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農女田園香
“啊…”隨着楚靈月響徹天際的一聲慘叫響起,只聽“叮”的一聲,隨後半截斷臂瞬間向上飛出,在空中揮灑出一股血霧轉了個圈然後“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住手啊…”驚叫過後楚靈月嘶吼了一聲,卻苦於沒有武功,更不會什麼飛來飛去快如閃電的輕功,沒法救下那孩子,她急的直跳腳。
“啊…”又是一聲慘叫傳出,楚靈月僵硬的轉過頭去,只見發出慘叫的並不是那小女孩,而是那行兇的乞丐,那乞丐手中的匕首並沒有削向那孩子,而是拐了個彎將自己的左臂削掉一截。
預想中的禍事沒有發生,千鈞一髮的時刻,慕容熙施展輕功飛了過來,發了暗器後發先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令他自己將自己的手臂砍斷了。
“啊…”那乞丐又發出一陣嚎叫,他疼的死去活來,斷臂被扔在地上,傷口處汩汩冒着鮮血,他躺在地上不斷的慘叫翻滾着,那小女孩已經被嚇傻了,只是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楚靈月不知受了什麼刺激,見那乞丐躺在地上幾步跑過去在他身上拳打腳踢起來。
“打死你這個王八蛋,做如此傷天害理之事,打死你,打死你…”楚靈月一邊打一邊口中還不住的罵着,狀若癲狂,楚子青幾步跑過來一把拉住她,口中叫道:“月兒,你怎麼了?”
打了半晌,楚靈月才漸漸的停息下來,那乞丐手臂被削掉又被她打了一頓,已經叫不出來了,只能躺在地上痛苦的的哼哼唧唧。
楚靈月擡頭看了一眼那嚇得癱軟在地的小女孩,眼神驚恐充滿害怕,這一刻,一個恍惚的夢境突然清晰的竄入腦海中,她又驚懼的大叫起來。
那是她前世淡忘了的一段記憶,自己從出生起就被遺棄,後來被一對夫婦收養,日子一直過得不好,風餐露宿,吃了上頓沒下頓,等到大一些,她三四歲的時候,便每日跟着那對夫婦出去乞討。
她不知道每天能討到多少錢,只是若是哪一天沒有要到錢或者錢很少的時候就會被那對夫婦毒打,久而久之爲了不捱打,她就使勁的向那些大人們哭求乞討要錢,要得多的時候還能得到一個多餘的饅頭作爲獎勵,要得少了就會連一個饅頭都沒有,捱餓是家常便飯,這樣的日子一直到她六歲。
那對夫婦手中有好幾個像她這樣的棄嬰,都是湊合着養大便安排她們出去乞討,她們這些孩子們的生活真心悲慘,有了病症傷痛那對夫婦也不給她們治,反而會任由病痛折磨身體,越悲慘她們越高興,因爲只有她們慘了才能要到錢。
夏天三十多度的氣溫能將人烤化了,她們幾個孩子仍然被放在鬧市區在烈日下乞討,冬天天氣最寒冷的時候,她們也只穿着單薄的衣裳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有的孩子甚至生了凍瘡,手腳都流了膿,那對被她們稱作爸爸媽媽的夫婦仍然不給治病,因爲那樣的慘相更能激起人們的同情心,能要到更多的錢…
所以,她們這些孩子的壽命都不長,一般只能活個幾年最後便會淒涼而死,死了便會向垃圾一樣被扔進垃圾堆,隨着那些垃圾一起湮滅…
直到有一天,那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聽了什麼話,晚上收攤吃完飯之後,當着所有孩子的面將一個四歲多不會說話的小男孩用鐵錘生生敲斷了腿骨…
那個小男孩悽慘的哭叫聲一直迴響在租來的破舊民房裡,楚靈月和其他的孩子因爲驚嚇過度連哭都不會哭了,只是排成一排躲在角落裡低聲的嘶叫,當天夜裡她不顧一切從小窗戶上跳了出去,不管方向沒命的逃跑了。
她跑到了孤兒院的門口,因爲實在太害怕又太累,她便蜷縮在門口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就被孤兒院的院長救了,她哭着向院長說了她的遭遇,那時候她還小,雖然口齒不清,但是也將事情的經過說清楚了。
院長聽了之後便報了警,但是因爲沒證據而且那對夫婦在她失蹤之後大概也是害怕自己暴露,所以領着那幾個孩子集體消失了,不知道又去了哪裡。
而她在經歷了這件事後患上了嚴重的心裡疾病,孤兒院的院長在收留她後便用醫術將她的這段記憶塵封了,後來她才慢慢的好了起來,又跟着她學了醫術,沒想到今日在這不同的時空再次遇到類似的事件之時讓她居然又想起了前世那段痛苦的經歷。
良久之後,她才慢慢的平復下來,她露出兇悍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半死的乞丐又看了一眼牙行的夥計,那夥計嚇得退了一步。
牙行的夥計看了一眼滿身戾氣的慕容熙也露出害怕的神色,想到他方纔出手他連看都沒有看清,那乞丐的手臂便飛了出去,心中便突突亂跳,但想到自己開牙行也是有後臺的,又硬氣了起來。
“姑娘爲何去而復返?我們這裡可是有官府批文的,並不像黑市裡那些販賣人口的一般,若想在我們這裡撒野也得掂量着點。”
那夥計的在慕容熙強大的氣場震懾下瑟縮着開口,眼看那乞丐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他向後手一揮,立即有一個打手奪門而去。
“你方纔不是說不會做那折壽之事,不會將人賣給丐幫麼?爲何出爾反爾?”
