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白運氣倒也不錯,在奴市買人,除了撿着幾個有幾分激靈勁兒,可以培養起來的好苗子。竟還得了兩個廚子,一胖一瘦的,倒是與辛香坊那對師兄弟有幾分相似。
師兄弟二人已經被蘇月白派去郢州,管着這裡的分店。
她去奴市時,還順道去看了一眼。兩人把小店經營的井井有條,見到她來時,也是一愣。後來得知蘇月白的來意,便放下手頭的活計,打算隨她一起去青沙鎮。
蘇月白很清楚,自己的閒暇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又要忙碌起來了。
好在買人前,她已經有了一套培訓的手法,省的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交代下去,便有人帶這些買回來的奴僕學習。打算等京城分店打理好了,將人一併送過去。
此時,蘇月白也有幾分感慨。
雖說這個年代做連鎖不容易,但要讓每家分店的服務品質達到高度統一,竟也不難。
如今簽了賣身契的奴僕,就是主人家的私產。要是奴僕做背主之事,即便被主家打死,也不觸犯任何法律。
蘇月白雖然不喜歡這樣,可這條几乎是擺在明面上的規矩,也給她增添了不少安全感。
有詩云:春江水暖鴨先知。
而對於青沙鎮的百姓們而言,便要看看辛香坊那邊是否有出了什麼新品。須知道,辛香坊旗下的產品,都是對應時節。
有外地來的,聽說饕餮閣能吃一種名叫撥霞供的特色菜,便都慕名而來。可惜正趕上饕餮閣裝修,只能失落而歸。
元寶每天看着,覺得損失了不少客源,那叫一個着急。但他的閒時間不多,蘇月白寫了一個具體培訓的規程,就交給元寶了。
起先他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對着那些目露茫然,不知道究竟要做什麼的奴僕。後來講了幾堂課,給他們教導了禮儀後,便增添了不少自信心。
元寶以前是混跡於市井之間,他能長到這麼大,必定有自己的本領。察言觀色的本領,令蘇月白實在佩服。
常說他:“長了一雙鷹似的眼睛。”
剛買來的奴僕,還誠惶誠恐。有兩個機靈的,見教他們的竟是個半大的小子,起先還不在意。可後來聽人稱他小蘇掌櫃,便知道這小子身份不一般。隨着課程加深,也漸漸對元寶佩服起來。
蘇月白偶然過來看過一回,新人們對元寶很是尊敬,她也就放心了。
眨眼間,又是半個月過去,饕餮閣重新開張。
店內先讓新人們適應了下,也有老人帶着。
這時,蘇月白收到了兩封信。同樣來自京城,一封是齊陌白寫得,告知她鋪子已經裝修的差不多,可以準備營業了。
蘇月白沒料到齊陌白的效率居然如此之高,這才一個月的功夫,就有這麼大的變化。
她看了信,便了解了。
原來齊陌白從她這兒獲得了靈感,一些店內用的桌椅都是找人直接定製,加班加點趕工出來的。
等到室內裝修的差不多,將桌椅等傢俱擺進去,再加上一些軟裝,就齊活兒了。
這種裝修省時省力,而且還能盡最大程度還原心中想要的設計。
除了這封信,還有一併送來的一張銀票。原來齊陌白將這個靈感賣給幾家負責裝修的,竟小賺了一筆,這是給她的分紅。
比起齊陌白來,自己這個商人當的可真是不稱職。
蘇月白自我檢討了下,又拿起信興致勃勃的讀了起來。
信中,齊陌白除了講了些鋪子的事,也誠懇的邀請她有機會一定要來京城看一看。
蘇月白心想:如今出行不易,外出需要乘車。如齊陌白這種要加緊趕路的,一匹快馬足矣。看似瀟灑,其實路上不知道有多辛苦。好在齊陌白不缺銀子,在路上也沒虧待自己。
只是作爲一名女子,就不容易了。那破馬車顛簸,恐怕一個月都未必能到京城。想想那畫面,她就感覺顛的慌。
齊陌白接下來的書信只講了些日常,蘇月白粗粗看完,便拿起了另一封。這竟是劉震寄來的,也是從京城。
自從劉震回了京城後,便再無消息。這期間蘇月白自己也經歷了不少事情,偶爾也會想念那個有些害羞的青年。
“咦?”信中,劉震說他最近要來青沙鎮一趟,還給她帶了些京城的禮物。
蘇月白心中道不明的異樣,就好像他特意寫這封信,只是爲了告訴她,最近不要離開,他要回來了。
不過她可不敢瞎想,家裡那個醋罈子都成精了。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的,他都能立即發現,真是神了。
“娘子,我回來了。”
唉,這人啊,可真不念叨。
蘇月白收了信,無奈的嘆了口氣。
自從把林霜霜趕出青沙鎮,陸彥墨就好像滿血復活似的,也不怕惹惱她,天天黏在她身邊。經常是一轉身就能看到人,可真是煩。
心裡說着煩,嘴角卻噙着笑。
“你又帶什麼回來了。”
陸彥墨舉起手中剛打的兔子:“二驢說要吃什麼冷吃兔的,我就打了兔子回來。還買了只老母雞,讓人給你煲湯喝。”
他憐惜的看着她,溫柔道:“你最近太忙了,人都瘦了。”
要是依着前幾日蘇月白的脾氣,肯定要頂回去。
不過蘇月白現在對陸彥墨的好意,還是很受用的。
“交給廚房處理吧。”她嫌棄的看着他身上臉上的:“瞧瞧你的衣裳,到處都是灰,髒死了。”
“我先把獵物送去廚房,再去洗個澡。”他剛走到門口,又轉身回來。
旋即,蘇月白就感覺自己懷裡被丟了個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兒採的花,都被壓扁了,軟塌塌的沒個精神。
“我可不是故意帶給你的,就是路上看到覺着好看。”
蘇月白沒有戳破他的欲蓋彌彰,只笑了聲。
陸彥墨卻好像被火燎着了似的,飛快的衝出門。
蘇月白笑了聲:“德行。”找了本不常看的書,將花枝壓了進去。
果然不能相信直男的審美啊,以前送她珠寶銀子的也就算了。好不容易送她一朵花,還是壓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