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楚笙聞言。
動作沉穩地點了一支菸。
相比較在面對楚雲時的卑微。
此刻的秋楚笙卻彷彿並沒有楚雲看不起的卑微。
他很老練地抽了一口煙。
目光平靜地說道:“華夏有一句老話,良禽擇木而棲。”
“你把自己比喻成飛禽走獸?”唐澤志眯眼問道。
“這只是一個比方。”秋楚笙並不在意被唐澤志佔口頭便宜。目光平淡地說道。
“你是認爲,楚少比不過楚雲?”唐澤志繼而問道。
“我只是單方面地認爲。楚大少更符合我的審美。”秋楚笙眯眼說道。“僅此而已。”
“說到底,你還是看不上楚少。”唐澤志搖搖頭。“解釋,只不過是無謂的掩飾而已。沒有意義。”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理解的話。”秋楚笙說道。“是的。我更傾向楚雲。”
“能給出一個理由嗎?”楚河毫無徵兆地開口。掃視了秋楚笙一眼。
“楚少想聽真話,還是恭維?”秋楚笙問道。
“真話。”楚河說道。
“真話就是。”秋楚笙平靜地說道。“楚雲比您更加的名正言順。未來的前程,或許也比您更好。”
當所有人都認爲楚河纔是盡得真傳的時候。
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應該如何判斷。
是的。
楚河的確從小得到了楚殤的培養。
渾身上下,也非常有楚殤的影子。
但楚雲呢?
他是楚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他有一個同樣強大的母親。
蕭如是在楚殤心中的地位,會是楚河的母親所能比擬的嗎?
甚至於——楚河與父親相處那麼多年。
他竟沒有聽父親提過母親幾次。
也不知道母親是生是死。
是病逝了?還是發生意外了?
或者——楚河,僅僅只是楚殤借一個女人的肚子,培養的第二個兒子而已。
至於這個母親是誰,根本不重要?
“所以你選擇了我大哥,而不是我?”楚河面無表情地問道。
“是的。”秋楚笙點頭。
這個答案。
完全在楚河的射程範圍之內。
他是可以理解的。
就連他自己,也有類似的念頭。
但在唐澤志的規勸之下。
他逐漸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是否名正言順,不重要。
是否能夠得到楚家的認可。
也不重要。
唯一重要的只不過是——自己是否強大。
而強大,也從來都是父親唯一看重的東西。
而非名正言順。
“那我只能祝你希望落空了。”楚河緩緩站起身,毫無情緒地上樓休息去了。
是的。
楚河這番話,聽起來十分的小氣。也很沒有格局。
但他必須這麼說。
因爲他不能說違背良心的話。
如果秋楚笙希望實現了。
那落空的,就會是楚河。
誰又會希望自己成爲失敗者呢?
唐澤志深深看了秋楚笙一眼,也沒有多言,轉身上樓。
客廳,很快就只剩下溫玲和秋楚笙了。
窗外,依舊漆黑一片。
秋楚笙肚子有點餓了。
他上桌吃了幾口,忽然望向溫玲說道:“我這麼說,是對的,還是錯的?”
“你自己的選擇,你應該自己負責。也應該自己給出判斷。”溫玲微微搖頭。“何必問我?”
“我只是說出我的感受。”秋楚笙吃飽喝足之後,點了一支菸說道。“我也不確定我這麼說,是不是會徹底把楚河給得罪了。”
“你害怕得罪他嗎?”溫玲問道。
“他是大老闆的小兒子。我有什麼理由不怕嗎?”秋楚笙吐出口濃煙,聳肩說道。“反倒是你。真不考慮站隊嗎?”
“我爲什麼要站隊?”溫玲反問道。
“大老闆遲早是要扶持一個上位的。如果在那個時候,你還沒有確定自己的陣營。極有可能就沒有立場和陣營了。”秋楚笙說道。
“大老闆什麼時候退休。”溫玲說道。“我也會退出。”
聽溫玲這般說。
秋楚笙卻是微微皺眉,隨即搖頭說道:“你這輩子,就不能活得自我一些?爲什麼永遠只替別人考慮?”
“一輩子只做一件事,我覺得挺好。”溫玲說道。“你這麼多心思,想要的那麼多。難道就真的會快樂嗎?”
“快樂從來不是我考慮的重點。”秋楚笙說道。“我要的,是權力。”
“那我祝福心想事成。”溫玲微微垂眸。陷入了沉思。
“謝謝。”秋楚笙點頭。掐滅了手中的香菸道。“我聽說,天亮之後,楚河要去見撒旦。”
“哪兒得來的消息?”聽聞此話,溫玲頗有些意外地問道。
“天使會那邊傳來的消息。”秋楚笙抿脣說道。“也是我近期打聽到的,最重磅的一個消息。”
“真實性高嗎?”溫玲皺眉。
“很高。”秋楚笙點頭。“基本可以說是榜上釘釘的事兒。”
溫玲聞言,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這個消息,很勁爆。
也可以說是很嚴重的。
在溫玲沉凝的時候。
秋楚笙再一次主動開口說道:“這個消息,你覺得有必要向大老闆彙報嗎?”
“怎麼彙報?”溫玲聞言,很少見的微微皺眉。“彙報的意義,又是什麼?”
“撒旦和天使會,目前的站位與我們是敵對的。”秋楚笙抿脣說道。“我覺得大老闆有必要知道。”
“你認爲大老闆需要通過你的彙報,纔會知道這件事?”溫玲反問道。
秋楚笙聞言,怔住了。
“你是想利用這件事,來壓制楚河在大老闆面前的分量。併爲楚雲爭取更多的好感,對嗎?”溫玲質問道。
“做人做事,總是要動心思的。”秋楚笙沒有反駁。
並承認了溫玲的分析。
“大老闆不喜歡你這種小人的行爲。”溫玲皺眉說道。“大老闆同樣評價過你,心術不正。”
秋楚笙卻並不在意這樣的評價。
他笑了笑,反問道:“你覺得心術不正算是一個貶義詞嗎?”
“難道是褒義詞?”溫玲反問道。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秋楚笙說道。“只要能達到目的,就算違揹我自己的道德底線,也無所謂。更遑論只是被人評價爲心術不正。而且,我還是被大老闆。”
頓了頓,秋楚笙忍不住笑道:“至少在大老闆這兒,我並不是毫無存在感的。至少,我能得到一個比較鮮明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