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素卻是不理哥哥詢問的眼神,回頭對獨孤箎吩咐道:“箎兒,還不快快上前給舅舅見禮。”
“箎兒,你說什麼,他?”一下子清楚了面前這個少年的身份,秦戰的腦子一時竟然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這時獨孤箎早已經依着母親吩咐,上前幾步,跪倒在地,口中言道:“舅舅在上,外甥獨孤箎,給您磕頭了。”說着話,以頭觸地,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噯,傻小子,磕這麼重,頭不疼麼。”這時的秦素素,在自家大哥面前,便如靈兒和鳳漪在獨孤箎面前一般,那裡還有半點長輩風範,見兒子這頭磕的如此實在,一時倒是心疼起兒子來。
秦戰這時纔算是反應過來,一個箭步,便到了獨孤篪身前,擡手一把,拉起跪在面前的獨孤箎,兩隻大手,握住獨孤篪的兩條手臂,從頭到腳,好一番審視,那神色極是激動。“你是箎兒,真的是箎兒?”
“大哥,你可真是,這還有假,難不成我這作母親的,也能將兒子給認錯了?”秦素素上前,笑摸着獨孤箎的頭,調侃秦戰道。
“啊,啊,快快來,快來坐下。”反應過來的秦戰,到是不在意妹妹的調侃,竟是拉着獨孤箎,走到正中位置坐下。
獨孤箎有些遲疑,他雖然不懂得這教庭禮儀,不過心中卻是明白,這個位置卻不是尋常可以坐得的,除了秦戰,即使是他血親之人,坐了此位,那也是僭越。
秦戰到是不管不顧,將他按坐位上,這個主位極是寬大,兩人同坐也是寬暢的緊。
秦戰抓着獨孤箎的手,又自上下審視一番,哈哈大笑,竟是高興致極。這時,一個長相俊秀的待從過來給幾人奉茶。獨孤箎這時兩隻手正與秦戰相握,眼中似有疑惑之色。看着這個侍從,心中不由一動。
秦戰這時正高興的緊,也不回頭,向那待者揮揮手道:“你下去,不要讓人來打擾我們,吩咐廚房,今日午宴做的豐盛點,我妹妹一家會在此用餐。”
那待者答應一聲,躬身退出。
獨孤箎目送那待者退出殿外,腦子飛轉,考慮自己心疑之事。卻不想他的神色,卻是落入秦戰眼中。
“箎兒,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對?”秦戰疑惑地問道。他這一問自然也引來了秦素素好奇的目光。
獨孤箎收回目光,回頭看向舅舅,不答反問道:“舅舅,這半月以來,可曾感到過不妥?”
“箎兒爲何有此一問?”秦戰身爲上位者,那心思極其敏銳,獨孤箎有此一問,自然引起他的警覺。
秦素素奇怪地看着這舅甥二人,一時竟猜不出,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呵呵,我們到書房相談。”看着獨孤箎的神色,秦戰自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起身帶着二人轉出偏廳,向自己的書房行去。
書房自是秦戰最爲機要之地,守在門外的都是其心腹之人,這裡未經通報任何人是接近不了的。
在書房坐下,秦戰這纔開口道:“好了箎兒,你可以說了。”
獨孤箎自是知道此地絕對保密,他看着舅舅道:“舅舅,近半月來,可是感到右肋下三寸處隱隱作痛。”
聽着獨孤箎的話,秦戰下意識地摸到右肋之下。看到秦戰的動作,獨孤箎知道,自己猜測的沒有錯。
“舅舅,這世上可有人會用毒?”獨孤箎又自問道。這個他不確定,因爲這個世界上沒有醫士存在,會不會有人懂得用毒,自己也拿不準。
“你說用毒?”秦戰目中殺氣隱現,他是什麼人,能掌控一個大教的,獨孤箎話裡話外的意思,他那裡還不明白,而且怕是連誰下的手,此時也已經明瞭於心了。
“什麼,哥哥你中毒了。”此時的秦素素,早已經大驚失色地站起身來,幾步就來到秦戰身前,有些手足無措的抓住哥哥的手,神色之中那種惶急與忿怒根本無從掩飾。看來,這世界上還是有人懂得用毒的。
“妹妹不用擔心,箎兒既然能夠看出我中了毒,自然能解得了這毒,箎兒你說對嗎。”秦戰笑呵呵地拍了拍妹妹的手,轉頭看着獨孤箎道。
獨孤箎點點頭道:“舅舅,解這毒到是不難,只是舅舅可是已經猜測出那下毒之人了。”
這到不是獨孤箎誇口,前世界修真界中,修練之法無數,自然也有着許多以毒爲攻擊手段的修士。
