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的是年前醃的鹹鴨蛋,就着白粥吃。另有幾碟小菜,還有蔥花餅。
雖算不上如何豐盛,但也是非常開胃。
衆人低着頭用早飯,默不作聲。
無他,蘇月白早上露面時,一張臉沒什麼表情,顯然還在氣頭上。
大家也不敢觸黴頭,紛紛做乖小孩。
至於想到原因,有人覺得是昨天天香閣的意外。也有人暗搓搓的想,難道是陸老爺又惹了夫人頭上去?嘖嘖,實慘。
早飯後,蘇月白要去城外工廠看看。
陸彥墨緊隨其後,說要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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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白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不用了,我自己認得路。”
拒絕了陸彥墨的好意,蘇月白並未去工廠,而是轉道往縣衙去。
趙縣令很是頭疼,他前半輩子在朝堂上博弈。可自家中五歲幼兒因爲某次‘意外’不治身亡,趙縣令也不圖建功立業,只圖無功無過。
青沙鎮是個好地方,因爲富庶反而不容易出政績。趙縣令根本不在意,江南是香餑餑不好搶,他就挑了青沙鎮。地方富庶,他夫人想要買東西也方便。
可趙縣令萬萬沒想到,一座普通的小城,又怎麼會惹來匈奴的覬覦。
匈奴要發兵,應該是對其他城鎮,青沙鎮有什麼稀奇的?
正在擬奏摺,便聽人說蘇老闆來訪。趙縣令忙讓人將她請進來,順勢收了筆墨。
“縣尊大人,我聽聞昨日那幾個外族人,竟是匈奴人?”
趙縣令苦笑不已:“沒想到連蘇老闆都知道了,看來整個青沙鎮的百姓也都清楚了。沒錯,那安葉娜的確是匈奴一支的公主。”
“聽聞去歲匈奴對我邊境派兵,被朝廷鎮壓。這叫安葉娜的來青沙鎮必定另有所圖,只不過……”蘇月白眉心皺了皺,實則對這夥人的目的難以捉摸。
“蘇老闆倒是與我想到一處去了。我只是不解,青沙鎮並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他們爲何大搖大擺的出現,難道就不擔心?”
“大人審問過了嗎?”
趙縣令點了點頭:“這夥人口風緊,除了知道來處,其他一概不說。我已經決定奏請朝廷,將幾人押送至京城。”
“我勸大人應該儘快審明他們的來意。匈奴與東海交戰,安葉娜被扣押在青沙鎮縣衙,或許也是對方刻意爲之。這安葉娜等人在牢中,發生什麼事外界無從得知。假如她突然暴斃,大人可是渾身張嘴也說不清了。”蘇月白好言相勸。
趙縣令一聽,額角滲出冷汗。若真是如此,豈不是給了匈奴一個發兵的理由?
匈奴對東海屢屢進犯,爲的是東海豐饒的物產。要是安葉娜在東海境內遭遇意外,正是給了匈奴一個可乘之機。
“真是好歹毒。”趙縣令深吸了一口氣,朝蘇月白拱手:“我這便去準備,只是怕這安葉娜就是不開口。”
他這區區一個青沙鎮縣衙,又能找出什麼審問高手?可爲了東海安寧,他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不如,讓我試一試。我與安葉娜同爲女子,交流起來更方便。而且安葉娜是被我手下人打敗才被官差抓住,她一定恨我。”蘇月白聳聳肩:“憤怒會使人失去理智。”
趙縣令一笑,“那就麻煩蘇老闆了。”
“不過是一樁小事,至於成與不成我也無法保證。但有一個疑點,大人需要認真對待。這安葉娜的身份是她自己口述,未必是真。”
“這……”
蘇月白爲他分析:“這夥人來者不善,且早有預謀,大人應多做幾手準備。聽說匈奴衆部意見不合,內/鬥不休。安葉娜可能是某部的公主,來此刺探敵情。又或者身份不明,是某部派來用來攪渾戰局的細作。又或者,她是公主,故意挑釁是爲了挑起兩國戰爭。”
趙縣令聽的一怔,半晌才感慨的說:“腦子不動,是要生鏽的。要不是蘇老闆一說,我根本不曾想過這些,羞愧啊。”
蘇月白抿了抿脣,笑道;“不過是些淺薄見識,當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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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安葉娜悶悶不樂的揪着地上的草莖,一點都沒有坐牢的擔憂。哪怕只是一絲害怕,也都沒有。
她唯一擔心的是,父汗知道她偷跑出來,回去免不得要被一番責難。
不過她是父汗最寵愛的女兒,想必能讓父汗網開一面吧。就怕那些嫉妒父汗對她寵愛的賤人們,將事情鬧大。回頭流言傳到單于面前,便是父汗也要受責備。
早知道就不來玩了,這青沙鎮一點都不好。東海人也不像族人說的那樣軟弱,他們兇極了。
父汗說得對,這些佔據大好河山的漢人,就該被他們殺光。
這麼好的地方,他們不配享受。
尤其那個叫蘇月白的,更是奸詐。只憑着一張嘴,就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可惡至極。這種低賤的女人,就要扔到軍隊裡去,受盡折磨。
“看來你在這裡過得還不錯。”
熟悉的嗓音,讓安葉娜幾乎跳起來。
“你,你怎麼進來的!”
衙役搬了一把椅子,與對待安葉娜一夥人的態度截然不同。他恭恭敬敬的說:“您有事儘管指揮小的。”
蘇月白含笑,看向安葉娜時,笑容愈發深。“自然是走進來的。難道你以爲,我也如你一樣被抓來的?”
安葉娜討了個沒趣,冷哼道:“快滾,本公主不想看到你。”
“那要讓你失望了,我倒是很願意看到你。我想看看,咱們這位偉大的匈奴公主,成爲階下囚的樣子。啊呀,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但也沒好多少。我該晚一點來,等公主與蟑螂老鼠成了朋友,那畫面一定很精彩。”
安葉娜幾乎要尖叫,她氣得敲打欄杆:“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我絕對不會讓你看我的笑話。”
蘇月白捂着嘴笑:“那可不一定。你現在就是個笑話,又怎麼能攔着別人呢。”
“你,你……笑什麼笑!”
“我笑你蠢而不自知啊。對了,你是匈奴哪部的公主。”蘇月白摸着下巴:“必定不能是烏珠單于家的公主,聽聞單于對子嗣要求嚴格。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