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農女田園香
此時孫玉娘肚子疼的已經沒有了知覺,她全身汗溼,將身底下的牀褥都浸溼了,孩子卻還沒有一點動靜。
“救命啊,救命啊…”孫玉娘此時疼的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只是一個勁兒的大喊大叫,蘇婆子在她耳邊不停的喊着:“用力,用力啊…”
“怎麼辦?產婦宮口不開,產道異常,這是典型的難產,保大人還是保孩子?”蘇婆子又努力了一番見孫玉孃的宮口還是沒有全開,不由得擡起頭來問一邊幫忙的楚奶奶。
“這…老姐姐,還是大人孩子都保住的好,你接生這麼多年了,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辦法?”
楚奶奶聽到大人孩子讓她選一樣,她如何能選得出來?選孩子孫玉娘就會喪命,孩子一出生就會沒有親孃,選大人她也捨不得那即將出生的鮮活的生命,她頓時皺着眉帶着希冀的眼神看着蘇婆子問道。
“老姐姐,沒辦法啊,她情緒不穩,一會兒使得上力,一會兒又使不上力,這樣下去,孩子遲早會在裡面被悶死,這樣還不如快些做選擇…”
蘇婆子的意思很明確,是想要保大人,楚奶奶猶豫了半晌下不了決心,她心裡也是想着要保大人的,但是她實在捨不得孩子,她年輕的時候在楚姑姑前面還生了一個女孩的,但孩子生下不到一天便夭折了,這件事一直在她的心裡留下了陰影,所以她現在纔不希望其他人再折了孩子。
“娘,蘇嬸子,再…想想辦法,我不想失去這孩子…”
孫玉娘雖然疼的死去活來,但她還是有些知覺的,她聽到蘇婆子和楚奶奶的對話,掙扎着勉勵說出了一句話,她也不想讓孩子還沒出生就夭折啊。
“玉娘,子書和芸香是失蹤了,但是志高和月兒他們已經去尋了,月兒分析是周家人帶走了兩個孩子,既然有了孩子的確切消息,那咱家人一定劊將孩子要回來的,你還是放寬心,好好配合蘇婆子把孩子生下來,若是你和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如何和志高交代?”
楚奶奶見孫玉娘此時人還清醒,想了想還是要先安撫她的情緒,便開口說了一番寬慰的話,讓她放鬆下來。
“是,娘,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啊…”孫玉娘斷斷續續的回答這楚奶奶的話,她也想一門心思只放在生孩子上,可是每次一用力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楚子書,擔憂他的境況,一下子就會泄氣。
“啊…疼,疼死了,太疼了…”鎮痛傳來,孫玉娘一把抓住旁邊給她擦拭額頭的劉香茄的手,大聲嚎叫着。
“又開了一指…”蘇婆子此時有些高興的擡起頭來喝道:“玉娘,使勁兒啊,這回再用一次力,運氣好的話說不準就能生出來了…”
“好…”孫玉娘咬着牙答應了一聲,蘇婆子重新擺正她的姿勢,一邊鼓勵她用力,一邊引導着她,但還是如前面一般,她剛使力使到關鍵時刻,便又泄了氣…
孫玉娘從早上開始一直折騰到中午孩子還沒生出來,蘇婆子越來越急,最後一次下了通牒,讓楚奶奶做決定,大人孩子只能保一個。
“這,這可如何是好?待我出去問問老頭子,聽聽他的意見,若真的只能選擇其一,那就保大人吧…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楚奶奶說着眼角溼潤,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拉開門走了出去。
“怎麼樣?”她一出去柳鳳姑便迎了上來,楚爺爺也擡起頭來吶吶的看向她。
“玉娘難產,蘇婆子說大人孩子正保一個,老頭子,就讓她保大人吧,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楚奶奶一出門便看向楚爺爺,見他神色越發的不好,不由得心中有些擔心,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問道。
“什麼?孩子…真的沒辦法了麼?”楚爺爺頭上的白髮瞬間似乎又多了幾根,他嘴脣動了幾動,纔將這句話完整的說了出來。
“是,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再不做決定,孩子恐怕會悶死在肚子裡。”楚奶奶神情悽苦的說道。
“那…那就保大人吧,孩子還會有的。”楚爺爺有氣無力的垂下頭去,抱着頭低低的啜泣起來。
“哎,親家母,你還是寬寬心吧。”柳鳳姑也是心中發堵,只能無力的安慰着她。
“嗯,我知道了。”楚奶奶說完又進了產房,將自己和楚爺爺的決定告訴了蘇婆子。
孫玉娘此時已經幾乎昏迷,只知道按照蘇婆子的指令行事了,哪裡還知道楚奶奶做了什麼樣的決定?
