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許多的疑問,她也懶得問了,知道問也白問,獨孤篪根本不會如實回答。對方既然將這些事情都大方地展現在自己面前,那就表示對方的信任,有了這一點,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按着獨孤篪的教授,胡憐兒以那令牌爲媒,驅使着那郝連遲作了幾個動作,一時高興的如同得了一個好玩的玩具一般。
“呵呵,好啦,這傢伙,今晚還要幫我去探探路,如果能夠完整的回來,我就將它送給你了,有個傀儡保護着,總歸要好上許多。”
說着話,獨孤篪從胡憐兒手中接過那枚烏木令牌,向着郝連遲一搖動,只見那傢伙麻利地轉過身去,拉開房門,一個閃身,便沒入了黑暗之中。那動作比之前胡憐兒控制它時可是利索的多了,便是比其活着之時,也差不了多少。
安置好胡憐兒,獨孤篪便出了門,踏入黑夜之中。
天柱山,五峰聳立,自以五方位排列,獨孤篪之前也想過,若是那金聖宗立宗之時,便預留了後手,那十有八九,便是由那懂得觀勢之人主持其事,藏於九地之下。
這九地,在一般修士想來,只是一個誇張的說法,難不成真藏到那地下九重冥界?其實在這五行地脈中,還真有那九地之說,不過所指,並不是地下九重冥界,而是土峰地脈之中。
爲了穩妥起見,雖然獨孤篪的神識遠超準神,可也不敢以神識肆意探查。出了金聖城,獨孤篪便以一枚高階隱身符,掩去一身氣息,以土遁之術穿地而行,向着那天柱山所在疾馳而去,至於那郝連遲,自然也是隱形殮跡地,提前一步,向那天柱山掩去,不過他的目的只在於惑敵。
這金聖城與那天柱山距離本就不遠,不過一柱香時間,獨孤篪已然掩到天柱山下,而此時,不出所料,那早到一步的郝連遲,不負衆望地被那金聖宗人發現了形跡。
東方木峰,名爲望日,此時,就在那望日峰下,這郝連遲的身形,被一個瘦肖老人堵了個正着。
這老人身量不高,佝腰塌背,加之其身形瘦肖,整個人看起來活脫脫地象一隻山中老猴一般,手中柱着一根烏鐵棍,那棍子倒是比他那身形高出三尺有餘。
這白髮白鬚的老頭,很是奇怪地,生着一對金燦燦的眉毛。
“有客夜來,老夫有失遠迎了。”這老人手柱着烏鐵棍,站在山門石階之上,看着前方數十丈處正託着鉤刀的郝連遲,口中雖然說着迎客的話語,語氣之中殊無邀客之意。
“嘿嘿,寅夜打擾,在下失禮了。”對面那郝連遲,陰惻惻的聲音傳了過來。
“呵呵,我道是誰,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滅魂鉤,老夫失敬了。卻不知郝連先生此來鄙宗,有何公幹哪?”認出了郝連遲的身份,這老人心下也是頗爲驚異。
血妖大名,他自然是知道的,心裡也明白其實力也不是自己一個三流宗門可以抗衡的,這滅魂鉤與那血屠手,雖然在血妖組織之中,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可於此現身,未必不是代表着那血妖組織的意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個沒落的宗門那裡得罪了對方,或者說是,宗中有什麼東西好讓對方覬覦的?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宗中古老相傳的辛秘,可隨即又搖了搖頭,這都多少年了,那傳說若是真的,那秘密也早就被宗中找到了,本宗還至於淪落至此。
“呵呵,倒也沒有什麼,咱們日前曾於市井中打聽到一個消息,說是在這金聖宗中,有着一宗未曾現世的異寶,所以一時好奇便想來瞧瞧,呵呵,想來宗主前輩高人,氣量如海,不會斷了在下這一點小小的願望吧。”郝連遲這一番話說的可謂是極爲無禮,他宗異寶,那是一個外人想看就看,想瞧就瞧的?這分明有着打臉之謙。
“啊,郝連先生說笑了,鄙宗不過一個名不見經轉的三流小宗,那裡來得什麼異寶。”這人正是金聖宗的宗主,蘭道陵,雖然對於那郝連遲的無禮之語,這位宗主心下感到無比的恚怒,卻也不得不強笑應對。
