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淡淡一笑,朗聲開口。
“這位薛公子,是兒臣此次遊歷南伏城,所結交的一位好友。
他本身出自南伏城的一個世家大族,自小喜好讀書,卻因家族突然沒落,入贅楚老的家族。
由此薛見棄文從武,展現出了他在武道上的天賦。
僅僅不到半年時間,他就從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成爲了一位丹元境修武者,此等天賦,兒臣也自愧不如。”
這番話說出口,除了皇帝與國師李密,幾乎是滿堂皆驚,諸位王公貴族紛紛瞪大眼看着那個年輕人,神情難以置信。
半年時間,從一個普通人,修煉成丹元境強者,這種匪夷所思之事,他們幾乎從未聽說過。
特別是那些武將,他們都是修武者,知道修煉有多麼艱難。
半年時間,能突破一個小境界就算不錯了,難以想象,有人能連破兩個大境界。
皇帝與國師李密並非不震驚,只是兩位俯瞰天下之人,見過的人與事太多了,這種天才也就沒什麼出奇的了,最多就是訝異而已。
“天賦的確極佳,大禹王朝有此等人才,朕深感欣慰。”
皇帝笑着讚賞了一句,只是他說的是人才,卻並未稱良才。
五皇子知道這些還不夠,便繼續說道。
“父皇,薛見的修武天賦雖高,但他的經商才能卻更勝一籌。
他的一本入門功法,經過自己的一番宣傳,一時風靡整個南伏城,引得兩大商會尋求合作。
如今這本功法不僅暢銷整個大陸,更是流傳到了海外其他大陸。
而且他還創辦了一家上千人的武館,免費教人修武,惠澤平民,深得南伏城百姓愛戴。
他賺來的錢,從不爲己爲家族,而是爲了心中的理念與目標,實現先富帶動後富,讓平民百姓過上富足的日子,能夠人人修武,強身健體,國富民強。
這樣的人,父皇是否覺得他是一位良才呢?”
說實話,薛見在旁邊聽着都忍不住有點臉紅了,前面說得不錯,可後面把他捧着這麼高尚,就有些過於誇張了。
雖然他的理念目標是這樣,但賺來的錢肯定是爲了自己,如果有能力又有財力,他不介意幫助那些窮苦百姓。
畢竟他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有志青年。
五皇子一番慷慨激昂的介紹過後,滿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就連皇帝都被震住了。
如果這個年輕人的理念目標真的如此廣大,願意爲了國富民強而奮鬥,那就真真正正稱得上是一位國之良才了。
國師李密也愣了一下,看着那個年輕人,目中露出了深思。
不論立場,只談國之大義,他對於這樣的有志青年,是十分欣賞的。
靜貴妃對於自己的兒子無比信任,既然他如此擡高這個年輕人,那就說明此人的確有當得起的才能。
她含笑開口道。
“薛公子胸懷大志,修武與經商的天賦都讓人驚豔,這樣的良才,生在大禹王朝,真乃國之幸事,陛下,您說對不對?”
皇帝立刻大笑起來,點頭道。
“愛妃說得對,這可是咱們王朝的良才,既如此,那便封他一個官爵,爲國爲民,展現其才能。”
五皇子和薛見立刻叩謝。
只是封個什麼官職,皇帝一時還沒有想好,便看向李密問道。
“請國師說說,這樣一位良才,封個什麼官職合適?”
李密立刻起身,直言道。
“回陛下,以微臣之見,這位薛公子雖有天賦與志向,但畢竟太過年輕,如果官職太高,可能難以服衆,不如先讓他去戶部擔任主簿,磨鍊一番。”
五皇子聽到這個建議,內心一沉。
戶部主簿,說是個官,實際上就是個閒職,平時沒有任何事務與權力,只有每季度末,戶部需要審查賦稅時,纔會讓主簿參與。
皇帝思慮過後,點了點頭。
“那就去戶部當個主簿吧,年輕人,的確需要多一些磨鍊。”
金口一開,五皇子再想勸阻,已然來不及了。
他總算明白這位國師大人,爲何會不請自來,敢情就是來搗亂的。
無奈之下,他與薛見再次叩謝了皇帝,回到了坐席上。
舞樂再奏,已經沒有多少人再去關注那個年輕人了。
小小戶部主簿,芝麻綠豆大的官,在座的任何一人,誰家沒有一位正四品以上的朝廷大員。
也只有一些年紀較小的公主和貴族小姐,時不時偷瞄他一眼,覺得這個年輕人俊秀的很,又有才能。
宴席一直持續到夜裡,才緩緩散去,皇帝待了沒多久就直接離去了,但國師大人卻是一直陪坐到最後。
雖然沒有什麼人與他飲酒交談,但他卻自飲自酌,樂在其中。
直到所有賓客走完,五皇子也準備離去時,國師李密才起身向着靜貴妃行禮告辭。
夜裡,五皇子、楚天命與薛見三人走出皇宮,在皇宮門口碰上了等候片刻的國師李密。
他看到三人走出來,笑道。
“這位薛公子的理念目標與本國師的想法不謀而合,若有機會,咱倆一定要痛飲一番。”
薛見皺了下眉頭,謹慎道。
“國師大人擡愛了,下官出身卑賤,哪有資格與您共飲。”
然後,這位行事作風都讓人摸不清頭腦的國師,仰頭大笑起來,留下一句話,轉身而去。
“今日多謝五皇子的美酒款待。”
五皇子心中疑惑,並不認爲他等了一天,就是爲了說着兩句話。
“老師,此事您怎麼看?”
楚天命神色平靜,淡淡道。
“這個天下,讓我看不透的唯有兩人,一位是當今聖上,一位就是他,李密。
不過我能看出,他今天是真的高興,至於爲何如此高興,卻是不知。”
五皇子自然不會蠢到去懷疑李密與薛見有什麼關係,只是他臨走前,特意對薛見說了那麼一句話,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三人很快回到了皇子府邸,一路上,薛見有點心不在焉。
他清楚,國師李密已經認定自己身上有九龍殘碑,這是把自己盯上了。
被這麼一個老狐狸盯上,任誰都有種如芒在背之感,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