就在這時,楚家的馬車卻先一步踢踢踏踏的回來了,停在了大門前。
楚志高抱着楚子書先從馬車上下來,一進院子便聽到了孫玉孃的慘叫聲,又撇頭看了一眼楚爺爺,見楚爺爺面色發青,緊緊的皺着眉頭。
“爹,出什麼事了?子書找到了。”他先是問了一遍楚爺爺,緊接着又告訴他這個消息。
“什麼?子書找到了?”楚爺爺一擡頭便看到了楚志高懷中抱着的子書,雖然渾身是傷,但眼睛還是睜着,向他看來。
“爺爺,我沒事…”楚子書看到楚爺爺的神情便心中知道爺爺一定是在爲自己擔心,他平日裡就很疼自己的,只不過是沒有表達出來。
“好,還好你沒事。”楚爺爺長長的吁了口氣,臉色纔好些了。
“爺爺,家裡出什麼事了?”楚靈月在後面跟着進了門,看了楚爺爺一眼,又聽孫玉娘一聲聲的慘叫,頓時心中有些明白。
“難道,是三嬸開始生產了?”她有些奇怪的問道,按理說,她還沒到時間,怎麼也還得十幾天吧,怎麼今天就發動了? ωωω▲ttka n▲¢o
“月兒,你三嬸兒她…她難產…”楚爺爺聽到楚靈月的聲音心中突然有了一絲希冀,一轉頭滿懷期待的看着她。
“難產?怎麼可能?我前兩天還幫她診過脈,脈象平穩,胎位也正,怎麼可能突然生產,又難產的?”楚靈月聽了這話後頓時皺着眉頭詫異的開口問道。
“哎,也不知道那孫仁義夫婦是從哪兒得知子書失蹤的,今兒一早來了咱家瞎叫喚了半天,被你三嬸兒知道了,她受了刺激便發動了。”
柳鳳姑見楚爺爺面色不好,忙接過話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什麼?那兩隻老瘋狗又來挑事了?真是豈有此理,他們的腦子裡都是裝的屎麼?我們千辛萬苦的瞞着三嬸,就是怕她知道引她發動,沒想到千防萬防卻沒防到那兩隻老瘋狗。”
楚靈月對孫仁義夫婦向來沒什麼好感,此時又聽說是因爲他們孫玉娘才發動的,頓時大怒恨恨的罵道。
“月兒,你終於回來了?”
