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郎非凡正在玉蘭軒逗弄着小朗逸玩,突然簡繁星讓管管家來請他過去木棉軒,說簡國公府裡來人了,有要事跟他商量。
郎非凡不敢怠慢,趕緊站起來,親了親小郎逸的臉龐,跟在管錢後面到了木棉軒的時候,發現丈母孃史夫人坐在了大廳正中央的那張太師椅上。
郎非凡上前拜見了史夫人,便坐在了一旁相陪。
“賢婿,老身此次前來,是想央求你一件事。”史夫人挪了挪屁股,說道。
“岳母大人客氣了,有什麼事情,便說吧。”
“聽說殷姨娘,哦,是二夫人最近爲護國大將軍府裡誕下一麟兒,”史夫人說這話時眉眼淡淡的。
“不錯。”郎非凡一想起郎逸那粉嫩可愛的樣子,便滿眼含笑。
“這個孩子,能不能交給星兒撫養?”自古以來,妾氏、平妻的孩子交給正妻撫養,貌似天經地義的事情,何況現在郎文不能光明正大出現了呢。
“岳母,即使小婿同意,玉蘭軒那邊也未必同意。”郎非凡照直說,心裡卻恨上了簡繁星:肯定是她想把小郎逸記到自己的名下,明知道她提出來郎非凡是不會答應的,所以搬出了自己的母親史夫人。
“難道這護國大將軍府的話事權交給了玉蘭軒衆人麼?”史夫人輕輕地呷了一口茶,言語中飽含諷刺。
“當然不是,岳母大人說笑了。”郎非凡也端起了茶杯,輕輕地吹去了上面的一層熱氣,這才緩緩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玉蘭軒裡出了個兇猛的繼女。”
“難道你一個個堂堂大將軍加御前侍衛,也被她嚇倒了麼?”史夫人拿起面前斜靠着茶几的龍頭柺杖,往地上篤篤篤地重重敲了幾下,鄙視地看了郎非凡一眼。
“這倒不是,小婿以爲,只要哪裡有利於小朗逸健康成長,便留在哪裡撫養好了。”郎非凡喝了一口燙茶,擡起頭來若無其事地說道,“木棉軒裡,夫人身體不是那麼的好,前段時間還勞累得吐了血,加上珠兒的病情時好時壞,小郎逸交給她照顧,老實說小婿我有點不放心。”
“咳……咳咳……”簡繁星咳了幾聲,看了郎非凡一眼,“大將軍,你一定要這麼傷我的心麼?”
梅香趕緊走過來幫簡繁星輕輕地捶了捶背後的骨頭。
“我意已決,不必多說了。”郎非凡言畢,正要站起來,向史夫人告辭出去,卻被簡繁星叫住了。
“且慢!咳……咳咳……”簡繁星又是一陣苦咳。
郎非凡站定了,看着簡繁星,意思是你有話快講有屁快放,我洗耳恭聽着呢。
“大將軍,聽說小郎逸是不足月產下來的,這其中的歪門邪道難道你就沒有想到過麼?”簡繁星眉毛一挑,輕描淡寫地說道。
郎非凡雙目突然怒氣頓起,看着簡繁星狠狠地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我做夫妻這麼長時間了,”簡繁星又是一頓狠咳,“我想說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麼?”