楚靈月此時才緩過勁來,她幾步走上前來一把拉起嚇得發抖的小女孩,將她護在身後,對着那夥計厲聲喝道。
“這是別人專門指定的,我們也沒辦法。”那夥計看了一眼神色冰冷的慕容熙,忌憚他武功高強,斟酌着說道。
“別人指定的?難不成別人將人賣到牙行還給了你們錢?”楚靈月看向周家姨娘,只見那女子嘴脣哆嗦着,看到自己的女兒被救了下來,好半天才哭出聲來。
“反正這事你們管不着,連縣太爺都不管我們的事,你們逞什麼能?若想做俠女,到別處去,我們這裡可是正經的生意人家。”
那夥計見那打手成功出了院子門,鬆了口氣,瞬間氣焰又慢慢漲了起來,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如今你們影響我們做生意,還傷了我們的顧客,後果你們自己負責吧。”
那小二看了一眼地上的乞丐,用憐憫的眼神看向楚靈月幾人,寧柔不時的看着慕容熙,卻見他無動於衷,也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
楚靈月看了一眼慕容熙,見他不說話,但是有他在這裡,她一點都不擔心,堂堂的洛王總不會連這麼點小事都處理不了吧,只是那可惡的丐幫到底是什麼來頭,她心中恨得牙癢癢。
慕容熙看了楚靈月一眼便知道了她心中的想法,他嘆了口氣向虛空處打了個手勢,就見一人從天而降,落在地上向他拜了下去。
“火速去麗景城縣衙召縣令前來,讓他在一炷香之內趕到這裡。”慕容熙隨手從懷中拿出一個木牌遞給了那隱衛,那隱衛答應了一聲便一閃身不見了。
“公子有話好說啊,現在可是你先傷人在前的。”
夥計見慕容熙氣度不凡,又讓侍衛去召喚縣令,心中已經知道今日遇上了貴人,他一急便向他賣起好來,慕容熙豈會和他一個小小的夥計說話,只是站在院子外面嫌惡的看着那乞丐慘叫,對於夥計的話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傷了他?似他這等十惡不赦之輩,應當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也不解恨,若不是我們趕回來,那這對母女不就被你們生生的斷胳膊斷腿,然後拉到街上去乞討?”
楚靈月想起前世的事,又加上今日的刺激,五臟六腑都在燃燒,她恨不得親自拿刀殺了那乞丐方能解心頭之恨。
“你們敢和丐幫作對,幫主不會放過你們的。”那倒地的乞丐嚎叫了半晌,才轉過頭看了一眼楚靈月,恨恨的說道。
“嗤,今日就是你們丐幫滅亡之始。”慕容熙忽然又冷冷的出聲,雖然一貫的淡漠,但言語中也隱隱含着憤怒。
楚靈月抱着這尊大神的大腿,自然沒什麼好怕的,天塌下來有大神頂着,她一個小百姓還是靠着大樹乘涼吧。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一羣身強力壯的人忽然從院子外面涌了進來,將幾人團團圍住。
“方纔便是這夥人來鬧事麼?”爲首一人一身黑色長袍,賊眉鼠眼,充滿刻薄,他手中拿着一條鞭子衝着夥計吼道。
“掌櫃的,正是他們,不過…”那夥計派人通知他們的時候並不知道慕容熙能調遣縣令,所以也沒向掌櫃的說明,他一邊回答他一邊朝他擠眉弄眼提醒他慕容熙的身份可能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但是掌櫃的卻視而不見。
“不論男女,給我打,先殺殺他們的威風再說。”那牙行掌櫃很是威風,一揮手便命令一羣打手撲了過來。
“不知死活的東西,莫青。”慕容熙站着沒動,只是對着虛空又喊了一聲。
他的話剛落一個灰色的身影便如大鳥般沖天而下,楚靈月拉着楚子青和那對母女迅速退到寧柔身邊,幾人站在一起,她見那叫做莫青的侍衛只有一個人,心中有些打鼓,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是不是能對付得了那麼多打手,心中一緊不由得伸出手一把拽住慕容熙的衣襟。
那一羣打手見只莫青一個人出戰,分明是瞧不起他們,所以也不急着先攻擊楚靈月幾人了,都齊齊撲向莫青,準備先踩死他再收拾楚靈月幾人。
慕容熙感覺到自己的衣襟被拽住,皺着眉偏頭冷冷看了一眼,見是楚靈月後臉上的神色一軟又不經意的轉過頭盯着眼前對峙的雙方,眼中卻閃過一抹神采。
楚子青站在楚靈月的右前方,想要保護楚靈月,幾人緊緊盯着眼前的莫青,只見他跳入戰圈也沒見怎麼動作,只是左右閃躲,腳下步伐挪動,幾個來回就將十幾個大漢全部撂倒了,那些人倒在地上捂着手臂和雙腿哼哼唧唧,雖然不像那個乞丐般慘叫,但也看得出是在強忍疼痛。
“一羣廢物,平日裡打人的時候那麼威風,遇到點事兒卻半點不中用,白養活了你們這麼久了。”那身穿黑衣的掌櫃見十幾個身體魁梧的大漢被一個人幾個來回就撂倒了,氣的哇哇大叫。
“啪”,莫青伸腳輕輕一踢,牙行掌櫃瞬間沒了聲音,半晌,才眼淚婆娑的從口中拽出半截斷臂,正是那乞丐被慕容熙削掉的手臂堵住了他的嘴。
“嘔…”那掌櫃的將手臂一扯出來便跑到一邊角落裡乾嘔起來,半晌才轉過頭“噗通”一聲跪下,口中大叫:“英雄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貴人,饒命…”
楚靈月看着那欺軟怕硬的掌櫃吃癟下跪求饒,緊張的心情才平復下來,然後她驚覺自己手中捏着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才發現慕容熙整個後襟已經被她揉的皺皺巴巴,不成樣子了,她擡眼看了他一眼見他一直盯着前面似乎沒發現,忙鬆開手悄悄的撫了幾下,將褶皺撫平,才心虛的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心中的尷尬。