楚奶奶已經和蘇婆子說了讓她保大人了,正在這時聽到外面傳來了說話聲,依稀是楚靈月的聲音,她還以爲自己聽岔了,便拉開們出來一探究竟,沒想到果然是她回來,又看到出嫁三叔懷中抱着楚子書,心中也是鬆了口氣,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喜悅。
“是啊,奶奶,三嬸兒在裡面怎麼樣?”楚靈月想到這事,頓時顧不上其他,急急的問道。
“哎,她發動的太早了,又受了驚,宮口不開,產道異常,蘇婆子說難產,大人孩子只能保一個,我和你爺爺商量之後已經決定保大人了…”
想到這事楚奶奶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心情難耐的開口。
“什麼?大人孩子只能保一個?那我進去看看。”楚靈月心中發急,說着便要進去。
“別去,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怎麼能進產房?再說,你雖然懂得醫術,但不會接生,進去也沒用。”
楚奶奶聽了忙一攔,不讓楚靈月進去。
“奶奶,我雖然不懂得接生,但是我懂得一些穩婆不知道的東西,我進去看看,興許就能大人孩子都保住了,我=至於你說的未出閣不能進產房,我沒那個忌諱,救人要緊,這個是實在的,其他的都是虛的,無所謂。”
楚靈月說完便不再耽擱,一轉身就要進產房。
“月兒…”楚奶奶還是不想讓她進去,在她看來,孫玉娘難產是必定的了,都這麼長時間了,孩子此時還不知道是否活着,楚靈月進去了也是白搭,而未出閣的女孩子進產房會被視爲沾染上污穢不吉利,若是被人知道了,以後也許不會有人上門提親…
“奶奶,你放心,我進去看看,救人要緊。”楚靈月打斷了楚奶奶即將開口的話,轉頭對慧香吩咐道:“慧香,去熬一晚當歸湯來…”
“是。”慧香不知道當歸湯有什麼作用,但見楚靈月充滿信心的神色,忙答應了一聲匆匆去了。
“三叔,將子書給我,讓他和我進去,然三嬸兒看着她,她就會心安了,這樣對她的生產有幫助。”
楚靈月又走過去將楚子書接了過來。
“月兒,你可是有辦法?拜託你了。”楚家三叔本來方纔聽到難產便泄了氣,此時將楚子書放在椅子上坐下正蹲在角落裡抱着頭垂頭喪氣,聽到楚靈月的話後頓時有些心安擡起頭來滿懷希望的問她。
“我會盡力試試的,我也不敢保證,不過,但有一分希望我就會努力的。”
楚靈月此時也不知道里面是個什麼情況,女人生孩子就是去鬼門關走一遭,生產過程中任何突然狀況都是可能的,所以她不敢給他保證讓他有希望,萬一她也沒辦法的話那不是讓他的打擊更大麼?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心中安定了不少。”楚志高聽了楚靈月的話心中便有些放心,她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是心中有些底氣的,連定遠大將軍那樣的重傷人物她都救了回來,說不準這次也能創造一個奇蹟呢。
“嗯。”楚靈月答應了一聲,便牽着楚子書往房中走去,又讓楚奶奶去給楚子書和芸香準別一些吃的,待會送進來,讓他就在一邊吃,楚奶奶也答應了一聲去了。
楚靈月一進產房,便看到一地的鮮血,入眼處到處都是一片紅豔豔的顏色,她心中驚異,快步走到孫玉孃的面前。
“娘,三嬸怎麼樣?”她邊問邊在劉香茄之前打來的熱水盆中洗了手,然後拿出自己的針囊。
“月兒,你…你怎麼進來了,這裡不是你能進來的地方…”李秀英見她進來,怔愣了一下才急急的開口道。
