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也談不上歸降。是合作。”
林萬里似乎不太能接受楚雲用歸降形容他與古堡之間的關係。
“無所謂。”楚雲搖搖頭,抿了一口茶水道。“你已經妥協了。這是重點。”
“是的。我妥協了。”林萬里吐出口濁氣,緩緩說道。
楚雲笑了笑。沒有深問。
他既沒這個興趣,也沒這個資格。
他並不關心林萬里爲何向古堡妥協。
甚至不在意林萬里是敵是友。
正如他自己所說,他的敵人很多。想他死的。也不在少數。
多他林萬里一個不多。
少他一個林萬里,不少。
楚雲的沉默,反倒讓林萬里來了些許興趣。
“有人告訴過你,古堡究竟是怎麼回事嗎?”林萬里作爲古堡的成員之一。他對古堡,已經有了個非常基礎的瞭解。
過深刻的東西,他還沒權限瞭解。但基礎的,他已經爛熟於胸。
“不知道。”楚雲抿脣說道。“但我二叔是古堡的創始人之一。他說的。”
林萬里聞言,先是怔了怔。隨即點頭道:“是的。楚老闆的確是古堡建成的那一批元老。”
“但他什麼都沒有告訴我。”楚雲說道。“我也懶得問。”
林萬里好奇道:“你不好奇嗎?”
“好奇。但不是非知道不可。”楚雲說道。
“看來你心中是有底氣的。”林萬里說道。
“也談不上底氣。”楚雲聳肩道。“知道不知道。將來遲早會面對。”
“但有一句老話說的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林萬里說道。“對敵人多一些瞭解。你將來的勝算,也會更高一些。”
楚雲笑了笑。反問道:“萬一我知道的太多。和林老闆一樣,直接就加入他們了呢?”
“所以啊。少知道點也不是壞事。”楚雲輕描淡寫地說道。
林萬里沉默了片刻。忽然從楚雲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
他的心中不太舒服,皺眉問道:“楚雲,你是在看不起我嗎?”
“有一點。”楚雲點頭。
“因爲在你眼裡,我歸降了古堡?”林萬里說道。
“因爲你把自己想做的事兒,因爲你把人生中最重要的甚至是唯一的目標。希望寄予在了別人身上。”楚雲從容不迫地說道。“你說這是你活着的唯一動力。”
“我卻不明白。你把自己活着的唯一動力,都託付在別人身上。你還活着幹什麼?”楚雲問道。“你不是可以安心走了嗎?”
林萬里聞言,陷入了沉默。
楚雲的話,太鋒利了。
也太殘忍了。
啪嗒。
林萬里點了一支菸,神情凝重道:“重現林家榮耀,是我的畢生夢想。但靠我自己,很難成功。甚至無法得到華夏當局的認可。”
“就好比你想考第一。可如果最終你是靠抄襲得到了第一。這能算是榮耀嗎?”楚雲反問道。“你是希望得到不認識你的,你也不認識的人尊重。還是得到你身邊人的尊重、敬畏?”
林萬里吐出口濁氣:“那如果明知是一條死路,也一定要往前走嗎?人生道路上,誰會沒有投機取巧的時候?”
“有些事,可以投機取巧。但有些事,不可以。”楚雲搖頭。
“你我在思想上,發生了很強烈的分歧。”林萬里說道。
“也許吧。”
楚雲點點頭。喝光了杯中茶水,他放下了茶杯。然後掐滅手中的香菸道:“我不關心你和古堡之間的關係。也不想知道古堡究竟是騙你,還是真的有心幫你。但我和古堡之間的恩怨,只要靠鮮血解決。未來。你我就是敵人。或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兵戎相見。”
“這就是我這次請你過來喝茶的原因。”林萬里緩緩說道。“古堡,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住在古堡裡的人,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只有一羣頂級強者。你要知道。就連你二叔,當年也是古堡成員之一。連你父親,也是。”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楚雲問道。
“我只是想告訴你。古堡,不是一個純粹的武力值世界。他們的權勢,大到你無法想象。大到你如果真正瞭解後,或許連挑戰的勇氣都沒有。”林萬里說道。“而這,或許也就是楚老闆不願告訴你的原因。”林萬里深深看了楚雲一眼。
楚雲點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
“那你個人的想法呢?”林萬里意味深長地問道。“你想知道古堡在哪兒嗎?你想見見古堡裡的人嗎?又或者說,你對古堡的秘密,想窺探一些嗎?”
楚雲聞言,忍不住笑了笑:“我想。林老闆就能滿足我嗎?”
“或許,可以滿足一些。”林萬里微笑道。“畢竟,我已經是古堡中人了。”
“古堡在哪兒?”楚雲毫無徵兆地問道。
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這個不能說。”林萬里搖搖頭。“這牽扯到的東西太多了。說完,可能我也就不復存在了。”
“那我見到了你,也就算見到了古堡的人。”楚雲點上一支菸,抿脣道。“你能告訴我有關古堡的秘密?”
“或許能說一些。要看你想知道什麼。”林萬里說道。
“你知道什麼?”楚雲反問道。
“我知道的不多。”林萬里說道。
“說你知道的不就行了嗎?”楚雲問道。
“就算是我所知道的不多秘密。也不是什麼都可以跟你說。”林萬里說道。
“你好像在跟我打啞謎。”楚雲噴出一口濃煙,深深看了林萬里一眼。“你的母親,和古堡是鄰居這件事。你知道嗎?”
“我知道。”楚雲點頭。
“那你又是否知道。你的母親,平時可以很隨意地進出古堡嗎?”林萬里一字一頓地說道。“包括這一次我進入古堡。也見到了你的母親。”
楚雲聞言,表情驟然一變:“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母親,一直和古堡存在着。他們在某種程度上,處於共存狀態。”林萬里說道。
“而且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你母親對古堡的怨恨,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否則,她不會留在古堡內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