這時前去傳喚麗景城縣令的莫離已經歸來,他剛一到身後便涌入一大羣衙役,縣太爺連轎子都沒坐,和衙役一起跑了二里路纔到了這裡。
“下官見過洛王殿下。”縣太爺一進院子急速的看了一眼場中情況,幾步奔過來跪了下去,嚮慕容熙行大禮。
牙行掌櫃一聽頓時呆住,他已經料到慕容熙身份不同凡響,卻沒料到他居然是名震當朝的洛王,雖然他沒有入朝爲官,但他的名字大燕朝卻無人不知,因爲他不僅是當今皇帝的親外甥,更是北雪國攝政王的兒子,尊貴非凡不說,他本身也是文武雙全,名動天下。
“楊林,你治下的牙行和丐幫勾結將活人致殘行乞,你可知道?”慕容熙並未讓他起身,凌厲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
“王爺,下臣並不知道此事,丐幫行事向來俠義,怎麼會做這樣的事?”縣太爺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那被慕容熙削了手臂的乞丐此時已經停止了慘叫,此情此景顯然也超出了他的預料,但是想到幫主的幕後支持者,他覺得也沒什麼好怕的,所以只是忍着疼神色萎頓的看着慕容熙和縣太爺。
“本王叫你來也沒別的事,你速速去查這件事,絕不許丐幫做如此目無王法之事。”
慕容熙出於對當朝局勢的考慮,只是讓縣太爺徹查此事,朝中勢力盤根錯節,這丐幫既然敢如此做,背後必然有依仗的勢力,他現在不在朝中任職,隨意向他發號施令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必然會在皇帝面前挑起事端,所以他今天將縣太爺召集來只是要對丐幫起到震懾的作用就行了。
“是,下官遵命。”
縣太爺擡頭擦了一把汗,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來派人來召喚他的是這位煞神,雖然洛王平日裡爲人很低調,京城幾乎沒有關於他的消息,但是誰都知道這位在大燕王朝可是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既維持着大燕和北雪國的和平,還因爲是長公主之子對朝中幾方勢力有所牽制,連皇上都對他信任有加,時常將他召進宮裡討論國事。
“這乞丐和牙行的人你就看着處置吧,至於這兩個人我便將她們帶走了。”
之後慕容熙又吩咐他自己要將那對母女帶走。
“是,王爺請自便,這裡的事就交給下官好了,下官定會認真審問然後按律論處的。”
縣太爺在慕容熙的強大氣場下已經快要撐不住了,聽了他的話立即迴應表示自己一定會把事情處理好。
慕容熙沒再發話,一轉身往出走,楚靈月讓寧柔領着那對母子,之後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走到那牙行掌櫃的面前,狠狠的砸在他的面門上。
“啊呀…”牙行掌櫃慘叫一聲,吊着眼睛看了楚靈月一眼,又害怕慕容熙的威嚴,只是捂着臉站着不動。
“這是十兩銀子,她們兩個我買下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以後還是少做缺德事吧,善惡到頭終有報,你若繼續傷天害理,遲早會遭報應的,不要懷疑我的話。”
楚靈月話中仍然充滿着憤怒,都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了,表面上還裝善人,當了那個什麼立牌坊,說的就是他這號人吧。
“是,是…”那掌櫃的此時哪裡還敢反抗,連縣太爺都親自趕來了,他如何還敢有半點反抗,只有連連答應了。
“走吧。”慕容熙邊走邊招呼了楚靈月一聲,楚靈月一拉那女子和小女孩忙跟了出去,那幾個她買下的丫環站在門外,沒有跟進來,等她出了牙行的門才又圍了過來跟上她。
那女子一直低着頭,身體微微的顫抖着,顯然是還沒從方纔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她似乎過度受驚,一隻手緊緊的抱着那小姑娘,一隻手卻緊緊的抓着楚靈月的衣襟,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般,生怕一放手就會被人再次抓走。
楚靈月任由她拽着她的衣襟,邊走邊安撫的拍拍她的手,直到走出牙行很遠後,在一處人少的街角,那女子才停下來,然後就拉着小女孩跪了下去。
“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如此大恩小婦人沒齒不忘。”那女子滿眼是淚,臉上是滿滿的感激之情。
“不必謝了,救你也是偶然,快起來吧。”楚靈月一擡手扶起那女子,那孩子也是雙眼紅腫,此時還在害怕中沒回過神來,估計在牙行吃了不少的苦。
“姑娘既買下了我和芸香,以後我們就是姑娘的奴才了,我願意簽下死契,今生今世供姑娘差遣。”
那女子起身後抹了一把眼淚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楚靈月沒回答她的話,開口問道。
“我叫倚翠。”那女子答道。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被周家賣到牙行的?”
楚靈月心道不知道她和大伯的傳言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她可不能將她領到家中去了,那樣豈不是坐實了大伯和她的通姦之名?
“姑娘知道周家?”那女子眼中現出詫異,不知楚靈月這麼問是何意。
“是,我大伯以前就在周家做長工,他叫楚志遠。”楚靈月說了大伯的名字,本來她也沒打算瞞着她。
“什麼?那個長工居然是姑娘的大伯?”
“是,他就是我的大伯,前幾日已經辭工了的,你若是想跟着我,就要到我們家去,你可能吃得了苦?”
