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衝纔不相信——誰不知道她做了那麼多年的武癡?即便是身手一般,那三個人卻是不曾習武的,哪裡會欺辱了她去。他轉念想想,覺得她是看那三個人不順眼,聽了幾句不入耳的話就來了脾氣。這件事可大可小——“屬下將此事告知侯爺吧?”
顧雲箏欣然點頭,“也好。聽聽侯爺怎麼說。”
第二日,姚珩在醉仙樓遭了一通暴打又被人擄走的事,傳得滿城皆知。
蒲家、楊家聽說了,反應不同。
楊家當即決定息事寧人。世子當初被蕭讓暴打一通,最後蕭讓毫髮無傷,那時的蕭讓可還是個根基不穩的小侯爺。如今的事情並沒有當初那件事那麼嚴重,可對方卻是霍天北的人。如今的楊家,哪裡有資格與霍天北抗衡?捱打就捱了吧,權當買個教訓。
楊夫人卻爲兒子抱不平,哭着喊着要去報官。
興安伯冷臉斥責:“你報官?就算鬧到皇上跟前,都是你我教子無方!你給我把這些話吞回到肚子裡,再瞎嚷嚷休怪我將你禁足!”話說回來,他昨日沒被殃及已是萬幸,到此時想想還是脊背發涼,哪兒還敢追究什麼。
楊夫人這纔不敢吱聲了。
蒲家卻另有算計。蒲三太太昨日所見,只覺得顧雲箏是個囂張跋扈的。她們客客氣氣前去商量,顧雲箏也給了回話,結果事情卻鬧成了這樣,昨夜傷人的必然是受了她的吩咐。
霍天北是寵臣,可雲凝如今卻是寵妃,倒要看看皇上更看重誰。
蒲家自來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壞心思都藏在心裡——當日午後,蒲三太太遞了牌子求見雲凝。
雲凝第二日見了蒲三太太。
蒲三太太一通哭訴,說兒子已是半死不活,又說顧雲箏是如何的頤指氣使傲氣凌人。
雲凝聽得只頭疼。顧雲箏的冷淡、霸道她都歷歷在目,也是厭煩得緊,可她也是身不由己的,昨日楊柳轉告了祁連城的話,那人不讓她干涉這件事,更不可因此責難顧雲箏,說到底,是警告她不要自討苦吃。
真是想不明白,祁連城怎麼會這般偏袒顧雲箏的?
雲凝蹙了蹙眉,擺手道:“這件事我實在是有心無力,牽扯到官員,我不便出面。你往長遠看,別在這時讓我惹得皇上不悅纔是。”
蒲三太太先是失望,隨後面上一喜,“是不是廢后的事有眉目了?”
“是。”
“對對對,大事要緊,到時候還請娘娘顧念我們幾分。”
“我心裡有數。”雲凝端茶送客。
轉過天來,皇上聽聞了這件事,命人傳姚祥到面前說話,才知道姚祥去了醉仙樓,姚珩被醉仙樓的人放回府中,他卻留在了那兒。
皇上有些悻悻然,轉而問內侍是怎麼回事。
內侍聽說了這件事,知道來龍去脈,就細細說了。
“定遠侯府的人,行事倒是像極了霍天北。”皇上現在對霍天北的忌憚已消減了七八分,只是笑了笑,末了,他抓住的重點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別影樓,風月場合卻取了這樣的名字……去替朕看看那兒有何出奇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