沒法子,他實在是忌憚那郝連遲背後的勢力,誰知道,這人此來是不是自己的意思,若是那血妖的意思呢?一個應對不好,怕滅宗之禍就在眼前。
“哦,蘭宗主的意思,在下道聽途說,都是不實之言了?”那郝連遲好整以暇地道。
“坊間傳言,造謠生事者多,這一次,郝連先生確是誤信了。”看那郝連遲似有鬆口之意,這蘭道陵的擔心,倒是微微放下了幾分。
“宗主既如此說,看來倒是某家莽撞了。不過在下既然來到貴宗,討杯茶吃,怕是不爲過吧,宗主將客人拒之門外,怕非是待客之道吧?”這郝連遲言語上雖然鬆動,可並無就此離去之意,那蘭宗主也知道,不可能就簡簡單單地便打發了這位惡客,只好壓下心中的火氣,舉手邀客。
“是在下失禮了,如此請郝連先生殿內奉茶。”說完話,舉手作了一個請的姿勢,引領着那郝連遲向着望日峰頂大殿而去。作爲一個準神級的強者,被一個歸元境的小小修士上門勒索,實在是很沒面子,可這又怎麼樣呢,一個有家有業的人,事事總要有所顧忌與考慮。
他縱然有膽行那破釜沉舟之事,而且自信以其準神級別的修爲,對付一個歸遠境的小小修士,絕對能夠作到一擊滅殺,可那又如何,天下誰不知道,血屠手與滅魂鉤,向來是秤不離砣,而此時,只有這郝連遲現身,也就是說,這兩個人也在防着自己暴起發難呢。
就在這蘭道陵就應付郝連遲之時,獨孤篪也已經悄無聲自地潛到通天峰下。中峰通天,正是五行土方之位,也是這金聖宗內宗秘地之所在,而那望日峰,卻是本宗山門所在,只不過如今這金聖宗沒落,早已無先前氣象,宗門要地防守也不似以前那般嚴密,依着獨孤篪遠超神級的強大神識,只要是自己掩藏的好,接近通天峰下,自不是什麼難事。
雖爲宗中秘地,不過也限於峰上,這通天峰山腰以上殿閣林立,金聖宗的典,器,功諸房都設於其中,宗中長老也多於這山上諸殿中居住,可是在這山腳之下,卻是連普通的房舍也沒有幾個。
修行之人都懂得一個道理,山峰越至高處,那靈氣也更加純淨清靈,也更加適宜於吐納修練,所以這相對差上許多的山腳之下,縱然有人居住,也多是宗中弟子之輩。而獨孤篪此行的目的,偏就不在山頂,而是在這山腹地下。
“地脈地勢將竭,必然蟄伏於地下,而非是再昂揚於峰巒至高處。”這五行聚氣的地勢,本就不算太過複雜,以獨孤篪如今的能力,自然不須耗費多少心思,便將那龍脈蟄伏之處估算明白。
這一處山勢不大,佔地方圓不過百里左右,不過這山勢特殊,倒也成就了一條龍脈,說起來,這龍脈地勢與那原風雷宗外門,如今的天雲外門,卻是有幾份相似,只是在那山形氣勢上,這天柱山可是遠遠比不上那天雲五峰。
而且,天雲龍脈曾在風雷宗時被整個拘去,化爲一處秘境,雖經億萬年,卻是沒有怎麼消耗,後來天雲建宗,龍脈復歸地下,天雲諸長老,尤其是那慕容施,卻是花費了許多心思,對地勢進行完善,甚至建起能夠攏納地脈的大陣,以保那大龍氣運行不竭。
不過這金聖宗就沒有那般好運了,雖然那建宗時的一代人中,有觀勢之能,爲宗門選下這極佳的基址,只可惜,他卻沒有蘊養龍脈的手段和本事,到了今天,事條大地龍脈,已然被消耗去七七八八。
這山峰之下自然沒有什麼山洞之類的直通地下,不過這要通達地底,對於修道之士來說,也算不得什麼難事,在獨孤篪來說,那土行遁術用來就不錯,五行遁術,其實來說,並不是修真派的術法,而是出於仙修一門。
九地之下,自然不是那種穿九泉而入冥府,在這一處山勢來說,不過是其地脈根結之處,這天柱山地脈,方圓不過數百里,所以這地脈之根,所謂的九地所在,不過只是地下九百丈處,若是以那天雲大龍地脈來論,怕是其根脈所在,深入地底萬丈不止。
使用土行遁術向下穿行,自然要比橫向穿行要難上許多,好在,如今獨孤篪的修爲也非同小可,九百丈的距離,兩柱香的時間也就到了。
“想不到,此處地脈已然蛻化到如此程度了。”在那地底九百丈處,當獨孤看到一顆巨大龍頭狀青石時,不由嘆息一聲道。
不錯,一般來說地脈無形,常人是難以見到的,而如果一條地脈成就了龍脈,那就不一樣了,那些個觀勢望氣的修士,可以看出其大形來,龍脈最強盛時,甚至還能夠於地脈之外顯出金色龍形光氣,可龍氣一旦枯竭,便會化作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