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瀾歌的錯覺，北辰謹說出“妾”這個詞的時候，眼中是有一絲不懷好意的試探的。
瀾歌嘴角抽了抽，飛快福了福身，神情恭謹但隱含一絲強硬和排斥：“屬下不敢。”
北辰謹心中飛快滑過一絲隱晦的情緒，快得連他自己都抓不住，便也沒有在意，只是隨手指了指放在桌上、已經涼了的補湯，道：“不想些什麼補救？”
瀾歌搖了搖頭，在得到北辰謹首肯之後，上前掀開燉鍋的蓋子，用勺子攪拌了一下，很快撈出兩朵茯神來，示意北辰謹看着：“茯神有着非常好的安神寧心的效果，因此可以緩和其他熱性藥材的效力。算算時間……殿下現在應該也沒有那麼難受了吧？”
北辰謹被她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就算不用內力壓制着那股躁動的熱意，心情也平靜了許多。
“有點意思。”北辰謹點了點頭，有些懶懶地倚在榻上，隨手拉了拉小榻邊上的精巧鈴鐺。
很快就有侍女進來將那燉鍋端走，緊接着另一個錦袍侍女聞聲款款走了進來，小巧的瓜子臉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格外討喜，舉止也要比別的侍女隨意些。
瀾歌站在一邊，心中忍不住猜到：四大侍女，春弦愛笑討喜，夏虹熱情洋溢，秋羽冷靜穩重，冬石清冷幹練。眼前這個，就是春弦了吧？
那錦袍侍女笑着看了眼瀾歌，對着北辰謹福了福身，聲音清脆悅耳：“殿下。”
北辰謹往後靠了靠，視線慵懶地落在春弦身上，並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要釋放威壓的意思，卻依舊讓跟隨他多年的春弦從不解到驚訝到擔憂，不一而足。
瀾歌在邊上看的清清楚楚，微微抿嘴，爲了北辰謹的惡趣味。
果然，北辰謹在春弦快要哭出來的時候，面上依舊沒什麼神情，淡淡地吩咐道：“叫齊十大女官到漱雨堂候命。”
春弦也顧不上問爲什麼了，領了命轉身就走，步調要比來的時候急促不少。
在北辰謹那種清冷而隱約帶着不明興味的視線落在瀾歌身上的時候，瀾歌一激靈，脫口而出：“殿下人中龍鳳，萬民敬仰，我等願終生追隨殿下。”
聽着這樣言不由衷的話，北辰謹並沒有說什麼，他明確知道自己需要的並不是瀾歌的忠心——這種東西他有，而且從來不缺乏。
瀾歌身上有一種神秘的氣息，再加上她又是在叛黨入山之後出現的，這就讓北辰謹不得不監控她。
展嘯在身體狀況好轉之後，就帶上人手去調查瀾歌的身世了，相信以展嘯的能力，這一兩日北辰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
到時候這個女子……
北辰謹看着瀾歌，幽深而明亮的眼眸中有一種微妙的情緒：“那麼食醫，本王想沐浴，和你的補湯沒有衝突吧？”
熱湯浴，陽性，有活血、補益陽氣的作用，若是在進服補湯之後進行熱湯浴，則有助興的效果。屬於閨房秘趣的一種。
瀾歌頓時被問紅了臉，趕緊回答：“藥效已過，不會。”
利婷真是害死她了。瀾歌在心中哀嘆，難道從此她在北辰謹心中的形象就要從一個十八般武藝精通的食醫淪爲風月調教師？
輕易看穿了瀾歌心中所想，北辰謹微微眯了眯眼睛，卻並沒有說什麼，起身往寢殿後院的溫泉浴池走去。
當他撩起帷幔，見瀾歌還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樣子，眼神頓時暗了下來：“怎麼，想服侍本王入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