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吃點東西,我媽和琛安還在公司,下午我也會去,你先休息兩天,工作什麼的……”
“不要,”白晴堅決地搖頭,“小伊,你給我多安排點工作,只有忙起來我纔不會多想。”
“你……算了,隨你。”
雖說是揹着一身情殤來投奔,但從白晴這兒真的看不出什麼,吃得下睡得着,平時依然嘻嘻哈哈的。最讓葉海伊氣不過的是,都過去半個多月了,呂灝還沒找過來,他這是在溫柔鄉里爬不出來了嗎?還是真不要這個妻子了?
“小伊,你看這裡,我覺得這報表很有問題。”
葉海伊目光落在她指的地方,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個名堂,“哪裡有問題了?”
白晴沒想到她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難道葉海伊在璧髓真的只是出出主意畫畫圖紙嗎?她臉上的鄙夷太明顯,葉海伊想忽視都難,尷尬地摸摸鼻子,“你別這麼看我,我只會看個簡單的保鏢,我又不是學會計的……”
“你大學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學點有用的嗎?”
白晴女王氣勢全開,這幾天忙碌又充實,她過得倒是挺開心的,時不時諷刺葉海伊幾句,又時不時和張琛安鬥鬥嘴,家裡她不敢惹的只有白女士和邵璟,不過邵璟搬出去了,平常都是看不到的,白女士對她也很是縱容,所以自從白晴來到白苑之後,葉海伊和張琛安就從主人淪爲了供她調侃的奴隸。
“……我大學還沒畢業呢。”
白晴白了她一眼,“我倒是忘了,你只海龜還是半成品。”
葉海伊:這日子沒法過了!
正要問她到底是哪裡有問題了,人家已經離開位置了,從背後揚揚小手,“算了,我還是和琛安說去吧,希望他不要太蠢。”
葉海伊被嘲諷地心情不好,所以連帶着語氣也不好,尤其對方還是不順眼的人,“呦,呂總這個大忙人,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我們貌似不熟吧?耽誤了您的時間可不了得。”
白晴的冷嘲熱諷她學得十足。
呂灝怔了怔,一時都忘了改怎麼開口了,畢竟葉海伊那種溫柔無害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了,面對她陰陽怪調地嘲諷,還真是一點都不習慣。但此時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呂灝依然好言好語道,“小伊,你幫我勸勸白白吧……”
“我爲什麼要勸她?”她的聲音是軟軟糯糯的,就是板着臉說話也沒多少氣勢,所以呂灝還沒聽出她的怒氣,只以爲這是尋常一問,“我可以解釋的,白白真的是誤會了,我和她真的一點事情都沒發生……”
“沒發生?和和呂灝,你覺得怎麼樣纔算發生了點什麼呢?再把人家搞大肚子?”
這話說的很難聽,和葉海伊的形象完全不符。要是這時候呂灝還沒覺察到葉海伊對他的敵意就是傻瓜了,本來心裡就怒氣,再被她這麼一說,語氣也強硬了起來,“小伊,我要見她,我現在在白苑。”
“白白不會見你的,半個月前你來我還能好菜好飯地招待你,畢竟朋友都是勸和不勸離的,但是今天,呵呵晚了。”
“你憑什麼幫她做決定?”
葉海伊正準備回答,手裡突然一空,擡頭只見白晴面無表情地拿着她的手機,走到窗戶邊,“不要打擾小伊,呂灝我們兩個人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牽扯到別人?”
葉海伊嘆了口氣,她是很想留在這裡聽,但也知道她留下來白晴會不自在的,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希望她看到自己狼狽模樣。
聽到咔噠一聲關門聲,白晴知道葉海伊出去了,拉開了面前的窗戶,冰冷的雪粒子打到臉上生生地疼,可她就卻渾然不覺,閉着眼一副無比享受的模樣。
“呂灝,我從沒想過離婚。”
呂灝突然被打斷,剩下解釋的話說也不說,不說也不是,只能愣愣地重複,“我沒說要離婚啊?我什麼時候說過……”
“所以你別再逼我了,我覺得自己夠能忍了,我給你自由給你空間,請你也給我點基本的尊重,在我父母面前不要讓我太難堪行嗎?”
“爸媽那裡……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好,我改,我爸媽就是脾氣不好,其實他們……”
剩下的話白晴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死死地板着窗欄,硬是把那木製的窗欄摳了一塊下來,她在心底一遍遍地問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是她前半輩子太順遂,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還是她小題大做了?
“白白,你相信我,我只是去和她說,讓她不要再糾纏我了,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發生!”
“哦。”
呂灝愣了愣,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不敢確定地開口,“那你現在還生我的氣嗎?”
“不會,我不會在爲你生氣了。”不會在你身上浪費我的感情,我要好好活着,要愛自己,要對自己好。
呂灝聽出她話中未盡的意思,大腦唰一聲全白了,好像有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從自己身邊滑走,他想留住它,他伸手去抓,可只抓到一個尾巴,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它消失不見。
“白白……”呂灝的聲音裡夾在這哽咽,叫出這兩個字都覺得疼,鑽心地疼,“你聽我說……”
白晴輕笑出聲,嘩啦一聲合上了窗戶,忽然的暖和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你還沒說完啊,我以爲你遭際說完了呢,說吧,還有什麼?”
她分明沒在聽!他的解釋,他的苦衷在她眼底只是尋常的牢騷,或者說是笑話。一想到這個,呂灝就覺得胸口很疼,連呼吸都疼,他還想解釋,明知這個時間,這個場合不合適,可他怕沒機會了。
他突然很怕很怕,自己有天也想邵璟那樣,因爲遺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借酒消愁,一醉不醒。
“你在哪裡,我們見個面好不好?”
白晴合上文件夾,臉上始終帶着若有若無地笑意,“呂灝,該說的我都說了,其實我挺忙的。而且,我也喜歡這種忙綠,喜歡我現在的生活,你可不可以不打擾?”
什麼叫不打擾!呂灝氣得吐血,一口氣堵在喉嚨那兒,剛要說話就爆發了一陣咳嗽,他咳得很大聲,連電話這頭都聽出了撕心裂肺的意味,好像要把整個肺都給咳出來。
白晴挑了挑眉,等那邊稍微好點了,纔不痛不癢地說道,“你咳嗽啦,要不要去配點藥,早點回國吧,公司那麼忙,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