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的夫人
上官瑾颯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昨晚實在是太過放縱,一直把身旁睡着的人折騰到了後半夜,後來抱着他洗了澡,差點又禽獸的要了他一回。
正想着,沈寒舟的眼睛已經睜開,上官瑾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應該是翻身的時候扯到了身後的傷口,沈寒舟猛地反應過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剛纔還迷濛着的雙眼一瞬間變得清明。腰身痠麻,私密之處脹痛不已,沈寒舟咬牙切齒的看着旁邊的罪魁禍首,那人還撐着頭側着身子一臉微笑的看着他。神清氣爽的模樣與自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沈寒舟一怒直接大吼道,“滾!”
上官瑾颯倒是不在意他此刻的脾氣,“聽話”的起身穿衣,一邊繫着腰帶一邊大無畏的迎上牀上那人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目光。收拾好之後,上官瑾颯雙手撐着牀沿,特惡劣的來了一句,“吃幹抹盡還要讓我滾,天下可沒這樣的道理呀。”說完,不等沈寒舟反駁一二,直接開門出去,留下沈寒舟在那裡憤憤不平,到底是誰把誰吃幹抹盡了啊!一想到上官瑾颯一臉得瑟的模樣,沈寒舟恨得差點咬碎了一口白牙。
滿面寒霜的穿好衣服,上官瑾颯端着水進來,沈寒舟瞥了他一眼道,“原來上官公子還能伺候別人呢。”語氣裡極盡嘲諷。
上官瑾颯笑笑,走到沈寒舟旁邊摟過那人略顯單薄的腰身,“昨晚,我不是一直在伺候你嗎?”語氣裡極盡曖昧,眼神裡滿是“愛意”。不等沈寒舟發脾氣,上官瑾颯身形微動再一次閃到門邊,“臉洗完了就下來,這家的包子做的不錯。”
沈寒舟深吸一口氣,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要與這無恥之人多做計較,可是身下的傷口卻在不斷地提醒他昨晚發生的事情,好在並沒有什麼粘膩之感,想來是做過清理的,沈寒舟哼了一聲,還算那禽獸有點良心。
洗漱完下了樓,上官瑾颯正坐在窗子邊的位置上悠哉遊哉的喝着茶。看到沈寒舟出來,上官瑾颯擡起頭看着他,眼裡都是盈盈的笑意。雖然沈寒舟已經在竭力掩飾身上的不適,不過仔細看,還是可以看到他下臺階時的不自然。
沈寒舟白了一眼窗邊的人,應該是看出了那人的想法,索性不再遮遮掩掩,一隻手揉了揉痠痛的腰,慢慢走到了桌邊。走到跟前一看,上官瑾颯面前擺着的正是上好的碧螺春,這西北大漠的,茶自然不會廉價。撇撇嘴腹誹了一句上官瑾颯的鋪張,沈寒舟也順勢坐在了上官瑾颯的對面。坐下的時候還是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上官瑾颯招來小二點了包子和幾樣小菜,考慮着沈寒舟現在的身體狀況,上官瑾颯要的都是素的,後來還體貼的爲沈寒舟點了一碗小米粥。沈寒舟也不含糊,直接照單全收,埋頭吃的不亦樂乎。
上官瑾颯哭笑不得的看着對面的人,心想着昨晚確實是累着人家了,看現在跟八百年沒吃過飯的餓死鬼一樣。
感受到前邊灼灼的目光,沈寒舟百忙之中擡起頭看了看,上官瑾颯一臉笑容的看着他吃飯,逆光坐着的人兒,一身白衣映着窗外的朝陽,雙目灼灼如桃花,絕代風華,豔麗無雙。沈寒舟連忙低下頭繼續吃飯,垂下的眼簾掩住了剛纔的羞澀。心下暗罵,該死,動不動就被這張臉迷了心神。
上官瑾颯飲盡手中的這杯茶,看了看外邊對沈寒舟道,“你,身體怎麼樣?”
沈寒舟擡頭,一副你難道不知道的表情。
上官瑾颯嘆了口氣,“本來打算帶你去柏水遊玩的。”
沈寒舟撇撇嘴,“邊陲小鎮,有什麼好玩的。”
“你不知道,這西北的風景也不比江南差,柏水不算是典型,再往西北方向走,纔是摩詰所說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沈寒舟點點頭,“再說吧。”
兩人在客棧裡待了兩天,沈寒舟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上官瑾颯內力早就恢復。最後兩人決定從柏水北邊的小樹林裡動手。
“哎,寒血不是你的武器嗎?”沈寒舟坐在上官瑾颯身前,兩人同騎一騎向北林奔去。
上官瑾颯笑笑,“要是寒血是我的武器,你恐怕就見不到我了。”
沈寒舟撇撇嘴,心道我巴不得見不到你呢。當然這話他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否則上官瑾颯一定會讓自己“生不如死”。
上官瑾颯雙眼微眯,在沈寒舟耳邊輕輕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要是你說出來,我就讓你‘□□’。”
所以說,無恥就是無恥,你永遠沒辦法將他歸入正人君子的行列。哪怕所有人都認爲他不是登徒浪子,是翩翩公子也不行。沈寒舟深知這一點,所以不打算再去招架身後這無恥之徒。
“我沒有武器,身邊有什麼就用什麼。”看沈寒舟不再說話,上官瑾颯也就不逗弄他了。其實剛纔也不算是逗弄,要是沈寒舟真敢說出來,他一定會把懷裡這人拆吃入腹。當然,就算是他不說,自己也是斷然不會放過他的。誰叫他是自己的“未婚妻”呢。
淡淡的“哦”了一聲,算是對上官瑾颯的迴應,後邊便不再搭聲了,初晨的陽光溫柔的照着,斑駁的樹影出現在了眼前。
上官瑾颯躍上樹枝,伸出手讓沈寒舟過來,不過那人卻不怎麼領情,徑自躍上另一棵樹。無奈的笑笑,上官瑾颯輕輕的落在了沈寒舟的身邊,摟過身旁人的腰輕聲道,“能不能稍微聽些話啊。”
語氣裡淡淡的寵溺叫沈寒舟微微失神,不過還是嘴硬的回了一句,“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話!”