楚靈月聽她對大伯的稱呼似乎並不熟,就知道那些話果然是傳言。
“姑娘,我能吃得了苦,我以前本來也是貧苦人家的女子,被賣入周家做丫環,後來被周家夫人開了臉,擡了姨娘,而在我得寵之後,夫人又將我陷害,說是我與府中長工私通,將我賣給了人牙子。”
倚翠懇切如實的和楚靈月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眼中充滿堅定。
“她們誣陷與你私通之人可是我的大伯?”楚靈月一挑眉問出了這話,她們二人之間到底有沒有私情纔是她關心的。
“是,他在我的花圃做事,但是花圃並不在內院,平日裡根本見不到面,內院哪裡允許男子進入?只那日剛好老爺送了我兩盆稀世盆栽,我去觀賞的時候他躲避不及藏在花圃裡被人發現,便被夫人抓到了把柄,誣陷我與人私通。”
倚翠說起這事又是滿眼的委屈,楚楚可憐的看着楚靈月。
“所以我三叔和哥哥前幾日去讓大伯辭工,剛好合了周家夫人的意,這才痛快放他離開的是麼?我大伯此時辭工,剛好應了和你通姦之名,府中人說起來只會認爲他做賊心虛,而我三叔報了寧世子的名號,周府剛好順水推舟放了人,反正周家要整的是你而不是我大伯。”
楚靈月總算明白大伯那麼輕易就脫身的原因了,他那日回來她還納悶,一般給這樣的地主人家做了長工絕不會允許人半途離開,就算報了寧錚的名號,那人家估計也會扣發工錢甚至讓他賠償,但是三叔說周府不僅準了大伯突然辭工,還將他的工錢也全部結算了。
“正如姑娘所言,姑娘雖然沒有親自經歷,卻對此事的推測一點不差,正是如此,因爲那長工…哦,是你的大伯突然離開,我也無法和他對峙,我身邊的丫環婆子都被夫人收買,她們和合夥起來誣陷我,老爺就相信了,甚至連芸香她們都說是我早就開始和下人私通生的孩子,老爺一氣之下就將我交給夫人處置,夫人對我積怨已久,不知從哪兒打聽到了丐幫的事,將我們母女交給牙行並給了他們一筆銀子,讓他們將我母女交給丐幫受盡折磨後行乞…”
倚翠聲淚俱下的控訴了周府的惡行,楚靈月聽完長嘆了一聲,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無論是大戶人家,還是她們這樣的鄉野人家,都一樣,她家裡還不是有一堆極品親戚和不省心的村民鄰居,整日盯着她們家,時不時的製造點事端麼?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地主家,內院之事也如此骯髒。”這時只聽寧柔嬌柔的聲音響起,大概是聽了倚翠的敘述想到了寧王府中的事了吧,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哪一家也是不太平的啊。
“那你們還願意跟着我去我家麼?跟了我我可以保你們母女平安,但是每日裡就只有粗茶淡飯了,我們家的日子肯定不會和你在周家一樣。”
楚靈月將自己家的情況說了,她現在的日子也確實算不上好,什麼事都剛開始,萬無頭緒,她也沒有誇大。
“姑娘,我願意,只要給我們娘倆一口飯吃,我願意一生爲奴伺候姑娘,只求姑娘做主將來給芸香說一戶好人家,哪怕是農戶人家也行,只要別像我給人家做妾就行。”
倚翠毫不猶豫的說了這話,看來是下定決心要捨棄繁華,歸於平凡了。
“那就好,你們母女二人和這幾個人一起吧,這八個丫環也是我買下的,剛開始可能會苦點累點,但是我相信我們的日子會過好的,我希望你們能和我一起努力。”
楚靈月讓倚翠加入那八個丫環之中,和她們先互相熟悉一下,從此她的身份就是一個普通的奴婢了,以前的錦繡繁華都將成爲過去了。
“多謝姑娘,奴婢一定會努力的。”
那幾個丫環和倚翠覺得楚靈月的話雖然有些嚴厲,但是聽起來非常鼓舞人心,而且她們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楚靈月對她們也有着尊敬,將她們當做人看待,並沒有像其他人一般買了她們就將她們當成自己的私人物品般隨意的指使和呼喝打罵了。
“你們先跟我去世子府,待明日我們一起回家。”終於瞭解完了這件事,楚靈月吩咐倚翠母女和那幾個丫環。
“是。”衆丫環答應了一聲,楚靈月這次要看的地方也看了,要買的東西也買齊了,來的時候只有四個人,回去的時候卻十幾個人,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回了世子府。
寧柔見楚靈月雖然是個小村姑,但是她處事果斷,用人一道也很在行,而且對下人也有着同情心,不由得對她的看法加深了一層,不像開始的時候有些瞧不起她了,所以回去的路上有意和她親近,二人的相處也顯得更加的熱絡了些。
而慕容熙自始至終伴在楚靈月身邊,他雖然話不多,卻能洞察人心,尤其對楚靈月的一言一行都猜得十分準確,楚靈月對他今日的行爲也頗爲滿意,心道幸好今日帶了這個冤大頭出來,否則光牙行的事她就一定擺不平。
回到世子府後,慕容熙首先問府中下人定遠大將軍離開了沒有,那被他叫住的下人剛好是世子府的管家,管家回答說已經走了兩個時辰了,慕容熙似乎稍微吁了口氣,一直緊繃着的神色才放鬆了下來。
寧錚已經備下了晚宴,邀楚靈月楚子青和慕容熙過去用膳,幾人逛了大半日也餓了,自然沒推辭前去赴宴。
