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嫁人是個技術活 番外九 爲姑姑做主
“呂公子,什麼事?”楚靈月看了楚姑姑一眼,見她方纔還喜笑顏開的,在聽到呂生的這句話時頓時沉下臉來。
“楚姑娘,我想向你家姑姑求親,還請楚姑娘幫忙勸勸你姑姑,請她嫁給我。”
呂生就這麼當着楚姑姑和楚家人的面將這話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說完後便一眼盯住楚姑姑,再也不挪開眼。
“噗。”楚靈月早就猜到呂生可能是要說這事,但當他真的問出來她還是覺得好笑,忍不住笑出聲來。
“楚姑娘如何發笑?”呂生一本正經的求親,卻被楚靈月一笑,頓覺不好意思,臉色微微紅了起來。
“呂公子,你要向姑姑求親,和我說做什麼?姑姑若是不肯答應你,那這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該求奶奶啊,再不濟也還有大伯大嬸做主,我一個小輩怎麼敢做主姑姑的親事?”
楚靈月忍着笑意有些調侃的說道。
“不,楚姑娘,若是和你奶奶提有用的話,我用得着苦苦等候三年,等你回來了才正式向她提親麼?楚家的事事事都是你做主的,包括你姑姑的親事你也做得主,你若是勸勸她比誰的話都管用,若是她真的不喜歡我我一定不會糾纏,我呂生可以遵循楚家的規矩,一生一世只此一妻,絕不會有二心,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呂生說着信誓旦旦的保證起來,發完誓後,他頓了頓似乎下定什麼重大決心似的,過了一會兒又緩緩擡頭看向楚姑姑,一字一句的道:“呂生此生只會娶楚新梅爲妻,而且,我自願入贅楚家。”
“呂生…”楚姑姑有些驚慌的叫了一聲。
他此言一出,楚家所有的人都震驚了,雖然說楚家兄妹幾個都有了好歸宿,寧錚更是住在村裡,跟入贅也沒什麼大的區別,但他還是沒有親口說出要入贅的話,在古代,一個男子入贅是要揹負極大的罵名的,會被天下人恥笑,這實在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而呂生居然肯爲楚姑姑坐到如此地步,可見他對楚姑姑的真情。
“新梅,這次你若還是不肯答應,那這世間呂生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呂生遠出家爲僧,永伴佛祖,再不問紅塵俗世。”
呂生不容楚姑姑辯駁,更不容她拒絕,這一次他下了血本,放了狠話,就是要一鳴驚人,要她再也不能逃避,真正的正視這件事。
“呂生,不是我不肯答應,而是,我怕連累了你,我是個被人休棄了的女子,怎可再嫁人?”
楚姑姑顯然對呂生也有意,見他說出這般斬釘截鐵的話,一時急得眼眶都發了紅。
“這些都不會成爲你我在一起的阻力,而且我已經不止一百次的說過不會在意了,我一定會對你好。”
呂生不等她說完便打斷了她,眼中的堅忍決絕不容置疑。
“哎,姑姑,呂公子都這樣了,你還等什麼?我楚家此時在清泉莊乃至大燕也算大戶人家了,前來向你求親的人也不是沒有,爲何就不能再嫁?姑姑,這件事月兒還真的想爲你做一回主,你少年持家,爲家裡的生計繡繡品換錢奔波勞苦,嫁人後被田家當做賺錢工具操勞幾年歷盡艱辛,如今回了楚家這麼些年還在一力操持楚家的生意…”
“若你不能得到幸福,那真的沒天理了,所以,月兒斗膽想爲你做一次主,代替奶奶將你許配給呂公子。”
楚靈月此時凝神蹙眉,歷數楚姑姑平凡卻坎坷的半生,說道動容處楚奶奶又忍不住心酸抹起眼淚來。
“新梅,既然月兒回來了,那娘也支持月兒,將你嫁給呂公子,娘早就想勸你,又怕你心結未解,也是想等着月兒回來再做商量,你若一直單身,終究是娘心中的一塊心病啊,娘這一生最後的心願便是你能得到善終,若能得償心願,我願折壽十年來換你幸福,就是死也瞑目了。”
楚奶奶想起楚新梅在田家所受的那些折磨便心如刀絞,雖然過去了這麼些年,仍然想一次心中痛一次,楚新梅終究是她最疼愛的女兒,爲人母的心天下又有幾人能懂?