上官瑾颯不甚在意的笑笑,“那天晚上我不是讓你知道原因了嗎。要是你想更加深刻的瞭解的話,我不介意再多深入幾次。”
沈寒舟自然明白上官瑾颯所言是何意,臉刷一下紅了個透,上官瑾颯臉上的笑意更深,側過頭在沈寒舟的脣上親了一下。在沈寒舟剛要發作的時侯輕輕道,“別吵,有人來了。”
聽聲音的確是送嫁的隊伍,人應該還在林子外邊。兩人靜靜等了一會兒,吹打聲由遠及近,很快到了兩人所處的枝頭底下,沈寒舟取出藥粉灑下,地上的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倒了下去。
上官瑾颯從樹上躍下,掀開花轎的簾子,還沒來得及出手封住新娘的穴道,轎中的新娘子突然驚喜的叫了一聲,“上官哥哥!”
沈寒舟用金針封住那些人此刻的記憶,起身剛剛站到上官瑾颯的身邊就聽見了這一聲甜甜的上官哥哥。新娘子已經掀開了蓋頭,順便一把扯下了臉上的□□。標準的柳葉眉兒,鳳眸微微上挑,紅色喜服更襯其皮膚白皙,擔當上是貌美如花。
撇撇嘴不在意的走開,上官瑾颯到底是在外邊惹了多少桃花,現在一個一個都找了上來。上官瑾颯皺眉看着面前這女子,明顯是不記得人家是誰了。
那女子嘆了口氣道,“上官哥哥,我是關沁月啊,關茗的女兒。去年丞相大壽,我在相府見過你,我們還說過話的。”
上官瑾颯自然是想不起來的,和他說過話的女子成千上萬,哪能一個個都記得啊。關沁月他不知道,關茗倒是有些印象,應該是大理寺的人,具體是個什麼官職他也不清楚。不過這關沁月怎麼說也是個大家閨秀,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個地方還是讓他有些好奇。
“怎麼樣?想起來了沒?”關沁月一臉期待的看着上官瑾颯。
上官瑾颯微笑着點點頭,總不好讓人家女孩子傷心是不是。
“那太好了 。”果然是藏不住心事的小丫頭,上官瑾颯微微的一笑便教她紅了臉。
沈寒舟嗤笑着看了關沁月一眼,心裡對她鄙夷了幾分,卻也沒想想自己不也是和人家一樣麼。
上官瑾颯不着痕跡的看了沈寒舟一眼,應該是猜出了沈寒舟的心思,嘴角彎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你爹是關茗,你不是應該在京城麼?爲什麼會在這裡,還成了魏常的新娘子?”
“我啊,纔不是那些養在深閨裡的大小姐呢。”關沁月眉頭是皺着的,但是語氣裡的驕傲卻是掩不住,“說來我和上官哥哥你的經歷也很相似。我爹在京城當官,我十歲的時候就上了崆峒山習武。今年我也有十八歲了。”
“崆峒山離金城不遠,你和那個富紳是什麼關係?”
“新娘子叫蘇問,她是我師姐的妹妹,師姐比我大了八歲,她對我一直都很照顧,三年前師姐去世,蘇問是她唯一的親人,這個忙,我不得不幫。”說到這些事,關沁月的神色裡倒有些悲傷。
倒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比起那些深閣閨秀確實好了許多。
情況瞭解的差不多,上官瑾颯返身向着沈寒舟走去,身後的關沁月拽住他白色的衣袖,“那個人是誰?”
——還真是江湖兒女,真沒有一點避諱的。沈寒舟等的不耐煩,剛打眼朝着上官瑾颯那邊一瞧,就看見了這一幕,心裡腹誹了一句。正好上官瑾颯也朝着他看來。目光交匯的瞬間,沈寒舟把頭又偏了過去。
袖口被拉住,上官瑾颯停下了腳步,卻剛剛對上沈寒舟看過來的目光,斑駁的樹影打在沈寒舟靛青色的衣衫上,平白多了一份溫和的味道。上官瑾颯目光深深,嘴角慢慢揚起,“在下的夫人,沈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