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母撇撇嘴:“我讓你看身板了?我是說長相!那丫頭長得可俊,關鍵是有本事啊!你沒聽郭鬆說嗎?這工廠,還有杜娟守着的那服裝店,可都是那丫頭的。”
郭父端着個小茶壺,眯着眼就着壺嘴喝了一口,說到:“那又怎麼樣?難不成人家還能送你家店不成?你當人家傻呀?”
郭母小聲嘀咕一聲:“送怎麼了?她不是杜娟的妹妹的嗎?當妹妹的送一家店給姐姐怎麼了?我可聽說了,那丫頭手裡好幾家店呢,這多一間不多,少一間不少嘛。”
郭父眯着眼笑了一聲:“你想得可真美,人家那不過是名義上的姐妹,喊着好聽罷了。那麼掙錢的店子,換成是你,你肯送?”
郭母這下不作聲了,那肯定是不捨得送啊。那麼掙錢的服裝店往外送,她是腦子有坑嗎?
想了想,又說到:“送不行,那如果這店變成咱們自己家的了呢?”
郭父眼睛睜開一條縫,說到:“咋變?人家開的店,你還能給改個名字不成?”
郭母湊到郭父跟前,小聲說到:“我說你這腦子咋這麼不會轉彎呢?那丫頭不是還單身着嗎?”
郭父睜開眼,看了看郭母:“你的意思是?”
郭母點點頭:“不錯,這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咱們家小桐不也還沒結婚嘛,我看他們年紀也正相仿,只要好好撮合撮合,這事兒肯定沒跑兒。咱們先跟小桐爸媽商量好,等這事兒成了,到時候就分兩家店子,或者把這工廠給咱們當謝禮。”
郭母口裡的小桐,名叫劉學桐,是郭母親妹妹的兒子,也就是郭鬆的表弟。郭母從小就疼這個外甥,比疼郭鬆還疼。就因爲劉學桐長得隨她。
郭父又眯起了眼睛:“你可拉倒吧,我可聽那丫頭的大姨說了,那丫頭是有對象的,還是部隊上。我瞧着八成就是剛剛站那丫頭身邊的那個。”
郭母不以爲意:“有對象怎麼了?不是還沒結婚嘛。再說一個窮當兵的有什麼好?咱們小桐還是大學生呢,今年一畢業就分配了份好工作,以後保準前途無量。我剛剛可是看過那男的了,那臉上還破了相,你說那丫頭連個破了相的男人都看得上,還能看不上小桐?小桐那可是一表人才,多少姑娘倒追他,他連正眼都不瞧一下的。”
郭父想了想,睜開眼坐了起來:“你真覺得這事兒能成?”
郭母拍着胸脯說:“肯定能成,這不是有杜娟這層關係在嘛。她跟杜娟是結拜姐妹,杜娟親自給保媒,她肯定不好拒絕。小桐樣樣都能拿出手,她有什麼理由看不上呢?嫁個有前途的大學生,不比嫁個窮當兵的強?那當兵的年紀我看着可不小了,那軍裝上可什麼都沒有,當了這麼多年的兵還沒混出個名堂來,還能有多大的出息?”
郭父沉呤了一會兒,說到:“聽你這麼一說,倒也像是有那麼點意思。不過你可悠着點,可別偷雞不成倒蝕把米。萬一這媒沒保成,倒把人給得罪了可划不來。咱們再上哪兒去過這樣的日子?”
來省城這兩天,可是他這輩子過得最舒心的兩天。吃好的,穿好的,住的樓房又寬敞大氣,打眼望去,哪家的日子也沒這麼好過的。他覺得就這麼着也挺得勁。
郭母這會兒激動得不行:“放心,我辦事還能沒個譜?這事兒先就這麼說,我去給小桐媽打電話,讓她趕緊把小桐叫到省城裡來。先找個理由跟錦繡處着,說不定兩個年輕人就看對眼了呢?那可真是省了不少的事。”
這麼說着,郭母就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去找地方打電話。
她不是不想去錦繡的辦公室打,可錦繡那辦公室的門整天鎖着。她又打着人家的主意,自然不好叫錦繡開了門讓她打電話,萬一被她給聽到了,可就不好了。
有些事嘛,就不能明着說。
按下郭母找地方打電話的事不提。
張招娣買了菜回來,聽說錦繡已經到家了,高興得不行,拉着錦繡問長問短,什麼首都好不好玩,大不大,漂亮不漂亮,故宮裡頭是個什麼樣子,升旗時熱鬧不熱鬧。
錦繡都仔細地回答了,又跟她說了自己在首都見着樑瀟的事。
張招娣笑罵一聲:“那丫頭如今是跑野了,先前吧隔兩天就往家裡打個電話,現在總是藉口拍戲忙,沒時間,沒地方,十天半個月纔來一個電話,真是把我給擔心死了。”
錦繡笑着安慰到:“瀟瀟姐可真沒騙你,她拍戲的那個地方可偏僻了,去市裡開車都得走個把小時呢。而且他們劇組也挺忙的,實在是沒時間給你打電話。不過她估計也快回來了。”
張招娣聽錦繡這麼一說,又心疼起來:“那她忙成那樣,可是瘦了?”
錦繡搖搖頭:“沒,誰瘦了我姐也不會瘦啊。”
張招娣一想到樑瀟那嘴饞勁兒,又笑了起來:“那丫頭就是個饞嘴的,手裡有錢肯定不會虧了自己的嘴。得,我也甭擔心她了。你們先坐着,我去做晚飯。年華也留下來吃飯吧。”
顧年華點點頭,嘴甜地說到:“謝謝大姨。”
錦繡站起身:“我跟你搭把手吧,一大家子人的飯菜呢。”
張招娣擺擺手:“你歇着吧,坐兩天車了,哪能不累的?”
錦繡也不跟她爭,等她下樓進了廚房以後,就跟了進去。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十多口人,她怎麼好意思就讓張招娣一個人去忙活?
張招娣趕不走她,便也不管了。
沒一會兒,阿依也鑽進廚房裡來幫忙。
三人在廚房裡有說有笑着忙碌着,打完電話回來的郭母卻大模大樣的坐在客廳裡,跟郭父一起翹着二郎腿閉目養神。
這種日子真是舒坦啊。
有那中途出來上廁所的工人見了,不屑地搖搖頭。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自己兒子媳婦兒都住在別人家裡,自己兩口子倒充起大爺來了。真是不知所謂。
也是老闆性子好,這樣子的親戚,換成誰都不會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