“娘,我來幫助三嬸生產,我要保住她和孩子,與這件事比起來,我這不算什麼,我不信那個邪。”
楚靈月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必然是和奶奶一樣的,所以開口回答道。
“三嬸,是我來了,子書回來了。”楚靈月和李秀英說了一句話,又趴在楚家三嬸的耳邊大聲說道。
此時楚家三嬸已經痛得暈了過去,聽到楚靈月的話之後猛的睜開了眼睛,楚子書的聲音便在她頭頂傳來。
“娘,娘,我回來了,二姐姐和爹爹他們救了我,我回來了。”
“子…子書?”孫玉娘神智瞬間清明,在聽到楚子書的呼喚聲之後,又突然用起了力氣,喊了起來。
“娘,妹妹還在你身體裡,我已經感覺到她了,你快點努力將她生出來,我要天天和妹妹玩。”
楚子書知道楚靈月帶他進來的意思,雖然身子很疲憊很想睡,但還是趴在孫玉娘耳邊和她說這話,給她鼓勵。
“對呀,三嬸,我回來了,我一定會讓你和孩子都平安的,一定會讓孩子好好的生出來的,首先,你要有信心,你要是都沒信心了,那我如何努力都是白搭。”
楚靈月接着楚子書的話也一遍一遍的鼓勵着她,讓她心情放鬆,排除雜念。
“好,好,子書…回來我就放心了,我要…給他生下妹妹。”孫玉娘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句,似乎有了點信心。
“姑娘,當歸湯來了。”這時慧香已經熬好了當歸湯端了過來。
“月兒,這是什麼?”李秀英看到慧香端來的那一碗湯不解的問道。
“娘,這是當歸湯,是催產的,喝了這湯孩子生得快,你將這湯給三嬸兒灌下去。”
楚靈月說這些話的功夫就是爲了等這湯,此時見慧香將當歸湯端來,也不再猶豫,從中針囊裡取出銀針消毒後紮在她三陰交、支溝、太沖等穴位。
李秀英見楚靈月好像還一副很懂的樣子,不由得也有了些信心,答應了一聲便扶起孫玉娘給她灌湯,生孩子的事她也是經歷過的,方纔看孫玉孃的樣子她也沒了信心,只道孫玉娘和孩子之間只能保一個了,沒想到此時峰迴路轉,似乎又有了希望。
“姑娘,你會接生麼?”那蘇婆子見楚靈月一進來便成爲了主導,有條有理的安排起來,不禁心中有些好奇,開口問她,難道她一個未出閣的那孩子還會接生不成?
“蘇婆婆,我不會接生,但是我可以幫你接生,讓你順利的將孩子接生出來。”楚靈月誠懇的對她說道。
“哦,原來如此,那現在我們要怎麼做?”楚靈月誠懇的話打動了蘇婆子,她的話讓人聽來有種安心感,也是她也不由自主的就聽了楚靈月的話,開口詢問她。
“蘇婆婆,催生湯喝下去後,我三嬸兒的肚子會更加痛得厲害,那是孩子在肚子裡掙扎着想要迫切的出來,我們要一起使勁兒,到時候你用剪刀剪開她的宮口,孩子就能順利出來了。”
楚靈月一字一句慢慢的說着,讓她能夠接受這樣的事。
“什麼?用剪刀剪破產道?那怎麼行?我老婆子接生了一輩子都沒聽說過這樣的事,就算這樣也有大出血的可能,若是剪開宮口,那一定會引起大出血…”
孫婆子怎麼也沒想到楚靈月是用這種方法讓孩子生出來,驚異的同時她忍不住開口分辨到。
“沒事,到時候我有辦法,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我保證三嬸不是有事的,我不會害她,這點請您相信。”
楚靈月知道她不會接受這樣匪夷所思的方法,但是在現代這種方法幾乎是每個產婦都要經歷的了,只不過是這裡的人不會縫合術,到時候只要將剪開的地方縫起來就可以了。
“那,那好吧,這樣的話的確是能讓孩子順利的生出來。”
蘇婆子見楚靈月說的篤定,只好提着心答應了她。
