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海棠猜的一點也沒錯,魏見凌不會輕易放棄這次賭鬥。只不過唐安沒有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這麼急。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一大幫穿着藍色玉龍軒制服的人便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來人個個臉帶煞氣,目露兇光,一時讓所有顧客遠遠避開,生怕一不小心觸怒了這幫兇神。
而人羣最中間的,赫然是魏見凌與蘇媚兒。
蘇媚兒蓮步款款,腰肢如同水蛇般輕擺,彩色紗裙之外的一雙小腿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如凝脂般細膩的肌膚閃爍着誘人的光澤,流露在面紗之外的靈動眸子四下流轉,顧盼生姿,自有一股讓人神魂顛倒的韻味。
魏見凌瀟灑依舊。他輕輕搖着摺扇,顯得無比從容,臉上還帶着自信而溫和的笑意,儼然一個翩翩佳公子。只是仔細看去,卻會發現他的笑容有幾分勉強。
老百姓大都識得魏見凌,知道他便是玉龍軒少東。但是瞭解了他的爲人過後,人人都是一臉厭惡的表情,顯然還對方纔的事耿耿於懷。
老闆們則是眉頭微皺,不知道魏見凌搞出這麼大的陣勢是要做什麼。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這傢伙絕對不會是來看看而已。
只是…他到底會怎麼報復唐安?
“爹,那個討厭鬼來做什麼?”程採夕一臉厭煩道。
對於這個上門求親的傢伙,她心裡說不出的討厭,特別是經歷了那一場大雨過後,一直封閉的心門像是被什麼東西敲開了一樣。一個老是帶着壞笑的影子,不知不覺的經常光顧自己的夢境。
單憑那個讓自己睡不着、躲不開、忘不掉的影子,程採夕就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魏見凌了。
“他若不來,可就要把對面整棟樓拱手送給爹爹了。”程雲鶴微笑道,“以魏家人的脾氣,可不會這麼輕易對我寶貝女兒死心的。”
“做他的春秋大夢!”程採夕怒道,“我就算嫁豬嫁狗,也絕不會嫁給這麼一個人渣!”
“彆着急。”程雲鶴眼神一轉,看向樓下朝人羣走過去的褐色身影,道:“不是還有唐安麼?”
有唐安在,我就不用嫁給魏見凌了麼?聽出程雲鶴話裡的歧義,程採夕俏臉一紅,眼神卻不自然地被吸引了過去。
大廳裡,唐安快步走到二人面前,熱情地微笑道:“魏公子,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哦,還有蘇姑娘。幾日不見,蘇姑娘皮膚更白了,眼睛更美了,胸部更…咳咳,不知道我教你的那支舞,你跳的怎麼樣了?”
蘇媚兒美眸在購物中心內四顧,自然而然地將唐安最後一句話給忽略了。淺笑道:“唐公子,這雲頂購物中心環境優雅,層次錯落有致,和媚兒以往去過的店鋪大有不同。這真的是你設計的麼?”
此時蘇媚兒穿着一件清涼的七彩舞裳,玉臂纖腿都露在外面,精緻的鎖骨下面,一道飽滿的起伏映入眼簾,哪怕隔着衣服,也能夠感受到其下的豐盈是多麼的波濤洶涌。
“這麼大的工程,當然是集大家的力量,我只是佔了其中一部分而已。不用誇我了,謙虛低調一樣是我做人的原則。”唐安眼睛死死盯着蘇媚兒胸部,吞了口唾沫,道:“蘇姑娘,你這件衣服在哪裡買的?樣式簡單大方,而且布料這麼少,深合勤儉節約的美德,回頭我也買一件。”
蘇媚兒雙眸彎彎,身子微微前傾,盯着唐安道:“唐公子喜歡麼?”
他媽的,又對老子放電,有溝了不起啊,擠擠我也有的!
想到藍海棠和柳傾歌還在不遠處,唐安以極大毅力收回目光,道:“當然喜歡了,想必魏公子也喜歡得緊。咦,魏公子你眼睛往哪裡看呢?”
