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少什麼時候回來?”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現在都晚上九點了,還看不到邵璟人,可比她家裡那個整天只知道研究食譜的要靠譜地多。
葉海伊搖搖頭,把谷谷橫着抱,哄她睡覺,“也不清楚。”見白晴有長談的趨勢,葉海伊便把睡着了的谷谷抱到一樓的客房,掖好杯子帶上門纔出來。
“說吧,又怎麼了?”
“沒有,只是覺得無聊,對了,我爸媽明天應該會過來,不過待不久。”
葉海伊點點頭,剝了個小金橘遞給她,“呂灝也不能一直留在這邊,姑父姑母他們來了也好。”
“哪行啊,白家的公司雖然沒什麼事,但我爸也不能一直留在這,過幾天就會回去的,不過我媽說要多留幾個月。至於呂灝,他走不走我都管不着。”
怎麼還是這樣啊,葉海伊有心安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白晴自個兒是不在意的,大手一揮,和她說起A市最近的八卦,“邵汐的事情被曝出來了,我看過那個照片,差點認不出來……”
葉海伊聽得愣愣地,原諒她,她已經好久不關注A市的八卦了,不過,“是誰曝出來的。”
白晴朝她身邊的位置挪了挪,神神秘秘地開口,“邵少那個繼母啊,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現在徹底得罪了邵家。你看,邵少不是來墨西哥了嘛,A市邵家雖然是他當家,但他那個二叔也不是吃素的,總共就邵汐一個女兒,現在怎麼肯。”
邵璟的二叔?葉海伊偏着腦袋想了想,對這個人沒多少印象,不過邵璟既然和邵汐交好,他這個二叔也不會差吧?而且對方可是H市的書記,真的想爲難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也不難,真的不知道邵母是怎麼想的。
“還有更勁爆的……”
“我有點不想聽了。”白晴的勁爆等於驚悚,這個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哎呀你這人怎麼樣啊!”白晴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抓着她的胳膊繼續道,“原來邵母欠了一大筆的賭債,走投無路下,只好販賣花邊新聞,結果連自家人都給賣了……”
葉海伊聽得真是囧囧的,白晴越說越激動,到了後面直接手舞足蹈了。邵璟回來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一個嘮叨的女人抓着自己的太太的手,大老遠都能感覺到她唾沫橫飛,口水四濺。邵璟把西裝往旁邊一放,鬆了鬆領帶,“我在門口碰到呂灝了。”
其實在發現邵璟之後,白晴就安分了,現在一聽到他直白的驅逐話,噔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啊我忘了時間了,那個我先走了拜拜……”連葉海伊在後面一個勁地囑咐都沒聽到,一溜煙小跑走了,看來這胎養的很穩當吶。
葉海伊瞪了他一眼,“白白懷着孕呢,你別嚇她了。”
“我不把她嚇走,難道留着她繼續胡說八道?”邵璟沒好氣地看着她,把人往懷裡一袋,暖暖的手掌劃過她的面頰,“別聽她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娶你就想你天天開心的。”
“我很開心啊,那事是不是真的?”她轉過身,輕輕地圈住他的脖頸,像普通妻子對着自己的丈夫撒嬌,“要不讓邵汐到墨西哥待幾天,我會照顧好她的。”
邵璟盯着她的眼睛,這事他不是沒想過,可海伊太辛苦了,公司有事,還要照顧谷谷,要是再來一個情緒不穩定的邵汐,他是見過邵汐發狂的樣子了,萬一傷着她和谷谷怎麼辦?
蹭蹭她的臉,甕聲甕氣地開口,“再說吧,等二叔開口。”
葉海伊已經不懷疑白晴說的話的可靠性了,聞言嘆了口氣,有的人就願意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怎麼都拉不回來。不過邵母的事情也不是他們能管的,她嘆了口氣,拍拍邵璟的胳膊,“我去廚房給你端餃子,白天包的。”
邵璟一手搭在沙發,一手放在膝蓋,慵懶地看着她的倩影,“你包的?”
“哪能啊,張媽包的。”
邵璟沒再說話,不一會兒葉海伊就端了一盤蒸餃出來,還有一小碟醬,是按着邵璟以前的習慣調的,放到他面前後轉身就進剛纔的客房,抱着谷谷上樓。邵璟夾了一隻水餃送到嘴裡,雖然一回家就能吃到熱騰騰的宵夜,可海伊不陪着,還是有點失落的。
他們大臥房連着個嬰兒房,用一個小門隔開,另一邊是浴室,房間裡裝修精緻,沒一樣都是按着她的喜好來的,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兩天能佈置好的。葉海伊把谷谷放到嬰兒牀裡,又進浴室放好了洗澡水,邵璟正好回了房間,雖然看着精神不錯,但眼底依然青色一片。從後面抱住葉海伊的腰,懶懶地蹭着,“老婆。”
“嗯……嗯。”
“老婆。”
感情在撒嬌呢。葉海伊好氣又好笑,拍拍他環着自己的手,“洗澡水放好了。”
“老婆你幫我洗。”
“別鬧,我出去了。”說着就往外走,身子突然凌空,直接被他抱了起來,放到了洗漱臺上,後面就是一大面鏡子,拍了怕那張可憐巴巴地臉,“很累了,別鬧,你乖。”
“老婆你還沒叫我老公。”
葉海伊一噎,她真的快受不了這滿值的撒嬌模式了,就像一隻兇殘的豹子,突然有天把爪子一收,朝你賣起萌來,真的被萌的不要不要的,她低頭啄了啄他的脣,“……老公。”
“沒聽到,老婆想對我說什麼?”
無恥啊,葉海伊咬了咬脣,“老公,你先洗澡。”
“然後呢?”
然後就是睡覺了唄。葉海伊直接從洗漱臺上跳了下來,拍拍他的臉蛋,出去了。邵璟彎了彎脣角,脫了衣服,身子沒入水中,水是棕色的,帶着股淡淡的藥香,也不知道白女士從哪兒弄來的方子,據說有消除疲勞的功效,而張家已經用了好多年了,邵璟對這些都是無所謂的,但葉海伊既然弄好了,他就姑且試一下吧。
邵璟出來的時候還帶了股水汽,臥室裡光線有點暗,只有牀頭那盞橘色的檯燈還亮着光,而牀上的人已經發出綿長的呼吸聲,邵璟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把人撈到自己的懷裡,這是他們的新房,他們復婚後第一次同牀共枕,在墨西哥的新家。
再多的疲憊都散了,一顆心也被填的滿滿當當的。他翻了身,輕手輕腳地去了隔壁,把熟睡的谷谷連着小被子抱了過來,一邊是妻子海伊,一邊是女兒谷谷,覺得這輩子都不曾如此滿足過。
他拼搏一生,受過奚落受過嘲諷,吃過暗虧經歷過背叛,他曾藉着邵家往上爬,他曾設計過自己至親。他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亦不想做一個壞人,他所求不得不多,妻女平安,闔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