楚家三嬸此時已經清醒過來,這下楚子書也救回來了,她心中一直擔着的心放了下來,方纔又聽說了楚靈月的話也有了信心和勇氣,李秀英給她喂催生湯的時候她自己幾口便喝了下去。
“啊,好痛,好痛啊,月兒,救命,救命啊…”
楚家三嬸喝下去那湯不一會兒便肚子劇烈的疼了起來,她立時哭天抹地的大聲嚎叫了起來。
“準備好,三嬸兒,用力,用力呀…”楚靈月按住她的身子讓她用力,蘇婆子又也動了起來,她拿着剪刀狠了狠心一把剪開了她的宮口,然後也跟着讓楚家三嬸用力。
比起生孩子的疼痛,剪爛宮口的疼痛根本不算什麼,楚家三嬸聽到楚子書楚靈月李秀英劉香茄幾人同時的呼喊聲,信心大增,深深的吸了口氣,憋足了勁兒突然長嘯着一次一次使着力…
“生…生了…”蘇婆子高興的喊了起來,接着她提起一個嬰兒在她的屁股上使勁兒拍了兩下。
“哇…哇…”一聲嘹亮的啼哭聲突然響了起來,楚靈月接過早就準別好的包裹將孩子包了起來。
“臍帶,臍帶,還沒剪斷…”蘇婆子見楚靈月樂瘋了似的一把就將孩子包了起來,還沒剪臍帶呢。
“哦,給,給…”楚靈月看着這新出生的小生命不禁一陣喜悅,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向她襲來,她臭屁的想到這都是多虧了她纔將這孩子給生了出來啊。
“啊,肚子還是疼…”正在此時孫玉娘又交換了一聲,蘇婆子詫異的低頭看向她身下。
“哎喲,不好,還有一個。”蘇婆子忙將孩子交給慧香,自己又蹲了下來。
“三嬸兒,雙胞胎,雙胞胎啊,快使勁兒,還有一個呢
楚靈月幾人聞言又是驚喜又是慌亂,忙和蘇婆子又一起努力了起來,第一個生下來,第二個就順利多了,這回只使了一次勁兒,孩子便呱呱落地,孫玉娘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孩子便暈了過去。
”哎呀,不好,產道撕裂,產婦要大出血了,現在怎麼辦?“蘇婆子將第二個孩子也包起來剪斷臍帶後,突然見孫玉娘下身涌出來一股黑血,赫然是大出血的跡象,不由得驚慌的叫道。
”別慌,我來看看。“楚靈月安撫住衆人,用艾葉水洗了手,然後讓慧香將她縫合傷口的針線拿來,給楚家三嬸略微做了一下清理,準備開始縫合傷口。
”大嫂,這回還得你來幫我。“慧香將針線拿來之後,她麻利的穿針引線,又扭頭吩咐着劉香茄。
”好,放心吧,月兒,上次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了,這回一定會比上次做得好。“劉香茄此時已經是婦人的身份,對這個已經不是那麼羞怯和害怕了,她反而開口安慰楚靈月,給她信心。
”姑娘,不可…“蘇婆子不明所以,驚得瞪大了眼睛。
”蘇婆婆別急,只有這樣才能阻止大出血,否則便沒救了。“楚靈月一邊向她解釋一邊已經一針紮了進去,仍然由她扎針,劉香茄拔針,也沒用多長時間就縫合完了,那傷口被縫合後,血果然流得越來越少了,最後只是達到了正常的量。
縫合完後,楚靈月長長的吁了口氣,終於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而且大人孩子都平安,這下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楚家三嬸在連續生了兩個孩子之後,已經累得虛脫,此時早就昏睡了過去,甚至在楚靈月爲她縫合傷口的時候都沒覺得疼再叫喊出來,這樣的疼痛都比不上生孩子的疼痛,可見她在生孩子的時候是有多麼疼了。
”姑娘這醫術真是神了,居然能將傷口像做針線似的縫合,老身活了這麼大的年紀,還是第一次見哪。“
