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個小小的聲音沒有了,但是緊張的心情還是不變,住進了役站,安安睡不着,但是知道越近京,會遇着各式的人越多,自己雖然長大了,別人會認不出,但是見着自己,還是會打聽打聽是誰家的,是什麼身份,與誰一起進京,給打聽得多了,江何氏就危險了,所以,安安想到處走走,但是卻沒有行動,只是在房間裡晃着!
安安不是不信林睿,但是要到了要緊的關頭,不是信不信就可以鎮定的,這緊張不安,想要消除,那是很難的!何況,安安並不想逃,她知道,自己逃不掉!
這個逃不掉,不是指不能離開,而是離開之後,要如何過這日子?林睿不會放棄找自己的,皇上也不會,原因有很多,罪名是一個,能力是一個,這兩人對自己與子奕放不放心,也是一個!
晃得小玉小竹,眼都花了,如風更是扁着嘴,緊張的盯着安安,不知道這主子是瘋魔了還是中邪了?
但是初來的她,情況並不熟悉啊,也不知道安安這一種狀況可不可以被打斷,看看小玉與小竹,兩人卻專心的繡着花做着針線,一點也不擔心!
於是本着丫環守則,坐在一邊拿着繃子,豎着耳朵,盯着安安,不錯過安安的每一個神態動作,爲了解主子,作心腹,時刻準備着。
————
在如風糾結的時候,江何氏也在糾結,她不想進京,她怕啊!
不怕一萬,最怕萬一,萬一皇上反舊賬,成一有人進言,萬一,……總之,江何氏不想賭任何萬一!
她什麼都可以失去。什麼都不可以不要,就是不能失去子奕!
但是心裡卻有另外一個聲音。正說着,要進京,進了京,真相大白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回丈夫。可以見回家人!(江何氏收中認定,自己都可以沒事,丈夫一樣可以),子奕可以考科舉。可以光宗耀祖,以後全家人都可以活在陽光之下,不用躲。不用藏!
兩個聲音就像魔鬼與天使,正要江何氏的心裡打着架。
不要兒子了?他會沒命的,快逃!
不,逃了,以後兒子就得一輩子東躲西藏的過。普天之下莫非黃土,能走到那裡,這一次一定不會像上一次那樣幸運,逃不成的,上京還有一線的希望。不上,死定了!
不。上京纔是死定,上一次能逃,這一次一樣可以,何況,也不是要逃一輩子,就逃個三五年,讓家安生個小子,繼後了,那再回來,這樣,最少江家有後,這比什麼都重要,逃,一定得逃!
不,不可以逃!逃就什麼也沒有了!
逃,逃纔有生機!逃一定得逃!
……
江何氏也在房間裡轉着,梅娘也看得眼花了,但是這麼多年了,她也知道,江何氏沒事不會這樣的,勸,也勸了,但是江何氏還是在那轉着,她也只能讓江何氏轉上一會,等她累了,自然就不轉了!
雖然說,梅娘伺候了江何氏好幾年了,但是,江何氏對她並不算交心,因爲江何氏總是怕,怕萬一,就像安安,小玉也在安安身邊多年了,也還是瞞着的!
當然,小玉與梅娘,或多或少還是猜着主子是有事的,但是這些主子並不在自己面前說,也沒有相關人物知道,想打聽,也是不能,二是,身契也是拿在主子手中,自己的多事,主子一個不高興,給發賣了,那可怎麼辦?現在的生活,要他們的眼裡,可是很好的!
所以,雖然猜着有事,但是卻很知道自己的本份,從不多事!
這就是下人的其中一個生存之道!
子奕比這兩人好些,沒有轉啊轉的,他睡了,強迫自己睡的,他知道,明天,進京之後,將會有很多事等着,沒有精神,小問題也會成爲大問題!
林睿與葉尚書在馬車的上已經談過了一下,到了這裡,兩人已經沒話說了,也怕隔牆有耳!
一夜無話。
第二天,馬隊緩緩的接近京城的大城門!
這時,兩列禁軍,竟然將這一行人截停了!
頭領與林睿說了兩句,一行人,連同葉尚書,竟然轉了一個方向,向着皇宮前進!
怎能麼了?
出事了!
太遲了!
三個心聲,出現在安安的心裡?
緊張,擔心,顫抖,各種的心情一一涌上心頭。
江何氏車的馬車出現了一陣的『騷』動,安安探頭,想要問問。
“車隊行進中,請郡主回車中!”
同樣也探了頭的小玉卻沒有被勸回,她問到了,原來是江何氏想過來,與安安同乘!
但是卻被阻止了!
安安本來已經揪起的心,變得更緊張了,連換乘也不準,這怕出事了!
