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來後,張子民正在考慮自己的問題。
理論說現在本質沒變,但關於先天性被迫害妄想的一些症狀,像是正在消退,和之前有點不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但張子民敢肯定和末日病毒有關。自己應該也感染了病毒,每個人……都感染了病毒。
譬如王小愛她媽不是被咬死的,而是被人爲殺死的,但不久後也變成了它們的一員。只是說,變異過程比被喪屍直接咬的慢許多。
根據一些電影和遊戲設定,加上現在已知的現象來推測:每個人都感染了病毒,暫時來說分爲兩個羣體。
一是“病毒不耐體”。
表現爲:災變日自己就忽然變異了,開始襲擊他人。譬如王小愛說他爹就是這樣,在家裡忽然把奶奶和爺爺咬死了,她媽帶着小姑娘躲在房間裡,直至喪屍被某個時候的喇叭長鳴吸引離開。
好吧,那個胖子救了王小愛。
剩下的羣體,也就是活人,屬於“病毒耐受體”。
像是病毒機制和這些人內體的規則取得了暫時平衡,然後繼續是正常人。直至被咬,激活病毒的魔性。死亡後自體機能消退,病毒機制佔據上風后就變成了活體屍?
興許,僅僅只是興許。
張子民覺得自己屬於第三種即:超級耐受體,不但擁有平衡,像是還能利用病毒中好的一面來彌補自身缺陷。
表現爲:先天性精神疾病影響正在無限縮小。
是否會有第四種現在則不知道,暫時沒有案例。
反正任何東西都有兩面性,如果已知的活人是這樣,那就必須小心了,張子民有理由相信,同受病毒影響的喪屍也會出現特殊品種。
睡覺……
夜裡又被驚醒,聽了一下是隔壁王小愛哭着喊媽媽。
進去看看,她在說夢話。
張子民摸摸她的小腦殼,然並卵,她仍舊在繼續,更多的也不能爲她做了……
次日一早。
王小愛被捉起來跟着做操。
她說討厭體操。但必須做。
張子民道:“你不是說要跟着我工作嗎,那需要不停走動跑動,做操不會讓你變成女俠,但經過拉伸,能把扭傷挫傷的風險降至最低,這時候最怕傷,你知道的對吧?”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開始做體操。
“喝水。”
體操結束後個杯子遞給她。
“我不渴。”王小愛搖頭。
“不渴也必須喝。”
咕嘟咕嘟,逼着她喝了不少。
“戴着。”
張子文又遞給她一個袖套,算是本小區的輔助執法者。
王小愛道,“我要徽章,不要袖套……”
被後腦勺一掌,她就乖乖的戴着了。
其實張子民知道的,她不是想工作,她是獨自在家裡害怕,那跟害怕。爲此昨天她就被折磨慘了。但張子民在家時,這貨相反敢打兩盤生化危機。
現在並沒有適合她的小號裝備,所以找了個玻璃鋼的盾牌給她擡着,不算重,盾牌是弧形。
張子民問道:“如果跑不掉,你該幹什麼?”
撲——
王小愛一個躺倒在地毯上,把弧形盾牌蓋在身上,縮着身子像個烏龜殼。
還可以,她合格了……
現在僅僅只有一組人,工作進度緩慢。
上午三小時,張子民戴着拖油瓶,有限清理了兩個單元樓道,並分批攜帶着這兩個單元的包裹挨家挨戶的敲門,有的有動靜,有的沒動靜。應門的沒有。
也不能說沒有所獲,至少又確認了幾家人死亡,擊殺了裡面的喪屍並拖走,還帶走了不多的物資,標記後用鐵絲封死了單元門。
張子民不累,小蘿莉卻顯得很累。這對於她算是沒有收穫,很不高興的道:“大民,是不是該回去打盤遊戲了?”
張子民擡手看錶:“再清理一個單元,要不你先一個人回去?”
“不要。”
她果斷扔掉盾牌,撲過來抱着張子民的腰。
嗯,就此接着工作。
又清理了一個單元,敲一樓最後一戶人家的時候,裡面有點動靜。
等了許久沒應門,張子民和王小愛都不報希望了,打算離開時卻忽然聽到鎖響動。
回身看,是個中年男人很謹慎的打開了一線門,外層的防盜門仍舊關着。
沉默了一下,中年男人很警惕的問:“你們……幹什麼?”
這人張子民也算認識,未婚獨居,平時話不多,不愛和誰來往,但有個特點:別人有什麼事,譬如拿重物,他遇到了會幫把手。
張子文低着頭看看單子道:“你有個包裹。”
“包,包裹?”中年人直接懵逼。
小姑娘道:“大民宣佈於緊急狀態接管郵政,要重建秩序,報上姓名電話尾數,簽收官府代送的包裹,如若拒收,所有權將被官府接管。”
中年人半張着嘴巴好一陣子,最終報出了所需的信息,也打開了門。
張子民摸摸王小愛的小腦殼:“孩子去吧,送出你今生的第一個郵件,從此你就算我委任的第一個國屬郵政臨時工。”
“好啊。”
王小愛擡着包裹,走兩步又回頭看看張子民,走三步再回頭看看。
中年人伸手來接的時候,王小愛扔了包裹跑回來抱着張子民的腰。她到底還是有點害怕。
中年人哭笑不得,張子民也很無語,這死丫頭真是……開除沒商量。
“我,我只是沒有準備好,重新來過好吧?”她又問。
張子民只得對中年人道:“麻煩等下,讓這傢伙撿起來再送給你。這對她,對我,對你都很重要。”
中年人就等着小姑娘重新送來,接受,並簽了字。
“你們單元局部被我清理過了,被我標記過的房間暫屬官府代管資產,未經我授權禁止進入。其餘的門無法進入,有些內中有動靜,但不確定是倖存者還是喪屍。也不能強行破門,你住這裡,自己要小心。”張子民道。
中年人點頭,作爲現在還活着的人,他當然會有自己的一套理解。但他不愛說話,繼續看着張子民。
暫時也沒其他要說的了,帶着小姑娘出單元門時,他還禮貌性的送出來。
張子民又道:“除了你自己小心外,也要維護你們單元安全環境,單元門進出要關閉,防止新的變數,有任何問題來找我反應,譬如發現新的倖存者,譬如發現外面來人,譬如發現超出現有平衡的新情況。”
他點點頭又問,“還會有支援嗎?”
“我就是支援……除此外我不知道。”
張子民帶着王小愛走了。
“等等。”
中年男人現場打開包裹是一箱巧克力,他拿了三顆遞給王小愛道,“謝謝你,現在還能收到包裹,並且是個九歲小姑娘送來的……這是我這輩子覺得最離奇,也最感動的事,怎麼說呢,像是還有點希望,原本我都覺得這世界死了。”
小姑娘沒心沒肺的收下了巧克力,之前她被餓怕了,小心翼翼的放在小口袋裡。
但回到家後她被張子民後腦勺一掌:“把巧克力交出來。”
小蘿莉覺得他簡直是個強盜,卻還是交出來了。
張子民吃了一顆,她自己吃了一顆。另外一顆被收起來儲備着。
“大民,你把我的工資吃了。”小蘿莉道。
“那又怎麼樣,你不給本官這賄賂,就把你開除。目測你工作也不算很合格。”
張子民開始利用剩下的時間忙着貼毯子,所以沒時間講道理。
小蘿莉先去打盤遊戲,又去騎單車,如此如此的循環。
午休時間過後,小蘿莉單方面宣佈下午放假,但是被否決了。什麼時候論到她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