府中下人見楚靈月帶回來幾個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女子,雖然詫異也沒敢多問,楚靈月讓人安排她們住了下來,寧錚吩咐管家讓人給她們也準備了晚膳。
吃完飯後,楚靈月便起身告辭,說自己晚上還有事要做,要熬夜制定寧王妃的美容減肥計劃,讓府中的人都別打來擾,寧錚和寧柔面面相覷,最後只好答應下來。
牙行的事雖然令楚靈月記起了前世之事,但那些事畢竟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早已經物是人非,她也就發泄了一頓也便很快就將此事忘記了,她從來都是一個熱愛生活積極向上的女子,不會爲了任何事而讓自己陷入愁怨之中。
她先是開了一張藥方,分別是生石膏60g、食用鹼20g、鴉膽子15g、木賊10g、紫草10g、五倍子炭10g,讓世子府的下人按照這個方子買二三十份來,下人們知道楚靈月實在給王妃和世子治病,所以對她有求必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三十份藥便全部買了回來。
楚靈月讓楚子青去睡覺,讓倚翠和買來的三個丫環跟着她做點痣膏,她先是將幾種草藥全部研磨搗碎成細細的粉狀,然後再加入水用文火熬,本來這個方法只將那些藥研成粉加水密封之後就可以了,但是密封要七日後才能開啓,所以她纔將粉末熬成膏狀的。
寧王妃臉上的痣和斑用一份點痣膏就行了,她趁着世子府的人花錢去買,所以一次性多買點回來熬上三十份放着密封起來,等日後使用的時候就方便了。
幾個丫環雖然長相普通,但也不是醜的見不了人,只是身體強壯,皮膚是健康的黃皮膚而已,她示範了一遍之後,便讓倚翠帶着三個丫環各自熬了起來。
楚靈月又吩咐管家去取三十個精緻的瓷瓶來,待明日熬好後順便裝進去,她回家的時候剛好帶着。
“世子府有冰塊麼?”看着管家取來的三十個精緻的瓷瓶,楚靈月點頭表示滿意,一轉眼又開口問道。
“有。”管家如實回答,但是夏天冰塊是很難得的,他皺了下眉頭不知道楚靈月要這個幹嗎。
“去給我取一桶來,我現在要用。”楚靈月見那管家似乎有些不滿,一瞪眼吩咐他。
“是。”管家聽到楚靈月要這麼多冰塊,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麼,但又謹遵寧錚的話,雖然有些不滿還是派人去取了。
“下午我吩咐你們採摘的花朵都採好了麼?”指使完管家後楚靈月又轉頭問中午來伺候的那個嬤嬤。
“姑娘,都在這兒了,請您過目。”那嬤嬤倒是進退有序,舉止得體,她一揮手後面的幾個丫環捧着幾個籃子走了過來。
楚靈月上前一看玫瑰、薰衣草、月季各摘了兩籃,花朵新鮮個大,尤其是那玫瑰嬌豔欲滴,花香襲人,她看到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很好,將這些花朵都拿到廚房去。”
楚靈月高興的吩咐了一聲,寧錚早知道她要熬藥所以給她安排了帶小廚房的院子,世子府的丫鬟們本來就好奇楚靈月讓她們生生的採了盛開中的花朵不知是何意,此時聽了她的話更是一頭霧水,心道難不成楚靈月是要用這玫瑰和薰衣草花露做糕點?
到了廚房後,楚靈月讓她們先將兩籃玫瑰花倒入一口鋁製的大鍋中,然後加入從避暑山莊打來的純天然泉水,世子府用的水都是從避暑山莊一處天然泉眼中接過來的,這也就相當於是純淨水了。
這時管家派人去取的冰塊也來了,楚靈月開始吩咐丫環純露的製作步驟。
“先將瓷盆反扣在鍋中央,然後再將瓷罐放在上面,將鍋蓋反蓋在鍋上。”
待水沒過花瓣後,楚靈月親自接過一個瓷盆放了進去,然後將瓷罐放在瓷盆上,一邊還吩咐着自己買來的幾個丫環。
“這裡不需要你們了,你們出去吧,明日也不用過來伺候了,我明兒便回去了。”楚靈月纔沒那麼傻,她還怕她的這獨家制作純露的方法被人窺探,所以在沒點火之前讓世子府的下人丫環出去。
那嬤嬤擺了擺手領着幾個丫環出去了,楚靈月吩咐一個女子點火開始蒸餾玫瑰花,待鍋開了之後她用瓢舀了一瓢冰塊放在鍋蓋上,等熔化之後再用布將水吸乾淨再加冰塊,如此反覆蒸餾。
這一大鍋的玫瑰花朵一直蒸了兩個多時辰纔好了,楚靈月揭開鍋蓋,看了一眼一大罐子自己蒸餾好的混合着玫瑰精油的純露,臉上慢慢的綻出笑容。
之後薰衣草花朵和月季花朵她沒有再親自動手,而是吩咐幾個丫環動手製作,等三鍋純露全部蒸餾好之後,天也亮了。
楚靈月將分離出來的玫瑰花水、薰衣草花水和月季花水各裝了一小瓷瓶,剩下的都密封起來,和那二十九瓶點痣膏放在一起,準備回去的時候帶着。
“你們五個就分別叫做玫瑰、月季、紅梅、海棠、杜鵑吧。”裝好之後,楚靈月看了一眼和她做純露的五個丫環想到不如就用花名給她們取名字也好,所以一伸手分別指着幾人說道。
“是,多謝姑娘賜名”她們原先本來也有名字,可是楚靈月嫌她們的名字不好記,所以給她們重新起了名字,這樣都是一類的名字還好記些。
“求姑娘賜名。”熬藥的三人見楚靈月給那幾個丫環賜了名字,也走過來要求賜名。
“你們三個就叫荷香、菱香、慧香了。”楚靈月一口氣取了八個名字,一時間有些懵,此時她才意識到是不是買的有些多了?
