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我如一個帶着鎖鏈的囚徒,似乎永遠都逃不開。
他那不溫不火的笑,還有略帶挑剔的打量,總是讓我無法招架。男人的魅力在於什麼,我從沒有去仔細探究,而他的魅力,僅僅這兩點,就讓我迷惑。
裴家三個孩子,裴恆的弟弟叫裴洐,小妹叫裴愉,看上去,父母感情很好,一家人其樂融融——看上去的意思是,在雜誌和報紙上看到的消息描述很好,弟弟裴洐生性不羈,不服管教,被裴家二老一怒之下“流放”法國讀書,裴愉乖巧伶俐,已經被**的失去了自我,嫣然一個沒有腦子的閨秀,到了父母爲天,兄長爲地的地步。
裴家人包括裴恆的夫人葛絲薇,都不知道世界上有我這一號人物存在,也不知道這個半山別墅的存在,而裴家大宅,只是從窗口望出去,隔着幾處凸起的山石和幾棟豪宅就是。
我這個“金屋”之所以選址此地,只是因爲裴恆說,“我想看你的時候,站在窗口就能看到。”
他的書房裡,放了一臺世界頂級的望遠鏡,裴家工作的人都說裴大少有夜觀天象的習慣,時常一個人悶在書房對着望眼鏡那端的世界發呆……
哼哼,夜觀天象,他又不是什麼道士法師,不是什麼星象學家,不是天文愛好者,只是一個金屋藏嬌的男人罷了!
* * *
我這樣的生活的確有些無聊,閒來無事想的是他,睡個覺而已,想的也是他。就算不想他,也會被逼迫着想他。
早晨八點,這金屋的管家路也端着早餐來喚醒我。
他不羈的歪在臥室寬大的沙發上,挑染成慄紅色的捲髮垂肩,脖子上掛着銀亮的項鍊,一張臉清秀逼人,身材修長,穿緊身的休閒褲子和印花的棉襯衣,乾淨,但是妖媚——不用我說太多,任誰都能猜得出,他是不喜歡女人的男人,不然,裴恆也不會讓他來既當管家又當保鏢。
金屋很大,打掃用的是安分的鐘點工,人是裴恆和路也親自挑選的,絕對的活啞巴,而這家裡的開銷,花費,都是由路也管着。他從中揩了多少油水我不知道,裴恆也從不計較,我也就懶得去管,只是心裡總不自覺的防着路也。
實際上,我該管什麼,連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活在這金屋裡就行,裴恆來的時候,和他親密溫存,走的時候,送個行,嫣然就是皇帝養在深宮的妃子。
可若是妃子,應該也有爭寵的權利,武則天半路出家還能置之死地而後生,重又返回皇宮當皇帝,哼哼……可我,似乎也稱不上妃子,只能算是一條擺在餐盤中的鹹魚,永世不得翻身!
我也有工作,阿依達留給我的酒吧,我沒有放棄掉。
裴恆原打算將酒吧處理掉,該裝成高雅的西餐廳,我沒有同意,這裡面的一切都沒有讓他動過,我怕阿依達回來的時候會迷路,會找不到我。
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也是我心裡比聖水還潔淨的一個人——一方希望——一縷光芒。
“還不起牀?”路也再次開口,“你今天不去酒吧了?”
“他凌晨2:00才走的,我花了三個小時才睡着,你再讓我多睡會兒吧!”我哀求的翻個身,頭有點沉。
“我知道,他讓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不想動。”
“打扮一下吧,一個朋友的婚禮,正好還能趕上喝喜酒外加一頓免費的午餐,呵呵。”路也不是缺錢的人,但是他喜歡佔人便宜,凡是和“免費”二字沾邊的,從不放過。
“一個婚禮而已,有什麼好的!喜宴無非就是那些排場。”
路也的朋友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一般也都是裴恆熟識的,我怕在那遇上他,只能遠遠的看着,連句話也搭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