“少在這裡胡言亂語。”郎非凡說完,朝史夫人行了個禮,說道,“岳母大人,朝中還有軍機要事,恕小婿不奉陪了。”
言畢,邁開雙腿甩着膀子揚長而去。
簡繁星看着郎非凡遠去的背影,嘴角一抽,冷笑了一聲,這個男人是怎麼樣的男人,她自信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果然,郎非凡當天就沒有過去玉蘭軒了,而是很快搬回了錦榮苑。
郎月和殷素兒樂得他搬走,所以恨不得燃起炮仗歡送他。
有一天,出去街上買東西的芒果和山竹,一回來水也捨不得喝一口,便急衝衝地跑進來告訴郎月道:“小姐,外面有人在腹誹二夫人。”
“怎麼個腹誹法?”郎月一邊咯吱着小郎逸逗着他玩兒,一邊頭也不擡地問道。
“她們說小公子不是大將軍所出的……”芒果難過地說道。
“咣噹”一聲巨響,殷素兒手中裝針線的那隻陶瓷托盤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粉身碎骨壯烈犧牲了。
“我說這段時間怎麼風平浪靜了呢?”郎月雙眉一挑,“那些人看來天生就是搞事的,不弄點事情出來硬是不肯罷休。”
“難怪大將軍突然搬走了呢,原來如此。”蘋果也忍不住發言了。
“就是,最令人氣憤的就是,前兩天我和山竹兩人抱着小公子到門外曬太陽,那些下人見到咱們遠遠就指指點點的,走近了卻像避瘟神似的閃開了。”芒果說道。
“還有一次,大將軍見到我抱着小公子站在門前看蝴蝶蜻蜓,竟然視而不見,完全當做透明瞭的。”一向寡言少語的紅棗也忍不住控訴了。
“是呀,他這一段時間確實是沒有一個做父親應有的樣子。”殷素兒淡定了下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而說道,“不過,這樣也好。”
“孃親,你其實不必傷心,那隻狼跟別的男人沒有什麼兩樣,都是把妾氏當做了發泄和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郎月安慰着殷素兒,暗暗爲她感到悲哀,“這樣的男人死了十次都不爲過。”
殷素兒點了點頭,決定以後以小郎逸和郎月爲中心,一家人好好生活下去。
一天,郎月剛邁出護國大將軍府的大門口,便看見郎非凡從外面回來了,便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忍不住對他出言相譏:“大將軍這段時間挺忙的,該不是又去找別的女人爲你生兒子去了吧?”
“月兒,看你說那裡的話?”郎非凡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是不會輕易發飆的。
“我看你是心懷鬼胎吧?”郎月譏諷道。
“月兒,既然你問起,那麼父親就不得不告訴你了,小郎逸怎麼會提前那麼多時間出生呢?”郎非凡見郎月如此步步緊逼,懷疑她一定是聽到了些什麼,於是乾脆和盤托出。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郎月擡頭看了看日頭,發現時間不早了,便不再搭理郎非凡,擡腳出了大門,蘋果緊緊地跟在她的後面。
是夜,月黑風高,海棠軒裡,郎非凡正趴在四姨娘胭紅身上做牀上運動,突然聽到了外面輕輕的敲門聲。
“是誰?”郎非凡正在興頭上,但四姨娘胭紅畢竟不是自己喜歡的殷素兒,所以他趁機草草收場了。
“稟大將軍,有人剛剛看見一個陌生男人的身影閃身進了殷姨娘的房間。”門外傳來了郎非凡貼身侍衛數九的聲音。
“趕緊過去把那個姦夫給我拿下來了。”郎非凡一聽,連忙提了褲子,便打開門衝了出去。
“大將軍,你的鞋子!”四姨娘胭紅在後面急呼出聲。
郎非凡迴轉身,急衝衝地穿上了鞋子,足尖輕點,藉助一棵又一棵的大樹,向玉蘭軒飛掠過去,果然看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身影自玉蘭軒一閃而起,便立刻追了過去,那男人的身影卻已經躍上了圍牆,跳到外面消失不見了。
郎非凡當即怒火萬丈,一下子奔到了玉蘭軒裡,一把拎起正躺在那張雕花大牀上休息的殷素兒,就要一頓狂扁。
“且慢!”郎月斷喝了一聲,“哈哈哈……原來堂堂的一國大將軍,竟然是這樣輕信盲從的麼?”
“現在被我親眼所見,看你怎樣狡辯?”郎非凡盛怒之下,一巴掌便要拍向殷素兒的天靈蓋。
殷素兒一下子便閉上了一雙美麗的眼睛,眼角流出了大滴大滴的淚水,淒厲地哭喊着前夫塗放:“塗郎,爲妻終於可以去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