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8-10-10 20:57:47字數:3102
謝沐元的牌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眼神急切的問樊氏話,兩人說不到一塊兒去,互相瞪了一兩眼。老頭子倒是穩如泰山,千面給他堆起的是對子牌,他有點壓不住的笑。
樊氏打了第一張牌,老張頭碰了,到謝沐元摸牌。不知道摸到了什麼,她喜不自禁,換了一張打出來。
樊氏摸牌,也笑了。
看來,她也拿到了一張好牌。
到千面了,他摸上來一張條子後,打出一個萬字。老張頭再碰牌,丟出一張萬字。
樊氏急忙說:“等等,我碰。”
謝沐元給她打眼色,似乎謝沐元很想摸牌,可樊氏沒理會她,碰了這一張。如此一來,又到千面摸牌了,他摸上來一張九條後,打出一張牌就停牌了。裴謝堂也會玩馬吊,只是打得不好,但一眼就看出來千面聽的牌很款,似乎一四七條都要,還帶了一張一條。總共四張牌,加上他堆的牌,想來下一張就是他糊了。
這邊,老張頭已經聽牌,對面的謝沐元很着急,應該沒什麼起色,樊氏臉色倒是好看了,裴謝堂湊過去看了一眼,她也停了牌,只是不好糊牌。
果然,下一張,千面倒了牌。
“清一色,牌不大。”千面婉轉的笑着:“總算能回一點本了。”
張老頭罵罵咧咧的給了,大意是他那麼好的牌竟然都沒能成功,樊氏和謝沐元沒說話,裴謝堂眼尖的看到謝沐元踢了一腳樊氏,樊氏這一把很心虛,沒敢回謝沐元,只指着自己的牌語音尖銳的說:“你運氣好,看我大四喜都沒得玩。”
原來她是想糊這一把的。
謝沐元微微消了些氣,發狠道:“再來就是了。你們話就是多。”
千面還是堆了自己的面前牌,然後看着其他人堆牌,想來是在記牌面。
他擲骰子,從上家面前拿牌,很快到了自己跟前,拿起來後,裴謝堂就明白了。上一把玩清一色算小牌,這一把,千面給他們三家玩了把大的。看牌型,這是想打四方大發,千面手上東南西北都有了三張,需要連摸兩個發。
樊氏、謝沐元笑顏如花,想來手上的牌很不錯,就張老頭一人罵了幾句,他的牌面也不錯,但是贏了也不大。
看來,這一次千面是想整治樊氏和謝沐元了。
他打出一條五餅,謝沐元碰了,丟出一張二條,樊氏碰了,打了個三條。千面摸到發財,丟出四餅,謝沐元喜笑顏開的碰了,如此一來,四家都聽牌了。這一局打得很快,樊氏摸牌,喜形於色,隨手就丟了發財出來。
千面笑着倒下了自己的牌面:“大妹子,謝謝你啦,四方大發,一百六十八番,我這是回本了。”
一番是五兩銀子,一百六十八番,這一把樊氏就輸掉了八百多兩銀子,她臉都綠了,謝沐元也一個勁兒的瞪她,顯然很是惱怒。
裴謝堂看得很有意思。
樊氏等人先前贏的算起來,跟前的籌碼還有八九八,這一輪過後,兩人明顯開始小動作不停了。
千面讓了一些,接下來的十幾把都各有輸贏。
只是前面狡猾得很,時不時就輪着給二人上大牌,大半個時辰下來,他跟前的籌碼已有上前,反觀樊氏和謝沐元,兩人基本都輸光了。老張頭打得謹慎,反而還輸得少一些,打了十幾把後,他要求換座位,樊氏和謝沐元自然不肯,但千面撮合着,只得換了。如此一來,兩人不挨着坐,換牌就沒那麼方便,連着八九把牌都輸。
兩人耐不住,要求再換,結果抽了牌後還是沒挨着,又盯着輸了幾把。
這一次,不但是跟前的都輸了,還差了千面一千多番,算起來摺合銀子五千多兩。兩人似乎就沒這麼輸過,打得紅了眼睛,老張頭頂不住,最後算了算自己的籌碼,他今天大約贏了幾十兩銀子,他就即使收了手,走了。
他們這一桌數目越來越大,早就吸引了圍觀的人,一個華服公子哥耐不住跳上來頂了老張頭的位置,四人再打。
這人似乎也是個行家,上來之後,千面沒座牌,他贏了兩把,又讓樊氏和謝沐元雪上加霜。
千面不跟他客氣,接着拉了回來,結算下來番後,華服公子也沒輸多少,態度很好的繼續催着開。樊氏和謝沐元還是要求換做,這公子很不耐煩的說:“方纔就見你們換來換去,煩不煩啊,就這麼幾把牌,在哪兒打還能生花?莫非你們是一夥兒的?”
“小哥別胡說!”
