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總有被揭穿的一天。”即使能延年益壽,又能拖延幾年?
“哎呀,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掉纔是最要緊的。”白靈兒也有想過這一點,但若是現下就沒了命,還談什麼將來?
“倒是本王想岔了。”莫長歌頓時釋然,她說得不無道理,將來的事就擱到日後再去擔憂吧,至於現在,先保下劉孜和白家,纔是當務之急。
“明日你偷偷把這藥交給劉大哥,讓他交給皇上,記住啊,千萬別說漏了嘴。”白靈兒的神色分外嚴肅。
“包在本王身上。”這點小事,他怎會辦不到?
“你等等,”見他把藥收入懷中後,白靈兒總覺得不放心,翻身下牀,赤着腳走到書桌旁,撩撥幾下燈蕊將油燈點亮後,打算研磨寫字。
白皙的玉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沾染着些許塵埃。
莫長歌不悅地擰緊眉頭,彎腰將牀下的繡花鞋拎在手中,給她送了過去。
“地上涼,把鞋穿好。”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她的身體。
“額,我忘了嘛。”白靈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急忙將鞋穿上。
“等你哪天真着了涼,染上風寒,才能長記性。”莫長歌責備道。
“我身體好着呢。”她拍了拍胸口,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身子骨十分健康,那副精靈古怪的樣子,讓莫長歌再不捨得責備,只能搖頭失笑。
“你想寫什麼?”他繞過書桌,站在她身邊,親手替她研磨。
兩人捱得很近,近到能清楚嗅到彼此身上的體香。
白靈兒彆扭地往旁邊蹭了半步,小臉有些泛紅:“我要把七靈丹的作用和配方給寫下來,省得到時候皇上問起來,劉大哥不知道怎麼說。”
這也是爲了以防萬一,若是說漏了嘴,那就糟糕了。
“有時候本王真懷疑你這縝密的性子是跟誰學的,白大哥和王大嫂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卻偏生生了個滑頭的女兒。”莫長歌調侃道,他隨口的一句話,卻嚇得白靈兒心驚膽戰,以爲他看出了什麼,在懷疑自己。
可他的神色與尋常無異,她這才放下心,一邊默寫着配方,一邊道:“我這是天生的,你學不來。”
“是是是。”莫長歌啼笑皆非,沒捨得打擊她,反而縱容地附和她的話。
閃爍的燈火將兩人的影子拖曳在地上,房內一派溫馨。
一刻鐘後,白靈兒放下毛筆,得意地拎着信箋欣賞自己的傑作,看着上邊流利的繁體字,心頭說不出的滿足。
穿越前,要是誰告訴她,將來她能寫得一手好字,她定會以爲那人瘋了,沒想到啊,如今她卻落筆有神,嘖嘖,這要擱到現代,她定能去大學混個教古代文字的老師噹噹。
“字兒寫得不錯,看樣子,你沒浪費本王的字帖。”莫長歌誇獎道,說實話,她的字只能算過得去,但短短時日能有這樣的進步,已經很好了,再者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即便白靈兒以前寫的狗爬字,在他眼裡也是獨樹一幟的存在。
“哼,你少往臉上貼金,不是你的字帖寫得好,是我有天分
。”白靈兒昂着頭,頗有幾分小人得志的意味。
莫長歌寵溺地笑了:“是,這都是你的功勞,與本王毫無干系。”
“額!”貌似她方纔那話有些過河拆橋?白靈兒撓了撓頭,“好啦,也多虧有你的幫忙,我才能把字練好。”
她不是知恩不報的負心人,二呆對她的好,她心裡都記着呢。
“諾,信給你,你可得收好咯,這東西很重要的。”
“放心,本王定親手交到劉太醫手中。”莫長歌接過信箋,仔細看過上邊的字跡後,才收入懷中貼身藏好,“天色不早了,你快去歇息。”
“嗯。”白靈兒目送他翩然跳窗離去,這才熄了燈,打算睡覺。
這一個月,她就沒休息過,一直在空間裡煉藥,這會兒神經放鬆下來,才覺得渾身累得很,腦袋剛碰到枕頭,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這天夜裡,莫長歌潛入深宮,在河洛園找到了被軟禁的劉孜,並將七靈丹和書信一併交給他。
“明日就看你的了,莫要辜負她的苦心。”他沉聲說道。
劉孜也曉得這事的重要性,當即答應下來。
二日一早,劉孜佯裝疲憊的走出河洛園,告知園外把守的御林軍他要面見聖上。
這月,他一直在河洛園中費心研究長生不老藥,雖說那本靈泉簡要被他當作禮物,送給了白靈兒,可上邊記載的內容,他記得一清二楚,本想試試看,能否將丹藥煉製出來,沒想到,靈兒卻先他一步,想出了應對方法。
跟隨着侍衛朝御書房走去,路上,他摸了摸懷中的藥瓶,是生是死,端看今日了。
白靈兒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後,她便出了門,將院子裡的侍衛叫出來:“十王爺那兒有消息傳來嗎?”