“姑娘,現在時辰還早,你先去躺一會兒吧,都累了一晚上了。”將點痣膏和純露全部裝好後,倚翠走上前來輕輕說道。
“也好,若是有人來喊,你們就叫醒我,你們也都去睡一會兒吧,吃過早膳我們就回家。”
楚靈月身子雖然結實但也熬不住了,她打了一陣哈欠便上牀睡了過去,那幾個和她一樣一夜沒睡的丫環也都聽了她的吩咐去睡了。
也不知道是寧錚和寧王妃知道楚靈月一夜沒睡還是怎麼回事,這一覺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一起來就看到楚子青和慕容熙已經等在院子裡了,楚靈月看了看天色,早膳時間早就過了。
“哥哥,你起來了?”楚靈月梳洗完走到外面問坐在石凳上的楚子青。
“恩,我一起來就過來看你,丫環說你纔剛睡下不久,就沒叫醒你,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楚子青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早知道他昨晚就該和她一起的,可以頂替她睡覺。
“哦,你們吃了麼?”楚靈月看了一眼慕容熙問楚子青,不知道這人一大早的來這裡做什麼。
“我已經吃過了,寧世子說等你醒了再給你擺飯。”
楚子青看了一眼慕容熙緩緩回答道。
“好,我們吃完早膳就回去吧。”楚靈月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世子府的丫環們見她梳洗完畢,給她將飯端了上來,她吩咐就放在外面好了,屋子裡上的讓她買的丫環們吃。
世子府的下人見楚靈月對自己的丫環十分親切維護,不禁心中羨慕,暗道楚靈月真是個好主子。
“洛王殿下吃了麼?要不要再吃點?”楚靈月見他杵在那裡一句話不說,和冰山似的,頓了頓開口打破了僵局,暗道這人真是沒眼色,不知道自己的低氣壓會讓人不舒服麼?真會給人添堵。
“吃過了,你快些吃,我今日也到了鍼灸的日子了。”慕容熙淡淡的回了一句,他這樣說的潛在意思就是他還要跟着楚靈月回楚家了。
“哦,昨日還多謝你了。”楚靈月想到昨日的事多虧了慕容熙,不由得真誠的開口謝他,同時心中暗暗的計議以後要多賄賂賄賂慕容熙,好多多仰仗他,抱他的大腿。
“恩。”慕容熙淡淡的應了一聲,一點都沒謙虛一下。
楚靈月擡眼望天,心道真是不知道謙虛爲何物,自大狂啊自大狂。
吃完早飯,楚靈月去了寧王妃的住處,寧柔正和她說着昨日出府逛街的事,寧王妃眼眶發紅,估計是聽了那些女子的遭遇同情心氾濫吧。
“王妃,郡主。”進了屋子,楚靈月向二人行禮。
“楚姑娘,你來了,昨日因爲宸兒歸來,所以沒抽出時間好好招待你,還望姑娘不要介意。”
寧王妃一臉歉意的對楚靈月說道。
“沒什麼的,王妃,我昨晚已經熬了一些點痣祛斑的膏藥,這裡我已經給你準備了一瓶,我現在就給你點上,三日內不能洗臉,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儘量吃些清淡的,三日後待痣和斑結痂脫落,就可以和往常一樣了。”
楚靈月邊說邊拿出那瓶給寧王妃準備好的膏藥放在桌子上。
“真的?這膏藥如此神奇?還能去掉臉上的痣和斑?”寧王妃驚喜的拿起桌子上的瓷瓶左右端詳着,寧柔也湊過來一起看着。
“能不能去得掉,您三日後不就知道了麼?”楚靈月讓寧王妃坐在椅子上,她接過寧柔手中的瓷瓶,擰開,用銀簪子沾了點膏藥點在她臉上。
“這裡還有我自制的一些保養肌膚的水粉,用瓷罐各裝了兩罐,給王妃和郡主每人一罐。”楚靈月又從跟着自己的倚翠和玫瑰二人手中的瓷罐遞給寧王妃和寧柔。
“哎呀,還有如此好東西?”寧柔首先忍不住接過來扒開一個瓷罐,用手挑了一點玫瑰水抹在手上。
“母妃,這東西不錯,抹在手上很潤澤,很光滑。”待那混合着精油的純露在寧柔的手上漸漸的被吸收之後,寧柔驚喜的喊出聲。
“是麼?楚姑娘,你都是如何會這些的?這下我對你說的那減肥美容的方法更加的有信心了。”
寧王妃拉過寧柔的手看了半晌,對她的話頗爲贊同。
“因爲時間趕得急,我只做出了這幾樣東西,等回家後我能做出更多的護膚品來,到時候還要請王妃和郡主爲我做個宣傳呢。”楚靈月趁機向她們討要人情。
“沒問題,這麼好的東西就是不用宣傳,想必京城裡的那些夫人小姐們也會擠破頭來挑選的。”寧柔反覆在自己的手上拍着那純露,愛不釋手的說道。
“那就好了,我今日便要回去了,三日後王妃臉上的痣和斑消退了,便可以實施美容護膚和減肥方案了,到時候靈月將掃榻恭迎。”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和效果,楚靈月也不再逗留,她一轉身向寧王妃和寧柔告辭。
“楚姑娘,這就要走了麼?”寧柔急急的喊了一聲,聲音中似乎有一些不捨。
“對,郡主若是沒事也可以陪王妃過來,只是我家現在房子還沒蓋好,有些簡陋,還希望你們到時候不要嫌棄。”
楚靈月說完觀察着二人的反應。
“怎麼會?到時候我們必將親自登門。”寧王妃在楚靈月面前沒什麼架子,說話也和藹可親,她一再的表示自己不會嫌棄她們家。
“那靈月就告辭了。”楚靈月不再逗留,站起身準備離開。
“楚姑娘,大哥說昨日他有事不得不離開,他還沒見過你,想要見你一面,希望你今日再留一日。”
正在這時,寧錚走了進來,他手中捏着一張信函,顯然是剛剛纔收到的。
“什麼?你說定遠大將軍要見我?”楚靈月腳步一頓,停下來扭頭詫異的問道。
“是,我大哥說想見見能治好我的顛症併爲我和母妃解了毒的神醫。”
寧錚對寧宸顯然有着很深厚的兄弟之情,對於他吩咐的事不遺餘力,即使楚靈月早就說明了要趕回去,他還是將寧宸的意思轉達,希望她能留下來。
“那讓他去我家就好了,和你們一起,我今天必須走,還要給洛王殿下鍼灸按摩呢,他的寒症比較纏手,每次還得配合着按摩做鍼灸,還得燉藥膳,丸藥也每次都得換,再說家裡還有一大攤子事了,我必須得回去。”
楚靈月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了他,不是她不肯留下來,實在是事太多,而且她買下的這些丫環和倚翠母女也要儘快帶回去安排,想到家裡的事忙的一鍋粥,她連一刻都待不住了。
“錚兒,還是讓楚姑娘先回去吧,你大哥要見她也不急在這一時,剛好讓他下次跟咱們一起去,他現在不是還在京城,沒啓程麼?”
