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內。除了砰砰的撞擊聲。
氣氛竟安靜得有些詭譎。
所有人看到眼前這一幕,都張開了嘴巴,面露驚駭之色。
除了老和尚。
楚雲的實力,以及他近期的進步。老和尚是深有體會的。
他的確和劍聖還有一段差距。
他的確距離傳奇強者,還差了不少道行。
可他有屬於他特有的一套手段。
他的實力,乃至於底蘊,的確夠不着傳奇強者。
但只要他拿出全部的態度。劍聖也絕對不好受。
這就是老和尚並不擔心,也不焦慮的原因。
盧慶之的神色,卻變得古怪極了。
他本以爲只有厄難大師親自出手,才能震住師父。或者讓師父吃點小虧。
可沒想到。
楚雲就做到了這一點!
而且將師父推向了一個萬劫不復的侮辱之局!
盧慶之手腳發麻。匪夷所思地望向了竹林之中的楚雲。以及正面臨攻勢的劍聖。
“你不是說。楚雲絕對不是你師父的對手嗎?”官月清眯眼說道。“依我看,他們也就是半斤八兩。誰也沒壓住誰太多。”
“你沒看到楚雲滿身傷嗎?”盧慶之嘴硬道。“在我們來之前,我師傅必定已經血虐過楚雲了。”
“但被血虐的楚雲依舊可以爆發出這麼強大的反撲能力。這足以證明,你師父或許有執行力。但執行力度明顯有問題。”官月清冷靜得有些冷酷。
但她從來都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任何渲染烘托,都不會得到她半點信任。
眼見爲實。纔是真理。
“這場戰鬥,並沒有結束。”盧慶之一字一頓道。“誰輸誰贏,也不好說。”
“你師父已經輸了。”官月清淡淡說道。“明明高一個級別的強者。卻沒能碾壓楚雲。現在反而陷入困境。”
“一旦讓楚雲再強大一些。你師父在他面前,還有什麼競爭力可言?”官月清很理性的說道。
“你說的或許是對的。”盧慶之說道。“但楚雲再我強大一些。我師傅就不能再強大嗎?”
“武道世界,沒有如果。一切實力說話。”盧慶之感同身受了。
並且希望劍聖儘快予以反擊。
用最漂亮的手段,將楚雲擊垮。
哪怕當場將楚雲格殺,盧慶之也不會有任何意外。
當然,前提是厄難大師沒有反應過來。
否則,師父應該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砰砰!
砰砰砰!
楚雲就彷彿是一臺機器。
他瘋狂攻擊着劍聖。
雖然沒有一次有效攻擊。
可帶給劍聖的羞辱與壓迫感。卻是無與倫比的。
接連近十次攻擊之後。
劍聖終於在楚雲一次氣口上找到了破綻。並一把將其掀開。
後者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他的胸膛,被鮮血染紅。
他的眼神,也陰鬱到了極致。
他那漆黑的眸子裡,更密佈着濃郁的殺機。
他吐出口唾沫。
渾身張狂的氣質散發開來。
瀰漫了整個竹林。
他沒能對劍聖造成任何實際威脅。
他甚至被劍聖打得遍體鱗傷。
可在氣勢上,他一點也沒輸給劍聖。
他明知鬥不過劍聖。
可有些事兒,不是因爲做不成,就必須放棄的。
至少楚雲不是這種人。
他狂了一輩子!會因爲一個比他強大的人出現,就收斂自己的性格嗎?
他不會。
因爲他姓楚。
是楚家人!
楚雲揉了揉臉頰。又吐出口血水。表情冷酷地掃視了劍聖一眼。
“你的確很猛。現在的我,也不是你的對手。”楚雲眯眼說道。“很可惜。以後沒機會再挑戰你了。”
他說罷。回頭看了老和尚一眼。彷彿是發號施令一般。口吻冰冷道:“弄死他。”
啪嗒。
楚雲掏出煙盒,點了一支菸。然後背靠竹林而站。似乎連腿都有些站不穩。薄脣微張道:“現在。”
老和尚聞言。點點頭:“好的。”
然後。老和尚緩緩走向了劍聖。
一個剛剛被年輕強者楚雲所羞辱的傳奇強者。
他的內心,是紊亂的。
他的情緒,也瀕臨瘋狂。
此刻。
他甚至連報復楚雲的機會,似乎都沒有了。
哪怕他有絕對的實力弄死楚雲。
可楚雲的身邊,有那個法號厄難的老和尚。
此人的實力。劍聖無比清楚。
他若出手,自己有幾成勝算?
哪怕在巔峰狀態之下。也最多三成勝算。
何況剛與楚雲惡戰一場?
他深吸一口冷氣。
目光冰冷地凝視走向自己的老和尚。
“你要在這裡動手?”劍聖沉聲質問道。
和楚雲交談,他可以託大。
但與老和尚交流,他必須給予十分的尊重。
事實上,當年老一輩的強者。也沒人敢在面對老和尚時,不拿出百分之一百的姿態。
他的強大。是深不可測的。
更是無與倫比的。
當年若不是老和尚不在蕭如是身邊。
那場陰謀究竟能不能實際操作起來。尤未可知!
“有什麼問題?”老和尚反問道。
“這裡是紅牆。”劍聖目光冰冷道。
“有什麼關係?”老和尚依舊反問道。
面對老和尚的反問。
劍聖陷入了沉默。
是啊。
這老和尚從來都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這些年,他若不是隱姓埋名,躲在山裡吃齋唸佛。誰能想象到他會爲蕭如是,爲楚殤幹出什麼事兒來?
這些年。他聽從了蕭如是的話。隱居起來。
但現在。
蕭如是現身。楚雲也在燕京城釀出狂風驟雨。
作爲蕭如是的僕人。他又豈會袖手旁觀?
又豈會繼續吃齋唸佛?
上一次。
他在武道大會上收拾了前衆神會議首領。
但看起來,似乎連熱身都談不上。
這一次。
他似乎要真正意義上出手了。
面對傳奇強者劍聖。
面對這個紅牆行走第一人。大開殺戒!
“準備好了嗎?”老和尚問道。“我要超度你了。”
他說得從容不迫。
眉宇間,也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
就彷彿超度劍聖對老和尚而言,根本不算一件特別困難的事兒。
哪怕是在紅牆內超度。
站在一旁觀戰鄺老震驚得頭皮發麻。心中生出感慨:不愧是蕭如是的僕人!這架勢,這氣魄,簡直就是他媽蕭如是手把手教出來的!
狂!
狂到無法無天!
狂到驚世駭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