此時大人孩子終於脫離了危險,蘇婆子額頭上早就汗水淋漓,有累的也有驚嚇的,待孫玉孃的大出血止住,她昏睡過去後,她終於長嘆了口氣,擡手用袖子邊擦拭汗水邊歎服的對楚靈月說道。
”蘇婆婆,說來說去還是你的功勞大,若不是你接生方面有經驗,光憑我哪裡能夠讓孩子安全出生?“楚靈月也露出笑容,她將幾個丫鬟叫進來給孫玉娘清洗身子,並收拾屋子。
將孫玉娘安置在牀上之後,給她蓋好被子,楚靈月幾人纔出了房門,此時外面已經一片歡聲笑語,幾日來的陰霾之氣一掃而空,隨着一對雙胞胎的出生,楚家人各個都欣喜異常。
”哎呀,我還沒問問是男孩還是女孩?還是龍鳳胎?“楚靈月出了房門見楚爺爺和楚奶奶每人抱着一個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是女孩,是兩個女孩子。“楚奶奶高興的笑着說道。
”我就說了,娘一定會生個妹妹給我的,沒想到卻生了兩個。“楚子書一會兒去爺爺身邊看看,一會兒又去奶奶身邊看看,心中急得抓耳撓腮,一直身處自己的胳膊似乎也想抱抱小嬰兒。
”子書,現在你娘和兩個妹妹都平安了,你也快進屋去點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吧,好在你身上的都是些皮外傷,等你睡一覺醒來我再給你治傷。“
楚靈月見楚子書出來先看着兩個妹妹,沒有去吃飯睡覺,忙推着他讓他快去吃東西睡覺,這幾日他小小的孩子又要保護芸香,又要自個兒想方設法的逃跑,擔着大人的心,又沒吃沒喝沒睡覺,累得早就夠嗆了,回來的路上就睡了一路,一回來還又直奔產房安慰孫玉娘,此時看他眼皮都快擡不起來了,楚靈月不由得心疼的讓他快點去睡。
”是,二姐姐,你幫我看好妹妹們,等我醒來再和她們玩。“楚子書聽了楚靈月的話乖乖的進屋去了,楚靈月笑着答應了他。
”月兒,你可真是咱家的小福星,這次又是你拯救了咱們楚家啊,否則若是你三嬸兒沒了孩子,這可怎麼好啊。“
楚子書進去後,楚奶奶抱着孩子不禁紅了眼眶,意味深長的說道。
”奶奶,您怎麼能這麼說?這都是三嬸兒福大命大,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我其實當時心裡也沒底的,能將她們母女救回來實屬幸運啊。“
楚靈月見楚奶奶誇讚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心中暗忖道都是一家人,哪裡用得着感謝來感謝去的?
”月兒,這回確實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救下了兩個孩子,等你三嬸兒醒來之後,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緩過勁來呢。“
楚家三叔此時也插進話來,就連楚子書也是她一力操持找到的,否則單憑他們哪裡能找得到?
此時蘇婆子出來向楚家人道賀,楚奶奶給她包了個大大的紅包表示感謝,蘇婆子好話說了一籮筐才揣着錢高高興興的走了。
楚爺爺抱着那小孩子來回的走,逗弄着她,他的氣色此時纔好了起來,楚靈月默默的觀察了一陣,漸漸放下心來,要是楚子書找不到,孫玉娘又真的沒了孩子,她真的擔心楚爺爺會急出個好歹來。
楚家三房洗得雙胞胎,村民們齊來相賀,連附近的在楚家醫館中看過病的村民也都送來了賀禮,是爲了感謝楚靈月義診看病的,楚靈月的醫館一個月義診一次,義診的時候都是由她親自坐診,楚子書在旁邊打下手的,一些來看病的窮人楚靈月都是一兩次就治好了他們的病症,她此時也贏得了許多的口碑。