閉了閉眼,安安忙讓自己冷靜,但是有時候,越想冷靜,卻越冷靜不了!
帶着各種的心情,各種的不安,車隊,停在了皇宮的門前。
做進宮門的檢查。
一陣哐哐,噹噹的聲音,車上的,護衛身上的刀具,全都給上繳了!
一剎那,希望好像又小了一分。(這是正常的程序,何況,皇宮之內。就算在大刀,也是用不上的,高手如雲啊,但是人就是這樣,失去了一些明知道用不上的東西,心裡還是會失望的!)
聽聲音,還有一些棍子也給收走了。
子奕身上的?程掛身上的?還是放在車轅上的?(挑行李,等)
簾子給掀起了,是兩個宮女。
“郡,請下車,這車也得搜查!”
安安皺了皺眉,聽話的下了車,跟着宮女剛想要站到一旁等一會,好再上車再往裡面!
“請郡主跟奴婢到外殿便衣!”
安安就放慢鏡似的,看着那宮女,“便衣?”
“是,請郡主便衣,郡主受封之後,還沒有謝恩呢?”語氣並不嚴肅!但是聽在安安的耳裡卻並不舒服。
謝恩得這樣的趕緊?讓自己回府歇一歇,沐浴,祭拜準備準備再進宮,也不行?
“請,這一邊!”那宮女恭身的等着。
安安的心沉沉的,刀沒了,棍沒了,雖然明知道用不上,現在還要更衣,那自己的護身暗器,是不是也要換走?(一路上,爲了防身,這腰帶安安都系在腰上)
一點點的防身東西都沒有了,感覺很赤『裸』,很無助!
很響的,安安吞了吞口水,“這位姑姑,怎麼這樣趕,都不讓我們回家準備一下?”安安強自打起精神,在這個時候,消息可是很重要的!
“奴婢不知道,上命交待奴婢在這裡伺候!”
廢話!沒有上命,你當然不會在這裡候着了,原因,風聲,你總知道一些吧,說多一點爲會死的!口那麼的緊,有你這樣的麼?
安安心裡狂罵着!明知道這是規矩,也知道這是宮女做事的準則,但是安安忍不着的,就在心裡狂罵!
跟着宮女,往旁邊的宮。
一列的宮女已經在那裡候着了!
安安在某一刻,很想很英勇的劫持一名宮女,然後很英勇的與皇帝談一下條件(在講人道的世界,在輿論的壓力下這是有用的),但是這裡並不是這樣的一個世界!
反抗,是無效的!
心帶着不甘,安安還是順應宮女的要求,換了衣服,看着那些將要被人取走的衣服,安安很想伸手,要取回那條腰帶!
但是,自己這一身命『婦』服是在裡面繫腰帶的,一條系在外面的腰帶?用什麼藉口拿回來?
藉口不好,這腰帶就成了重點審查的對象,就得暴『露』於人前了,這可是會讓皇帝注意的,死,也將更快!
心裡咕嘟着!
萬一,萬一,這次進宮,只是謝恩,只是進見,並不是事發了呢?
安安還帶着一絲僥倖,萬份之一的僥倖!
心裡知道是有事,但是卻還心傳僥倖!
出了外殿,只見林睿,葉尚書,林言,周氏,江何氏,子奕,甚至程掛,小玉一干人等會都換了衣服!
而子奕的臉,木木的,對於子奕的熟悉,安安知道,這時候的子奕很不高興,應該是他防身的棍子卻搜走了。程掛卻一面的平靜,像是沒事一般,難道他的沒有被搜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程掛想向安安傳遞信息,他竟然兩手向上攤了攤,一個沒有了的動作!
這就是他的也被搜走了!
安安最後一絲倚仗,全沒了(明知道這些都不會用得上,但是心裡還想着,萬一用得着呢?)
低着頭,沒有一絲進宮的緊張與興奮,安安垂頭喪氣的站在那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連老夫也得跟着一起進來?”葉尚書大大咧咧的嚷了一句。
這是不是表明,他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即將要發生什麼事,也在表明,他沒有通風報信?
看着葉尚書,安安滿眼滿眼的懷疑?
這是混淆視聽?還是表明態度?
不是葉尚書,那會不會是葉夫人?
不是有心,有意的,只是在不經意之間?
疑『惑』着,想着,安安又想到了下一步!
等一會見着皇上,應該作如何反應?死不認?撒謊,撇清?當沒事?求情?講條件,講交換?撒賴?還是一見面就得喊冤叫屈!淚流滿臉好像也不錯,好勾起皇帝的惻忍之心?死命叩拜會不會有用?講親情?搬出貴妃?……
安安在心裡想着對策,來軟的?還是硬的?還是軟硬兼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