隱衛搖搖頭:“暫無任何消息。”
“是嗎?”白靈兒有些擔心,這都到中午了,宮中怎地還沒信兒?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不會的,她甩了甩頭,將這些想法壓下,那藥是她親手煉出的,不會有人認出來,再等等,說不定待會兒就會有好消息了。
而此時,深宮大院內,帝王剛退朝返回御書房,劉孜早已在房中等候許久,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他不由得有些緊張。
太監推開房門,那抹明黃的尊貴身影緩緩步入房中。
劉孜當即跪地行禮:“罪臣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帝王踱步走上高處,在龍椅上坐下,也不叫起。
上方投來的目光,讓劉孜倍感壓力,嚥了嚥唾沫,方纔開口:“皇上,罪臣不負隆恩,終於煉出了您要的靈丹。”
時至午時,黃玉齋內只有白靈兒姐妹待在家中,王氏在用過午膳後,就帶着小蓮去了藥材鋪,給白祁耀和工人們送飯,藥材鋪的改建工作已近尾聲,只剩下置辦櫃子的活兒。
秋陽高掛指頭,院子裡有蟬聲乍起,吵得白靈兒心煩意亂。
“姐,你怎麼了?”寶兒摟着酣睡的子傑坐在白靈兒身旁的椅子上,擔憂地看着她。
從吃過午膳,姐
就一直是這副心緒不寧的樣子,她怎能不擔心?
白靈兒強笑道:“沒什麼啊,我在看明兒呢。”
她指了指地毯上爬來爬去的小傢伙。
寶兒撲哧一聲笑開了:“弟弟有什麼好瞧的?”
“哎,日子過得真快,一晃明兒都這麼大了,想想他最開始,就這麼一丁點。”白靈兒比劃了一下。
寶兒附和道:“是啊,當時咱們哪兒會想到有今天呢?”
她的思緒被白靈兒給轉移到了別處,一時竟也忘了方纔的擔心,見此,靈兒偷偷鬆了口氣,她還真擔心妹妹會看出什麼來。
雖說暫時把寶兒給糊弄住了,可她心頭那顆大石頭,卻始終沒落下去,眼睛不停張望着門外的院子,等着報信的人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白靈兒越來越坐不住,走到門外,焦急地來回踱步。
怎麼還沒回來?現在宮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你妹!二呆那傢伙就不能給她報個信兒嗎?
白寶兒奇怪地看着門口那抹焦慮的身影,心頭的疑惑再次升起,姐今天果然藏着心事。
許是姐妹連心,她不由得也有些心慌,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快要發生似的。
就在白靈兒左等右等,等得快抓狂時,黃玉齋外,可算是有客人到訪,乍一聽見馬蹄聲,她立馬小跑着衝出門。
“你可算是出現了!快說,現在情形如何?”她一個箭步衝到馬兒身旁,若非莫長歌反映夠快,及時勒住馬繮,指不定馬兒在受驚後,會傷着她。
眉頭猛地皺緊:“你不要命了?”
是,他知道她擔心宮中的情形,可這不是她魯莽行動的理由。
莫長歌利落地翻身下馬,按着她的肩頭,將人仔仔細細審視了一遍,確定她沒有被磕傷碰傷後,冷峻的臉色方纔有所緩和。
“你平日的冷靜這會兒都忘了?”他輕斥道,還惱怒地彈了彈白靈兒的腦門,以示懲戒。
“哎呀,現在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她像拍打蚊子似的,拍開他的手,“你快說啊。”
“真是的……”莫長歌很是無奈,平素見她,聰明伶俐,現在怎麼變傻了?“本王既親自前來,你還在擔心什麼?”
若事情有變,他又怎會出現在此?
白靈兒傻乎乎地眨眨眼睛,腦子有些懵,他說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還不明白?”莫長歌雙手環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睨着她。
搖搖頭,不明白,她怕是自己理解錯了,白高興一場。
“哎,該聰明的時候偏生糊塗。”莫長歌好笑地感慨一句,身體朝她靠近,幾乎是貼着她的耳朵,將好消息說給她聽,“你的計劃很成功,父皇已下令封劉孜爲太醫院院仕,正五品。”
“真的?”白靈兒有些不敢相信,即使這個法子是她想出來的,可她一直擔心會出現變數。
“本王騙你幹嘛?”莫長歌被她詫異的表情逗樂,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戳戳她的臉蛋。
恩,觸感很不錯,像肉包子一樣,又軟又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