“那好吧,那就等母妃去你家的時候我再通知大哥,讓他那時再來吧,他這次回來估計京城裡的應酬也多,一時半刻可能脫不了身呢。”
寧錚見寧王妃開口勸說,心中雖然不捨也只好作罷,楚靈月見他神色怪異,臉色微紅,不由得心中納悶,暗道這寧錚莫非和寧宸有什麼基情?
隨即猛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她纔是發神經了,居然想到這方面去了。
寧王妃臉上已經被楚靈月點滿了藥膏,她這幾日需要在房中靜養,所以派了寧錚和寧柔送楚靈月出府,楚靈月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中將純露和點痣膏命丫環帶好,寧錚又拿出五百兩銀子做爲寧王妃減肥美容的定金交給了她,她才起程回家。
“寧世子,我想要一些你花園裡的花種和盆栽。”楚靈月還沒忘記這件事,出了院子便向寧錚提了出來。
“這事我記着了,我讓府中的花匠將移栽一些花到你家去,你只管去選,反正我不喜歡這花啊草的,你就算全部搬走也使得。”
寧錚大方的和她說着,早在昨日楚靈月說要一些他花園裡的花他就已經向花匠吩咐下去了,讓他跟隨楚靈月回楚家幫她種花。
“多謝世子。”楚靈月沾沾自喜向他道了謝,楚子青看着自家妹妹不遺餘力的佔便宜不禁搖了搖頭,看來以前家裡真的是太窮了,讓她養成了如此貪財的性子。
“先選一點將就着用,待房子蓋好後我會送各種名貴花卉的苗種過去。”今日是慕容熙鍼灸的日子,他要跟着楚靈月一起過去,見她連寧錚花園裡的花都不放過,不由得皺了下眉頭,淡淡的開口。
“你的是你的,到時候你送來的我也照單全收,我要建一個大大的花圃,你有多少種苗都能盛得下。”楚靈月無語望天,又不是要他家的,瞧他那肉疼的神色,其實慕容根本熙面無表情,哪裡有什麼神色了。
“玫瑰、月季,你們兩個跟我到寧世子的花園子裡將我指定的花和盆栽記下來,看着世子府的花匠們將花移出來,別漏掉了,到時候跟着世子府的花匠回來吧,他們認得路。”
楚靈月已經迫不及待了,今天回就抽出來幾個工匠跟着大伯和三叔建花圃和菜園子好了,這個簡單,估計等世子府的花匠將花移來也可以往花圃裡栽了。
“是,奴婢遵命。”那兩個丫環雖然想跟着楚靈月,但是她分派了她們任務二人也只好留下來將她吩咐的事情辦好,畢竟這是楚靈月買下她們之後讓她們辦的第一件事。
楚靈月先領着二人去了花園,將自己要的花和盆栽一一指給她們並確認她們記住之後,才轉了回來一行人出了世子府上了寧錚派給她們的馬車,一路到了青龍河邊,又用世子府的專用船隻將她們渡過了河。
楚靈月雖然才走了一日夜,但是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離家這麼長時間,上了岸後邊急急的往村子裡走,慕容熙和她一起上岸後邊讓她們先走一步,說自己稍後一步到,楚靈月尋思他這樣做也對,否則村裡人看到她和慕容熙一起回村,說不定又要傳什麼謠言。
她和楚子青領着幾個丫環剛進了村子,就見爺爺楚開田和奶奶宋美蘭在村口溜達,二人邊散步邊不時的往路口張望着,待看到楚靈月和楚子青時,二人高興的三步並做兩步走上前來一把拉住楚靈月上下左右的端詳着,生怕她少了一塊肉似的。
“奶奶,我是去給人看病,難道還能少了一塊肉不成?”楚靈月笑着打趣楚奶奶,卻由着她她打量自己。
“月兒,你長這麼大還從來沒離開家在外面過過夜呢,我和你爺爺昨天等了一下午不見你回來,就尋思你會今天一早回來,果然被我們等着了。”
“奶奶,我不是讓世子府的人告訴你們今天會回來了麼?昨日你和爺爺還出來等?”楚靈月嘴上嗔怪着心中卻甜蜜溫暖。
“反正我們現在也閒着無事,想着看看你會不會提前回來,我們這些日子真是把一輩子的福都享盡了,等等又有什麼關係?”