一般修士身上自然會常備一些解毒靈丹,在這一世他雖然還沒有遇到過以毒爲攻擊手段的修者,但在獨孤篪身上,那解毒靈丹卻是有的,正所謂常備無患。
當時,他第一眼看到秦戰,便已察覺不對,之後秦戰激動地拉着他的手時,他正好將手指搭在舅舅的脈門之上,其體內情況自然就清楚了。
“這是一種隱伏性蛇毒,應該是有人在一個月之內,連續下毒,才能在舅舅體內積累起足夠的毒素,一旦舅舅使用高階魔法魔技,便會引動毒性暴發。從舅舅此時的表徵來看,這下毒之人下毒,應該還不到二十天。”
獨孤箎說着話,手掌一翻,將一枚丹藥遞給秦戰:“不過這蛇毒,只是從魔蛇身上收集而來,並非煉製而成,到是不難解,這一枚解毒丹足以。”
秦戰自是不疑有它,接過獨孤箎遞來的丹藥一口吞下。
秦素素很是好奇,兒子身上怎麼會這樣的解毒之物。不過此時卻不是詢問這事的時候。她擔心地看着秦戰道:“對方使用這種陰毒的毒物來謀害大哥,怕是已經定好時日,暴起發難,如此作爲,怕並非針對你一人的。”
“不錯,如果我所料不差,有幾位長老怕也都中了毒,箎兒剛纔說,這種毒物投放前後,需時一月之久,按時間推算,正是我教聖元節,發難應在聖元節大會之時。”秦戰此時背手而立,氣勢肅然,心中早已有了定計。
對於秦戰的表現,獨孤篪心中暗暗點頭,深自佩服自己這個舅舅的鎮定與智慧,在知道自己被人下的毒的情況之下,竟自一點不亂,還能夠在頃刻之間,便洞悉敵人的陰謀,而且形成對敵反制的計劃,這份心智,這份定力,豈是普通?怪道這北方陣營在其治理之下,能夠同時與南方陣營,以及獸人一族相抗衡。
要知道,就這北方教庭所處的位置來說,那是極爲尷尬的,南有南方教庭這個宿敵,而北方還有獸人族這個人族天敵,真可謂是腹背受敵。
而且,這北方陣營所在,地處極寒冷之地,物產不及南方富饒,人口與南方相比,更是相差甚遠,而相比於更北方的獸人一族,人族的體魄又處於先天的弱勢。
按理來講,這樣大不利的條件,這北方陣營應該是那三方勢力之中最孱弱的一方纔對,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就獨孤篪所知,這北方教庭,自秦戰當政之後,每每在與南方陣營的對壘中,一直是處於主動的一方。這就不難看出,秦戰這個人是多麼厲害了。
“這,到聖元節還有一段時日,如果對方繼續投毒該當如何。”秦素素很是擔心地問到。
秦戰沒有回答妹妹的問題,到是轉頭面帶微笑,看着獨孤箎道:“箎兒怎麼看?”
獨孤箎無語,這舅舅把自己當什麼,這個問題竟是要着落在自己身上解決。不得已,他只好拿出一枚玉玦形事物遞於舅舅:“這是以噬毒獸晶核,混以清銀煉製而成,貼身配帶,可將人體內的毒氣緩緩引出吸收,用以防禦這種慢性中毒,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呵呵,箎兒身上這些好東西到真是不少。”秦戰笑道。手上翻看着那枚玉玦:“不過這煉製,也是一種鑄器之法麼?”
“差不多吧。”獨孤箎摸摸鼻子打起了馬虎眼,煉器與鑄器,怎麼可能一樣,這時他卻是解釋不來。
“箎兒,你這所謂的丹藥,和這個什麼可以避毒的煉器,也不止這一件吧。”秦戰自是不能只顧及自己,若是一衆長老出了事情,對這北方教來說,可就是極大的損失了。
這個結果,獨孤箎已猜測到了,只好又取出一瓶子解毒丹,和十數枚避毒玉玦來,這些東西都是木魂和火魂平時練手時煉製出來的,獨孤箎這裡到是有不少存貨,再說這些也不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獨孤箎自也不甚心疼。
“我看哥哥心中已經有計較了。”秦素素問道。他對自己哥哥瞭解甚深,從他一些動作行爲,上便可以推斷出其心理活動。
“呵呵,不錯,今日箎兒歸來,正是一件大喜事,又怎麼能不慶賀一番。”秦戰笑着看了一眼秦素素,轉頭向門口道:“來人。”
一位甲士應聲而入,躬身候命。
“去請諸位長老,及各部統領,就說本教主外甥歸來,今夜本教主在承天殿設宴,請他們務必參加。”
那甲士領命而退。
看那甲士退下,秦戰轉頭對獨孤箎道:“夜宴所請,皆是我北方教庭掌權之人,箎兒可借敬酒之機觀察,看誰曾中毒,並設法化解,我們也要做到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