“娘,你說什麼胡話?我答應就是了,我原先是怕自己這不潔之身給呂生帶來黴運,所以纔不敢做出這般不合禮法之事,若你們真的替我做主,那我便應了。”
楚姑姑見楚奶奶說出這般噬心入骨的話來,哪裡敢讓她折壽?忙含淚點頭答應了,楚靈芝幾人又勸了半晌,終於破涕而笑,總算是又促成了一樁好事。
“難得今日了了我那麼多年的心願,撿日不如撞日,我們本是貧苦之家出身,也沒什麼講究,不如就趁今兒這個團圓的日子把她們倆的這件事辦了吧,我做主,新梅是二嫁,也不需要那麼多繁瑣的禮節了,至於呂生入不入贅沒關係,只要能你不嫌棄她,能對她好,我們怎麼樣都沒關係了。”
沒想到促成這件事之後楚奶奶到比誰都着急了,當即就商量着給二人辦喜事了。
“也好,雖然倉促了些,不過我想呂生一定不會介意的,他等了那麼多年,估計早就急得不成了,我們這麼做,剛好合了他的意。”
楚靈月見楚奶奶高興,也點了點頭笑着說道。
“是啊,奶奶,現在天色還早,我們人多半個簡單的婚禮還是來得及的,怎麼也不能太委屈了姑姑啊。”
劉香茄在一邊笑着打岔。
“咳咳,那個,今日便成親雖然有些倉促,但我也確實很高興,不過,我可不會委屈了你姑姑,我早就在等這一天,也早早的就開始準備了,你放心,就算今晚成親,我也來得及準備一切事宜。”
呂生這時到不好意思了,想來是這麼多年從來沒做過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此時他的耳根子已經紅的不像話了。
“呵呵,那好,那我們便行動起來,分頭準備吧,今晚吃團圓飯,順便讓姑姑和姑父成親。”
楚靈月高興的站了起來,笑着說道,頓了頓她又轉身吩咐楚子青:“哥哥,你去接外婆,我也想念她老人家了,這次她回去多長時間了?怎麼我回來也不見你將她提前接來?”
“哎,你不知道,大舅家和二舅家現在成天雞飛狗跳的,外婆這次回去已經有兩月了,爲他們主持家裡的事,他們真的是太不像話了。”
楚靈月回來後,楚子青和劉秀英便沒有提及外婆的事,此時她問了出來,楚子青自然也不會相瞞,將李來順和李來福家的事都說了。
“哦?他們家又出了什麼事?難道又將外婆怎樣了?”
楚靈月聞言眉峰一挑,一股凌厲的氣勢從眉宇間散發出來,不怒而威。
“不是,外婆好好的,外婆現在就是他們兩家的財神爺,他們哪裡敢對外婆不敬?不過,今日大喜的日子,他們家的糟心事就別提了,等姑姑和姑父成親再讓娘告訴你,我一會兒套車親自去接她老人家。”
楚子青提起自家的兩個舅舅便心中煩亂,臉上也現出鄙夷的神色。
楚靈月一聽外婆沒事便放下心來,至於兩個舅舅家有什麼事她還真的不願多管。
當即楚家人紛紛分工合作,楚靈月坐鎮指揮,有條不紊的吩咐衆人準備他們拜堂所需的東西和妝點新房,當晚一大羣人圍着桌子吃了火鍋,便將呂生和楚姑姑送進了洞房。
呂生果然早就有了準備,在定下親事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裡,也就是完飯前,便將聘禮、媒婆、喜服、頭面、十全奶奶這些該準備的基本東西都置辦勸了,如他所說,什麼東西都準備得滿滿當當,半點沒委屈楚姑姑。
拜堂的時候楚家大伯代替楚爺爺和楚奶奶一起坐在上首,接受二人的跪拜,禮成之時,楚奶奶終於了卻了心頭最重要的一件事,一時間只是嘴脣顫抖,激動得無以復加。
當晚,楚姑姑和呂生在洞房中,呂生喝完衆人敬的酒之後便回房挑起她的蓋頭,一眼看到楚姑姑滿臉淚痕,眼眶紅腫,嘴脣顫抖,歡喜到無以復加。
此時柔和的燭光下,楚姑姑略顯滄桑的臉上現出的是一番成熟的少婦韻味,再加上哭泣的淚痕和紅腫的雙眼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嫵媚動人,呂生再也忍不住拉着她滾入被窩中,百般軟語溫存,信誓旦旦,紅紗帳中被浪翻紅,一夜纏綿。
楚子青去接外婆,當天並未返回,第二天直到中午才緩緩歸來,楚家外婆見了楚靈月又是一陣長吁短嘆,互訴衷腸,楚靈月讓外婆看了慕容楚,慕容楚這回回來見到楚家這麼一大家子人,真是覺得又新奇又好玩,再加上他並不認生,很快就和楚家的幾個孩子玩到了一起。
楚靈月並沒有立即就問外婆關於大舅和二舅家的事,楚姑姑和呂生成親後還要敬茶,二人當日也起得晚了,所以直到午飯時楚靈月才讓二人象徵性的給楚奶奶敬茶。
敬茶的時候,忽然有丫環來報,說楚奶奶今日一早醒來一回,說身子有些不舒服要再睡一會兒,孫玉娘還以爲她大概是終於了卻了心事心情波動大才覺得累,也沒在意,直到此時丫環去叫了幾回,不見她答應,才覺得不對勁,跑來向楚家衆人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