楚家姑姑一直管理着護膚品廠和包袋廠,工人們經過培訓後已經循序漸進的開始出產品了,那些焦急等待的下人們終於在楚靈月和他們約定的日子拿到了自家主子需要的包袋和護膚品,雖然是第一批,工藝什麼的還都不是很完善,但也被那些下人們一搶而空,楚靈月一手收錢一手交貨按照登記冊中的記錄將東西分別交給他們。
得了東西之後,他們紛紛趕回京城去向自家主子邀功報喜去了,送走這批人的同時楚靈月又賺了一筆銀子,此時終於有了一點積蓄了,之前花出去的錢終於又回籠了些,楚家人這下是喜事盈門,又得孩子又賺了錢,人逢喜事精神爽,各個臉上洋溢着笑容。
這下楚家的丫鬟也不夠了,楚靈月又去了趟麗景城,在最大的牙行買了十個丫環回來,兩個專門伺候孫玉娘,兩個伺候楚爺爺和楚奶奶還有外婆,兩個去了醫館中幫楚子書,剩下的四個去了餐館中幫忙,接替玫瑰和月季,將她們二人放出來專門在護膚品工廠那邊教導工人們蒸餾花粉製作護膚品。
這下楚家不禁添丁進口,還又買了丫環,洗三賀禮這一日,她們也沒有大肆辦酒席,就是請村裡前來送禮的村民們吃了一頓飯,晚上的時候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還叫了寧錚。
吃飯的時候,楚家人人都給楚家三嬸的孩子買了禮物,楚家三嬸感動的熱淚盈眶,日子好了,楚家人每個人手裡頭也都有了自己的私房錢,這些禮物有小孩子的衣裳、長命鎖、項圈、手鐲、耳環、女孩子家用的東西應有盡有,楚家三嬸雖然嘴上說着破費,但心裡還是高興的。
看到孩子得了這麼多的禮物,她心中也得到了安慰,自己九死一生生下來的孩子,就算再怎麼那也值了。
楚靈月代表楚家人鄭重的感謝了寧錚和聶五,慕容熙此時還傷着,自然不可能出面,只好讓聶五接受楚靈月的謝意。
吃完飯後,聶五站了起來和楚靈月說道:”姑娘,那綁架小公子的幕後主使之人找到了。“
”是誰?“楚靈月正想問聶五跟蹤那賊人跟蹤的如何了?難道就沒有下文了?
”是…“聶五看了一眼楚家人猶豫了一下。
”你說吧,這裡都是我家裡人,那幕後之人怎麼的也得讓他們都知道,以後也好多家防範哪。“
楚靈月看了他一眼說道。
”是,是鎮上的地主人家田耀祖…“
”什麼?田耀祖?“楚靈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楚姑姑,不由得開口問道。
”對,正是他主使的,在下派人跟着那惡賊,沒想到他卻十分狡猾,在山中轉悠了兩日,最後又在鎮上一直轉悠,就是不肯和那幕後之人接頭,後來在下不耐便命人將他捉住送入衙門藉着世子的名義讓他審問案犯,縣令不敢怠慢,只用了三日便從他嘴中將幕後之人審問了出來…“
”那惡賊說的人便是田耀祖麼?“楚靈月追問道。
”正是,這是他畫押的口供,我將這份口供從衙門裡要了出來,這事是世子親自過問的,縣令不敢託大,已經將田耀祖抓捕了,將他囚禁在監獄裡,準備判刑。“
聶五說着掏出了一張紙遞給楚靈月,楚靈月看了一遍之後將大致內容和家裡人說了一遍。
原來田耀祖一家被楚靈月告到衙門,姑姑休了他並將他們這麼多年剝削姑姑的財產也要了回來,他們家立即窮的連飯都吃不起了,一家人搬回清泉莊鎮上的老宅之後,僅靠幾畝薄田和變賣家產衣服首飾度日,這樣一下子從雲端跌落到地底的日子讓田耀祖心生怨恨,恨透了楚姑姑和楚家。
於是他將自己家裡的一些古董賣了二百兩銀子聯絡上了燕北五虎,這幾個人專門收取人的錢財替人辦事,他們擅長易容術,從來沒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官府捉拿了數年都從來沒有抓到過他們,田耀祖聯絡上這些人之後便讓他們將楚子書擄走直接撕票,他便會給他們開出的價錢。