楚奶奶絮絮叨叨說着,打量完她之後,才發現楚靈月和楚子青身後跟着幾個女子,她詫異的轉過頭看向楚靈月,用眼神詢問着她。
“奶奶,她們都是我買下的丫環,對了,我昨日還在麗景城買了牛和馬以及車,他們給我們送回來了麼?”
楚靈月一拉楚奶奶往回走,楚爺爺見楚靈月居然買回了丫環,不禁咧開嘴輕輕笑着,也招呼楚子青一起往回走。
“送來了,昨日下午就送過來的,那兩頭牛真好,膘肥體壯,耕地翻地的時候一定事半功倍。”
楚奶奶得知這些人是楚靈月買的丫環也是異常高興,真是沒想到在她有生之年還能看到自家買上丫環。
一進自家院子,楚靈月就看到李秀英和外婆站在院子中正翹首企盼的看着她們。
“娘,外婆,我們回來了。”楚靈月高興的跑過去抱着李秀英的胳膊撒嬌。
“月兒,你終於回來了,雖然只有一天不見,可娘真是覺得度日如年哪。”李秀英拍了拍楚靈月的手,看着她身後的一羣女子也是一陣詫異。
昨日麗景城那家車馬店的夥計送回來牛和馬以及兩輛車,她們就已經夠驚異的了,沒想到今日楚靈月又帶回來這麼多人。
“娘,這些是我在牙行買的丫環,等餐館和醫館建成,需要的人還很多,只是一次用不了這麼多人,但是我看她們可憐,一動惻隱之心便將她們都買下了。”
楚靈月將那些丫環介紹給家裡人,雖然正房一進三開住着她們三家人,但是這些丫環加上倚翠母女進屋後便將屋子擠得滿滿的了。
“大伯,你看看這是誰?”待和家裡人介紹完後,她一拉倚翠母女站到前面來,讓楚志遠辨認。
“這是…”楚家大伯眼睛眨了又眨看了半天也沒認出倚翠母女來,他不明白楚靈月這是什麼意思,所以轉頭有些焦急的看着她。
“大伯,您真不認識她呀,你可是在她家的花圃做了幾年的長工呢。”楚靈月見全家人都盯着大伯,大伯急的看看爺爺又看看奶奶,臉色憋得通紅,只好嘆了口氣說了一句。
“什麼?你是…周家三姨娘?”楚靈月這麼一提醒楚家大伯才半信半疑的問了出來。
“正是奴婢,奴婢現在已經不是周家的人了,自被姑娘買下之後,我們母女就和周家再也沒有了干係,以後我們只是楚家的奴婢。”
倚翠見楚家大伯都不認得自己,心中瞭然,楚志遠是個忠厚老實的人,平日裡只是在花圃裡勞作,她去賞花的時候下人都是退避三舍的,就算是碰到,依着他的性子也必然是不敢擡頭看她的,她倒是見過他一兩次,因爲他爲人忠厚將她花圃裡的花侍弄的很好,所以她對他有些印象。
“月兒,這是怎麼回事?”楚家大伯聞言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倚翠。
楚靈月將自己在牙行買人發生的事以及碰到倚翠母子的事都和家裡人說了一遍,楚家衆人才唏噓出聲,尤其是李秀英和孫玉娘二人感慨頗深,大戶人家雖然有錢有勢,但是日子過得還不如她們這些普通百姓,最起碼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
“那些大戶人家整日裡什麼都不做,盡是這些骯髒的事。”楚奶奶是個烈性子,她聽完楚靈月的述說後首先忍不住感慨道,她和楚開田也算是絕配了,一個性子剛烈如火,一個性子綿軟,剛好互補。
“還有那丐幫也不知是什麼來頭,居然做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官府也不管管。”楚靈月說完後又憤憤的道。
“月兒,那是官府的事,我們小老百姓只要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是了,你救下這些女孩子做得很好。”楚開
田半是提醒半是安慰的說道。
“我也就是說說罷了,誰還能真的去管?”
楚靈月暗道連慕容熙都沒有親自下令讓麗景城縣令整治丐幫,只是讓他調查此事,就說明那丐幫幕後一定有龐大的勢力支持着,那樣的話確實不是她們這些小老百姓能管的起的。
“月兒,你請來的那些工匠速度還真快,這短短的功夫已經將牆都起好了,估計有半個月就能蓋好了。”楚家三叔醉心於蓋房子的事,每日裡都過去幫忙,想起這事高興的說了起來。
“那是,他們都是大燕朝頂級的匠人了,自然快,三叔,這下你可不怪月兒請工匠了吧,若是我們自家人蓋,這得蓋到什麼時候去呢。”
楚靈月想到三叔剛開始不贊同請工匠蓋房的事,笑着說道。
“是我錯了,我不知道你要蓋得房子居然是這樣的,幸虧沒讓我帶着村裡人來蓋,否則這樣的房子就是讓我蓋我也是不會的。”
楚志高尷尬的笑了笑,卻也誠懇的承認錯誤,楚靈月建造的房子與他想象中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他都想不出那房子蓋起來後要成什麼樣子。
“對了,大伯,我們家一下子買了這麼多丫環,可房子還沒蓋好,如今她們的住處卻沒有着落了,我想着不如先搭建一個棚子,讓她們先在棚子裡打地鋪住幾天,反正現在天氣還熱,住在外面也沒什麼。”
楚靈月突然想到了這件事,家裡現在實在是太擠了,看來,蓋房的速度還得再提升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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