去搶大個子手上的木偶。
可是大個子緊緊的拽在手中,並大聲喊道:“這是我撿的,他憑什麼說是他的?”
“大哥哥,這個木偶是我父親在我八歲的時候給我做的,是他留給我的唯一一件玩具,父親死後,每次看
到木偶,我就會想起他,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男子漢,大哥哥,我用大姐姐給我的阿狸給你換木偶好嗎?”他把手中的布偶舉到大個子男孩面前。
小個子男孩的話令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的父親已經不在了?
“你的父親真的不在了?”大個子男孩狐疑地問。
小個子男孩點點頭:“我沒有騙你。”
於是大個子男孩把木偶還給小個子男孩:“以前是我不對,現在我把木偶還給你,若是你願意,我想和你成爲朋友。”
“朋友?”小個子男孩不明白他說的是幹什麼。
“朋友就是玩得來的,不會欺負你的人!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我就幫你!”大個子男孩現在儼然是個小大人。
拿過木偶,小個子男孩說:“我把阿狸送給你!以後,我們就是朋友!”
他們倆去一旁玩了,三個大人站在一旁望着他們倆,無可奈何的笑了。
“這小子,以前總是很霸道,雖然家裡吃的穿的,什麼都有,可是他就是不知道滿足。這個小男孩的身世着實讓人心疼,這麼小卻這麼懂事,他的母親應該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吧?”大個子的父親說。
“小雁,小雁,你在哪裡?”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本來在玩的小個子男孩聽到聲音,轉過身,朝聲音的方向跑去。
“你怎麼了?”大個子男孩攔住他問。
小個子男孩說:“我母親的眼睛看不見,她叫我一定是有急事,我去去就來。”
什麼?他母親的眼睛看不見?秋曼三人聽得仔細。
“我們也過去看看吧,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秋曼他們尾隨着小個子男孩到他們所住的禪室,只見小個子男孩用弱小的肩膀提着一桶水朝裡面走去。
大個子男孩上前道:“我幫你!”
小個子男孩微微一笑:“謝謝你。”
“不客氣。”他們現在已經是很要好的朋友了。
“小雁,誰來了?”桌子前坐着一位婦人,她眼睛睜得老大,卻沒有一點兒光。
小雁走到她面前說:“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什麼時候交了朋友了?”婦人問。
小雁便是那小個子男孩的名字?秋曼問:“這位夫人,您可是小雁的母親?”
“正是,是不是小雁給各位惹麻煩了?”婦人焦急地問。
“不是,小雁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我們聽說小雁的身世可憐,便過來看看。”春盼說。
哪知聽了春盼的話,婦人不高興了:“可憐?我們一點兒都不可憐,我們更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這位夫人,您可能誤會了!我們只是想來幫助你,跟其他的沒有關係。我們更不可能是看不起你們。”秋曼看着小雁的生世便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她真的很想幫助小雁。
婦人嘆息道:“他父親是個副將,上戰場殺敵,死在了戰場上,我們孤兒寡母,雖然日子艱苦,卻也沒有一點兒怨言。”
“那您的眼睛?”
“我的眼睛是生生哭瞎的,那時候,我爲自己的命太苦,又思念孩子的父親,便終日以淚洗面,於是哭瞎了眼。哎,這一切都是天意吧!”婦人好像已經認命了。
秋曼卻搖了搖頭:“不,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只要我們不放棄,就一定能過得更好!”
“小雁這孩子太懂事了
,我打心眼裡喜歡他。夫人,您就讓我收他做乾兒子吧,以後他讀書的任何費用,都由我出!”大個子男孩的父親說。
“你?先生,您是什麼人?”
大個子男孩搶了他父親的話:“我父親便是比薩克的安理公爵。”
難怪大個子男孩會對比自己條件差的男孩輕視,原來他有這麼好的身世背景!但或許就是因爲這種生活環境,才讓他的性格孤僻吧?他沒有朋友,一個人又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呵,這就是他的弊病。
“您就是安理公爵?”婦人問。
“正是。夫人有聽過我的名字?”安理公爵問。
婦人點點頭:“我常聽丈夫說過,安理公爵是一個很好的人。如此一來,小雁,快見過乾爹。”
小雁規規矩矩地跪在安理公爵面前:“小雁拜見乾爹。”
“乖孩子,起來吧,以後你就是蒂安的弟弟,蒂安,以後再也不準欺負弟弟了,聽到了嗎?”安理公爵警告蒂安。
蒂安拉着小雁的手,道:“弟弟,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玩,一起上學,一起吃飯了!”
“恩恩,蒂安哥哥。”小雁也很高興。
婦人卻一臉的不悅,秋曼對蒂安說:“你帶小雁先出去玩,我們與夫人再聊聊天。”
“弟弟走,我們出去玩!”於是他們離開了房間。
“夫人爲何不悅?”秋曼問。
“小雁要離開我,我有些捨不得。”婦人說着說着,淚水掉了下來。
“夫人不必擔心,我會在比薩克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以後每天晚上,小雁就可以回家了。白天我會找人照顧你,這一切費用都由我來出。”安理公爵很是大方。
“這怎麼行?無功不受祿!”婦人拒絕安理公爵的好意。
“如果你覺得實在不好意思,那就算找我借的唄,以後等小雁長大了,有出息了,再還我也行!”安理公爵道。
“是啊夫人,小雁已經沒有父親了,難道你還想讓他離開母親,獨自一個人生活嗎?他還那麼小,肩膀怎麼能承受這麼多的重任呢?”秋曼也勸說道。
婦人思量再三,然後說:“那好吧,一切都聽你們的。”
秋曼覺得很欣慰,小雁居然找到了一個這麼好的乾爹,以後他與母親的生活就有了來源,但願他們能夠早點從生活的陰霾中走出來,朝前看,快快樂樂地幸福地活着。
這是秋曼對小雁母子的願望,也是對自己還未出生寶寶的願望,這輩子除了伯比與寶寶,她別無所求。只是眼前的這一關,她該如何度過?若是國王他們知道她懷了伯比的孩子,還會執意讓自己嫁給卡門嗎?
“秋曼,秋曼。”春盼推了推身邊神遊的秋曼。
秋曼回過神,問道:“什麼事?”
“安理公爵問我們可不可以同他們一道回比薩克?”春盼說。
“行,反正我們有馬車,就一道吧!”秋曼微微一笑。
安理公爵從第一眼見到秋曼的時候就好像在哪兒見過她,剛纔她神遊的片刻,他想了起來,只是秋曼沒有說破,他也乾脆不問。這便是他爲人的最明智的地方。
“對了,安理公爵經常到道觀中來嗎?那您覺得這次的洪水什麼時候能退?”秋曼問。
安理公爵道:“天放晴便在三日內退去。”
“那就好,我們正好還有急事趕回聖裡特!”夏初囔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