這也是田耀祖專門在楚家蹲守了幾天後做的決定,只有楚子書下手容易些,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楚家痛苦,在他的認知裡都是楚家人毀了他的一切,所以他也要讓楚家人付出代價。
那些人也算有些頭腦,將楚家的事情打聽了個遍,所以易容後混在京城來的那些下人中,摸清了楚子書的行蹤後,第二日便準備在鬧事下手,卻恰好碰到周家夫人的馬車經過撞到了兩個孩子,周家和楚家的事他們也打聽得清清楚楚,所以當時就暗道天助我也,那周家夫人見自己撞到的是芸香後,果然起了歹意,想將芸香殺了滅口。
待她將兩個孩子擄走到了僻靜處時,他們便出手搶走了孩子,也讓楚家人轉移目標,纔有了後來的事。
楚靈月將這件事的大致前因後果和楚家人說了一遍,楚姑姑頓時低頭哭泣了起來。
”爹,娘,這都是我給家裡帶來了災難哪,看來我果然是個不祥之人,差點害死了子書和三嫂的兩個女兒,我真是萬死不足以贖罪啊。“
”姑姑,你別多心,這事如何能怪你?都怪那田耀祖心狠手辣,如果我們不將你從田家救回來,那到時候得到的便可能是你的死訊了,到時候爺爺奶奶還有全家人豈不是更加難過?你千萬別將這錯誤攬到自己的身上。“
楚靈月見楚姑姑居然有這樣的想法,暗道畢竟是這個時代的女子,無論如何都是逃不過禮教的束縛的,她心裡還是覺得自己是個不祥之人,是她帶累了家裡人啊。
”是啊,小姑子,真的不怪你,和你有什麼關係呢?你千萬別妄自菲薄,好在我們現在不是都好好的了麼?你可別想不開啊,這回一定要將那田耀祖狠狠的懲戒一番。“
孫玉娘聞言也開口勸慰楚姑姑,在衆人的連番勸解下她才止住了哭泣,垂着頭悶悶不樂。
”那縣令準別如何判罪?“楚靈月又準頭問聶五。
”你想讓他被判何罪?按律當斬也是可以的。“這時候寧錚開口道。
”斬了他那也太便宜他了,若是可以定這麼大的罪名,按就將他流放苦寒之地吧。“
楚靈月恨恨的說道。
”嗯,這樣也好,聶五,勞煩你去跑一趟告訴縣令,就說是我的命令,讓他將那田耀祖流放西北…“
寧錚聽了楚靈月的話吩咐聶五。
”是,世子,在下這就去一趟。“聶五說完便走了,本來這宴席他也是代自家主子出席的,他坐着本來就非常不自在,這下好不容易找了個差事終於能離開了。
聶五離開後,楚靈月幾人又安撫了楚姑姑一番,怕她有什麼心事,衆人才散了席,這件事證據確鑿,根本就不用再過堂審問,也不用楚家人再去指證他,楚家人現在都膈應的慌,哪裡還肯再和他上一次公堂,只委託聶五全權代理了。
第二日,田耀祖的判決便下來了,縣令果然判處將他流放西北,不過楚靈月還是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總覺得田耀祖身後可能還有什麼人,但田耀祖在獄中也受了些折磨,縣令卻什麼都沒審問出來,她只好作罷,反正對於她來說,找到子書和芸香他們平安就是了。
楚靈月一早起來就親手做了早飯準備去德順樓看慕容熙,看他傷口好的如何了,剛出門又想到早飯時姑姑說自己身子不舒服不吃了,就將自己做的竹筒飯拿了一份出來,給她送過去讓她吃。
進門之後,她喊了楚姑姑兩聲,不見她答應,她心中納悶,此時楚爺爺和楚奶奶也不在屋裡,她只好推開她那邊的門看看她在幹什麼。
一進門便看到凳子翻到在地上,房樑上吊着一個人,此時來回晃盪着,正是楚姑姑,楚靈月大驚之下尖叫出聲:”來人哪,姑姑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