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椒,屬花椒種,芸香科。
味道比花椒更爲刺激,口味濃烈,是川菜等菜系中必不可少的調料。
蘇月白嗜辣,更喜歡川菜,所以對味道濃烈的麻椒頗有好感。
最愛椒麻雞,料一定要下的足足的。吃一口,雞肉的軟糯,搭配着鹹香口感,於舌尖上微微的酥、麻淡淡的辣匯聚成一種奇妙的滋味在口腔中猛然爆裂開。
等到夏日來一碟椒麻雞,配米飯也好,涼麪也罷,但一定要有一份涼粉,澆足糖水。
想到這裡,也不禁口舌生津,眼前彷彿已經出現了一桌美味。
陸彥墨見她捧着一種不知名的果子目露呆色,心裡一驚,臉色也有些發白。下意識將她手中的果子打掉,將人抱至一旁,輕輕拍着她的臉。
“娘子?蘇月白!”
蘇月白被他拍的臉疼,沒好氣翻了個白眼:“這些天都伺候我,終於決定要報復回來了對吧。”
哪知陸彥墨鬆了口氣,忽然將她撈進懷裡牢牢抱緊,顫抖的說:“我還以爲你中了毒。”
沒聽錯的話,他的語氣是不是有點哽咽?
蘇月白來不及多想,就好笑的問他:“中什麼毒啊,我不過是看到麻椒罷了。”
“雙目呆滯,我叫了你半天都沒反應,不是中毒又是什麼?”陸彥墨斥責道:“多大個人了,看到什麼東西都要摸一摸,你知道這林子裡有多危險嗎?我曾見過山上的野猴咬了一口這果子,渾身顫抖,雙目泛淚,顯然這野果的毒性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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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白聽着聽着,眼角彎起,嘴角抽搐,終於狂笑。
“哈哈哈,這也太好笑了吧。猴子可不是中毒,是被麻到了。”
天知道這個味道有多刺激,可不像辣椒能直接食用。也不知道那猴子嘴巴是多饞,竟一把丟進嘴裡去。蘇月白想象一下那個畫面,都覺得渾身蘇爽。
陸彥墨這時也回過神,眉心皺緊。
“你的意思是這果子沒毒,可吃?”
他發現蘇月白的表情和上次發現辣椒時一模一樣,這讓他有些疑惑。她身上究竟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娘子,你究竟有什麼秘密瞞着我。
“當然啊。”蘇月白拍手,將他領到麻椒樹前。“這可是一個好東西。辣椒咱們種不了多少,倒是可以靠這個發家了。咱們快點回去和村長打聽一下,包下這座山要多少錢。”
剛剛她看過,發現這一整個山頭都長滿了麻椒樹。可想而知,這些年麻椒在這裡落地生根發芽,才能蓬勃發展。此地人不知道這種香料可吃,於是又便宜她了。
蘇月白想一想,就忍不住在心中狂笑,眼中透露出財迷的光芒。
陸彥墨似懂非懂,但有一點倒是被他捉住了。就是他娘子又發現了一個新物種,已經摩拳擦掌準備賺錢了。
不過有一點陸彥墨沒有想到的是,蘇月白這一次不打算將麻椒摘下大範圍販賣了。她手裡有辣椒,也知道不少複合香料的配方,倒是可以用麻椒調配一下調料販賣。
目前這只是一個想法,還有待實踐。蘇月白可不想等麻椒拿出去哄搶一空,又給她招來麻煩。
辣椒容易種植,但麻椒樹可沒那麼容易。
她要是真的把麻椒拿出去,恐怕朝廷都要派人過來挖樹。
辣椒是她決定推廣種植的,可麻椒嘛……
朝廷要真的來要,和搶有什麼區別?
對待賺錢這種事上,她小氣着呢。
出乎意料的是,村長竟意外的好說話。
言說那片荒山沒有價值,她要租下可能會賠錢。
等蘇月白確定後,又以一個極爲低廉的價格,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總覺得佔了人家便宜。”
“那片山上的麻……是叫麻椒對吧?他們不認識,只當是野草。也許過幾年,有人在山上開墾荒地,一把火就給燒了。你現在租下,免它們受火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蘇月白噗哧一聲笑了,肩膀推了推他:“你說話怎麼頭頭是道的,像個老學究。”
陸彥墨挑眉,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尖。“就許你促狹,不許我能言善道?”
“哎喲,你還來勁了。”格格笑了陣,蘇月白又轉到正事上來。“別說,這位村長對咱們還真是百般照顧。”
第二日,蘇月白帶了中人來簽約,才知道村長不是對她有好感,而是對她相公。
原來兩年前陸彥墨曾偶然路過果子村,幫他們擊斃了一隻冬眠出來覓食的灰熊,救下村裡的幾個孩童,還因此受了傷。村長感激又無門,沒想到兩年後他們過來租地租山頭,終於等到機會了。
“沒想到我相公還是一個英雄。”
陸彥墨往日也不是被人稱讚過,這會兒聽蘇月白說,臉忍不住紅,腳底也有些虛軟。
她雙眸含水,盈盈美目望來時,他連話都不會講了。
一旁正在將契紙收拾好的村長一擡頭看到小兩口,偷偷笑了笑。
哎呀,年紀大了,就羨慕這些小年輕們。成婚多年了,還能這樣甜蜜,可真好啊。
回到家,蘇月白風風火火就開始寫計較。
同時,也沒忘記將要寫給謝大人的種植計劃做好,找陸彥墨謄抄。
“你這樣交給他,他也不敢嫌棄。”陸彥墨吐着言不由衷的話,手已經拉過一張整潔的紙準備書寫。
蘇月白瞪着他,“這份種植計劃是要送到京城,沒準陛下還要親自過目的。我的字那樣醜,到時候拿到萬人面前展覽,丟臉死了。日後他們一想起,腦海中肯定不是那個會種辣椒的女人,而是那個字醜到不堪入目的農婦。”
“好好好,我寫給你。”
蘇月白這才滿意的點頭,順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惹來男人無奈一瞥。
看了會兒,她忽然納悶。
怎麼記得陸彥墨的字跡不是這樣?這一筆一劃的,寫得規整,可字跡透着股女氣。
“寫得如何?”他問。
“好是好,就是……”
“這一筆簪花小楷與你極爲相襯,想必日後再也不會有人說你是不通文墨的農婦,而會盛讚你心有丘壑。”
“哎呀,那怎麼好意思。”
陸彥墨看着女人捧着臉假模假樣的謙虛,忍不住低頭笑了。
他的娘子,看似聰明,在細節上又有點蠢笨,瞧着可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