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容忍一個覬覦自己妻子的人待在他身邊,沒有痛下殺手,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下次,我再見到你,就不是一個人過來說說話了。”
“邵璟。”
邵璟開車門的動作頓了下,卻沒有回頭。
“她還好嗎?”
邵璟嗤笑了聲,“我太太好不好,與你何干?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的呢?我不信你沒看出在愛丁堡的時候她對你的疏離。”
他連這個都知道了?劉開陽頓時覺得無處遁形,就像一個小偷,藏着那點偷來的小幸福,小心翼翼的,還是被正主抓個正着,三言兩語就讓他心生愧疚。
“……我明白了。”
邵璟纔不管他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他們這個圈子本來朋友就少,劉開陽跟顧允是他難能可貴的兩個朋友,一塊長大,見過彼此最落魄的時候,到頭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最後臨別一撇,劉開陽看到他猩紅的眼。
他也有落淚的時候。
“哥哥……”
邵璟輕輕地嗯了聲,抱起熟睡的谷谷,“先回去了。”
“哥。”邵汐自從出事後,見到邵璟都是愧疚的,雖然他沒有怪自己的意思,但邵汐總是躲着邵璟,“嫂嫂哪裡好像好有點不好,哥你先去看看吧。”
“怎麼?”
“好像發病了,醫生在上面,大概一個小時了。”
邵璟的臉陰沉的可以滴出墨來,看了眼懷裡的谷谷,又把她重新放到牀上,蓋好了被子,“邵汐,我可以相信你的對吧?”
別怪邵璟草木皆兵了,如此重創下還能裝沒事人一樣善後,誰都要說邵璟心理強大了。
“可以。”她微微垂着眼簾,瘦削的面頰滿是堅毅。
邵璟點點頭,大步離開了。邵汐把視線投到熟睡的谷谷身上,這麼可愛的孩子,還叫她一聲姑姑,她哪裡捨得傷害呢?
琛安打了個哈氣,懶洋洋地瞥了眼依然沒動靜的病房,昨晚的場子結束有點晚,他腦袋現在還疼着,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問白晴她也只是一個勁地地說是自己的錯。
“怎麼樣?”
“不知道,還在裡面呢,監控被砸壞了。”
邵璟的眉毛擰到了一塊兒,正要說什麼,病房門突然打開了,老醫生擦了把頭上的汗,對着大夥兒緊張的目光,“放心,已經睡着了。”
“情況怎樣?”邵璟沒多少耐心了,明知道他想知道什麼,還說這些有的沒的。
“剛纔情緒不穩,但把這個看成導火索,我坦白講,比第一次見到她發病的情況要好多了……”
“她第一次發病是怎麼樣的?”
“自殘。”
就兩個人,驀地讓初冬的空氣更冷了幾分,白晴縮了縮腦袋,壓根不敢去看旁邊兩個男人,“那個醫生,我以後出現在小伊麪前,她會不會……”
“不會,她醒了甚至都記不住自己做過什麼,所以這點你不用擔心。”
葉海伊所有的失常她自己都記不住,這也算是醫學界或者心理學界罕見的例子,他出了身汗,急需回去換身衣服,然後好好想想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邵璟已經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左右不過自己的名字別提到,刺激到她了。
“谷谷在邵汐病房,你帶她回家,這裡交給我。”這話是對張琛安說的,根本不是商量的語氣。琛安怔了怔,“你行嗎?”
邵璟嗯了聲,小聲的推開門進去,至於白晴,他性子越發冷淡,已經懶得搭理這無關緊要的人了。白晴被落了面子也不尷尬,小心地拉了拉琛安的衣角,“我也住醫院好嗎?”
“過兩天再說吧,等邵璟冷靜下來。”
他剛纔真的有那種錯覺,邵璟會要了白晴的命。
白晴再次縮了縮脖子,如果說以前的邵璟是高冷男神範,那麼現在就是行屍走肉。冷冰冰地,不帶一絲感情。
“電話裡讓你辦的事情……”
白晴用圍巾把自己裹得更緊了點,“放心,不死也脫層皮。”精緻無關變得陰狠,把小伊害得那麼慘,不叫他身敗名裂她就不是白晴!
“你也小心點,顧家不是善茬的,你就是不爲自己想想,好歹考慮下白家跟呂家。”
“放心啦,這種事情我幹慣的。”
張琛安依然不放心,以前白晴跟的不過是不入流的小明星,她有自己的底線有分寸,知道什麼樣的人不能惹,可C市的顧家顯然是不能惹的對象,不過邵璟都這麼說,他該有完全的對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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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璟目光掠到滿地的狼藉,眉毛又擰了擰,牀上的人雖然睡着了,但只能用狼狽二字形容,頭髮不知奧站了什麼,黏成了一團,還有身上的粉色居家服,全都沾上了黃色的湯汁,眉頭緊鎖,嘴脣抿成了直線,與其說她是睡着了,還不如說昏倒了。
動作輕柔得兒把船上的人抱了起來,不顧保鏢詫異的視線,直接到自己平時休息的地方,出來後身上還帶着寒氣,“叫人收拾下。還有,今天輪值的是誰?”
“邵……邵少,使我們,太太一出事我們就找醫生了……”
保鏢說的是實話,可邵璟根本不在乎這個實話,“明天不要來了。”
對方也不敢求情,耷拉着腦袋連句辯解都不敢再有。
葉海伊做了一個攏成的夢,她是夢中的女主,像所有人一樣,她有一個相愛的人,他們經歷了很多事情,甚至離婚了,最後終成眷屬,可在她懷誼墨的時候還是出事了,夢中她一直想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可惜她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
直到自己把水果刀插到他心臟的那一刻,猛然驚醒!
“做惡夢了?”就是在室內,邵璟依然帶着厚厚的口罩,還有跟他畫風極不搭的金絲眼鏡,葉海伊見是他,似乎鬆了口氣,“我怎麼了?”
“摔到腦子,暈過去了。”他胡說八道起來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葉海伊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不相信相信自己會這麼蠢,五官無辜磕到腦子了。
邵璟挑了下眉,不願再提,拿起還未剝的紅心柚,“吃柚子。”
葉海伊揉揉腦袋,感覺沒哪裡疼啊,她到底磕到了哪裡,不會摔笨吧?邵璟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涼颼颼地哼了聲,“放心,再笨也笨不到哪裡去了。”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