“是啊,我就是不順想換個風水啊。”
兩人急急解釋。
千面攔住華服公子:“她們想換就給她們換好了,不順的時候的確可以換個手氣的。”
他幫着說話,樊氏和謝沐元好生感激,也沒多想,這一次,樊氏和謝沐元總算挨一塊兒了。
但換了還是輸。
華服公子的手氣好得很,連着贏了好多把,連千面都輸了一點。千面又堆上了牌,做了把大的給他吃,拿回了不少。
眼見着越輸越多,樊氏和謝沐元總算是急眼了。
兩人的小動作更多,換的牌更頻繁,如此一來,尚且勉強賺回些許。
可是好景不長,樊氏贏了一把之後,喜不自禁的喊着:“大三元,給錢,給錢!”
“慢着!”華服公子按住她的手,擡起眼來,臉色格外冷漠:“你這牌不對!”
“哪裡不對!”樊氏道:“中發白,加一二三萬和八餅,沒問題啊。你是不是沒錢了,沒事兒大兄弟,欠着也可以的。”
“不是那個意思。”華服公子冷笑着拿起來其中給一塊白板,翻了過來,目光犀利的看着樊氏和謝沐元:“這塊白板我記得,背後有一條黑線,方纔明明是這位大姐摸到的,怎麼會在你手上?你們兩個聯合起來使詐,悄悄換牌了對不對?”
“你別胡說!”樊氏怒道:“輸了給不起錢就明說。”
“給不起?我這還有六百多個籌碼,你那有幾個,誰輸不起你當別人瞎啊?”華服公子捏住她的手:“在這給我出老千,你當賭坊裡的都是軟柿子?舵手,過來,舵手!”他扯開嗓子呼喚,不多時就來了好幾個舵手,他指着樊氏的牌說:“這兩人出老千,合起夥來蒙我們的錢。你們快看,這張白板背後有條黑線,剛纔是她摸到的,現在到了這女人手上。”
來了人,千面也不慌亂,他微微探身,伸手去拿其他的牌,袖子落在桌面上的骰子上,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那骰子就換回來了。
他看了半天,蹙起眉頭:“說起來好像是這樣,這張紅中也是,你看着背後有塊暈染,剛剛的確是這位姐拿到的。”
他很是不解:“你們是如何換牌的,我竟一點都沒發覺。”
“虧得你手氣好,技術好,纔沒被這兩人騙了!”華服公子嚷嚷着讓舵手主持公道:“舵手,讓坊主出來,有人在他的地盤上出老千,他怎麼說?”
事兒鬧大了!
樊氏和莫須有臉色蒼白,謝沐元還算冷靜,怒道:“你打不過就說我們出老千,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換牌了,拿出證據來!”
“這牌就是證據!”華服公子道。
謝沐元冷笑:“就是看着這牌就冤枉我們換牌,這種把戲我還會啊。我也可以說你們兩個串通好的,來騙我們錢的。請大家評評理,要是我們是換牌了,沒理由我們還輸了這麼多,讓你們贏了去。要我說,你們纔是騙子!”
這話好像也對!
大家看看樊氏和謝沐元跟前,再看看千面和華服公子跟前,輸贏一目瞭然。
樊氏也跟着聲援:“就是!你們纔是騙子吧,還我們的錢來!”
千面聽到這裡,站起來笑道:“我跟這位公子不認識,但你們互相之間也不認識嗎?”
“不認識!”樊氏說。
周圍的人就樂了:“說不認識騙誰呢,你們經常一起來。這位公子倒是第一次來,看着面生得很。”
華服公子怒道:“你們就是在舞弊!”
說話間,賭坊的坊主也來了,聽人大概說了個大概,國字臉陰沉如寒霜:“在我的賭坊裡玩這些手段,是不想要手還是不想要腦袋?”他看了看千面又看了看跟前的華服公子,舵手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千面出手闊綽是個富公子,他也沒懷疑他,轉向兩個女人:“你們出老千,換牌,拿我這裡當什麼了?嗯?”
話音微調,樊氏和謝沐元立即被四五個舵手團團圍住。
坊主揹着手說:“你們不是很厲害嗎?行啊,打一局,我來看。”
再打一局?
樊氏和謝沐元雙雙對視一眼,她們二人都沒什麼錢了,這一局打完,不見得能贏。
樊氏想拒絕,可話還沒張口,舵手就凶神惡煞的將她往座位上一按:“坐下,繼續打,不打完別想走。”
謝沐元笑得比哭還難看:“打就打,兇什麼?”
四人再打。
這一次,千面沒搞鬼,贏她們還是很輕鬆,打得樊氏和謝沐元冷汗連連,下意識的交換着眼色,但對格局於事無補,反而越發露出了破綻。一局打完,千面贏走八十八番,樊氏和謝沐元都沒反應過來,舵主一一拳打在了桌上:“將這兩個女人的手給我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