周圍老百姓一聽這話,根本不用去看也能想到魏見凌此時定然在吃蘇媚兒豆腐。可是上天作證,他根本是在盯着唐安看。
這個王八蛋,又在潑髒水!
“啪!”魏見凌把摺扇一合,黑着臉道:“唐兄,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自己演的一齣戲,卻讓大家覺得在下是那卑鄙齷齪之人。魏某此番前來,就是要討個說法!”
聽魏見凌說的頗有氣勢,老百姓們一怔:難道方纔那些人,不是魏見凌派來的?
唐安心中冷笑,這魏見凌倒是好算計,知道和自己唱雙簧的不是他的人,於是才興師動衆的上門要說法,妄圖洗掉自己卑鄙無恥的罵名。只是,好不容易給他戴上一頂髒帽子,唐安又豈會讓他輕易摘掉?
“雖然魏公子你長得帥,但話也不能隨便亂說。”唐安板起臉來,道:“唐安的人品雖說一般般,但怎麼樣也領先你好幾條街,連接待仙子這樣的重任皇上都交給了我。你說在下演戲,豈不是說皇上沒眼光?”
明明在說你,怎麼又牽扯到皇上了!魏見凌道:“哼,你今日不給魏某一個交代,就算是捅破天,魏某也要要個說法!”
捅破天?你也太擡舉自己了,捅破菊花還差不多!
“魏公子,本人念在你也是個體面人,本想將此事揭過,想不到你非但不心存感激,還倒打一耙。做人做到你這份上,實在是太失敗了!”唐安表情憤憤,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好!你說要討說法,唐某也正想找你要個說法——你派人來我雲頂購物中心搗亂,到底是何居心!”
魏見凌冷笑道:“唐安,莫要再耍些小聰明。你既然說人是我派來的,不如就把他找出來,我們當面對質!”
“對質?好啊,我最喜歡對質了。”唐安信誓旦旦道,“來人啊!把魏公子的人給我帶上來!”
離得最近的一個下人滿臉問號,暗忖明明是咱們自己人演的戲,到哪裡去找人?但唐安既然發話了,他還是應命而去,只不過是跑去找程雲鶴了。
唐安的做法,倒是讓魏見凌心中狐疑。人明明不是自己派的,唐安爲何這般有恃無恐?
不一會兒,那下人面色不太好看,附在唐安耳朵上道:“安哥,難道真的要把來福哥給帶上來?”
這個蠢貨,果然沒有來福機靈。
“放、走、啦?你們怎麼做事的!”唐安聽到下人的“彙報”,“大動肝火”,表情誇張地大吼道:“就算他說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幼女,就算他把魏公子給的十兩銀子如數上交,就算他再三道歉保證絕不再犯,你們怎麼就這麼輕易把人給放了!”
“放人的理由”唐安都已說的如此明白,那下人若再不曉得該怎麼做,以後也就不用在程家混了。恍然大悟道:“喔…安哥,是我們糊塗!只是那王二說的太過可憐,弟兄們心中不忍,這才犯了大錯。”
見他二人你唱我和,擺明了演戲耍自己,魏見凌鼻子都氣歪了,冷笑道:“唐安,莫要再裝模做樣了。找不到人,你憑什麼壞我聲明!我要你當着所有人面,立刻跟我道歉!”
道你老母!唐安一拍腦袋,“茅塞頓開”道:“我知道了!魏公子,你好深的心機!”
“心機?這話從何說起?”魏見凌不解道,“唐安,莫要耍些花招了,要麼你交出人來,要麼速速跟本公子道歉!”
“道歉?道什麼歉?”唐安紅着臉指着魏見凌,道:“魏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若我所料不差,一定是放走那人之後,他又偷偷跑了回去。你見我沒有把人扣押,那便是死無對證,所以才找上門來。你栽贓嫁禍在前,指鹿爲馬在後,好手段,好心機!”
老百姓們一聽,唐安雖說只是猜測,但是卻合情合理。這位魏公子可真陰險吶,以後可要多加防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