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華閉上雙眼,聽見心臟跳動直至破碎的聲音,巨鳴穿刺兩耳,只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勉強站住身子,企圖用笑容掩飾此刻的狼狽,吞嚥苦澀,輕軟眉眼,艱難勾起脣角道:“既然如此,錦華就不叨擾了。
然而,一切都是電光石火之間。
墓室突然開始劇烈搖晃,頭頂上墜落的巨石令在場衆人瞳孔驟然緊縮。
“錦華!”
鼻骨猛地撞上結實的胸膛,熟悉的氣味灌入鼻息,仰臉,望進那雙關切的星眸,心......不自覺再次沉淪。
他有力的雙臂恨不得將她嵌入骨血,擁抱到快要窒息。
一如當年。
“賀榕。”錦華輕喚,恨不得就此淪陷,管他什麼三七二十一,她反手抱緊他,眉眼裡寫滿堅定,這是她要的男人,她想要他,就這麼簡單。
“賀大哥......你沒事吧。”一雙手伸過來,欲要將他們分離,錦華抓賀榕的手用了用力,賀榕深看了她一眼,又挪開了眼。
隨後,他用力推開了她,迴應那梔子花一般的少女,溫和而笑,應道:“沒事...媛媛放心。”
錦華垂下眉眼,媛媛過來拉扯她,氣勢洶洶像一隻小母貓,兇悍的模樣完全不似先前。
“還請榮小姐自重些!”
“媛媛!”賀榕低喝了一聲,媛媛立即紅了眼圈,她很快又滿臉認真的看向賀榕,咬了咬嘴脣,眉眼裡凝聚着一絲堅定,開口:“賀榕,我喜歡你。”
她沒有再喊賀大哥,而是喊賀榕,這稱呼的轉變,意味着,她將他們放在一個平等的檯面上——男人和女人。
耳邊似乎有風呼嘯而過的聲音,隔在賀榕和媛媛之間的那層玻璃紙到底捅破了。
媛媛屏着呼吸看賀榕,小心翼翼的不敢挪開眼睛,她不後悔自己開口,當看見賀大哥向着榮錦華衝去的那一瞬間,她知道,自己再不開口就晚了,愛情是分先後的,她說出來,賀大哥沒準就喜歡了她呢。從賀大哥救下她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他是自己想要的男人。
賀榕錯開了話題,他揉了揉媛媛的頭髮,開口:“你這個小丫頭啊,年齡還太小,等大一些,賀大哥幫你介紹些好的。”
媛媛看着賀榕,眉眼灼灼並不死心,她又問:“那等媛媛長大呢?”
墓室又開始了搖晃,賀榕正了臉色:“我們先離開。”
與此同時,墓室的另一邊,蠱七爺所在地,餘震依然。
伴隨着餘震,長明燈的燈焰兒不知何時變成了綠幽幽的顏色,就像蛇人的眼睛一樣,蠱七爺看着蛇人吞了口唾沫,暗中瞥了那邪性的燈火一眼,說實話,他有些慌神兒。
危機彷彿四處蟄伏的野獸,隨時等待着一個時機跳出來,蠱七爺又吞了一口唾沫,擦掉了額頭上密密的汗珠。
“杜六!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是小六的聲音!
涼意蔓延後背,蠱七爺側頭斜眼朝聲源看去。
昏暗中,什麼都看不清楚,但一顆心卻是不安的砰砰跳動,不祥的預感始終盤踞在腦子裡。
那......那白的...是什麼東西!
看着眼前的一抹白,蠱七爺往前湊了湊,他想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倏得,刺痛從鼻尖開始貫穿全身,蠱七爺瞪大眼睛看去,一隻白色的肥蟲居然張嘴咬住了他的鼻尖!
“鬼東西,快起開!”蠱七爺拼命地想要甩開那隻肥蟲。
而這時,蛇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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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華滿腹心事走在徐某人身邊,徐某人一邊和本田說着話,一邊又扭過臉和錦華拉家常,他說小青嫁人了。
錦華起先沒注意聽,突然反應過來,開口問:“嫁人了?”
徐某人點點頭,有些惆悵的樣子:“那丫頭死活都不聽話,非要嫁給那個暴發戶不成。”
還沒等錦華說話,徐某人又道:“那暴發戶說是有英國血統,以後還要帶小青去英國嘞,小青不認我這個哥哥了。”
錦華看了看徐某人,三年不見,徐某人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錦華,我知道先前有段時間你一直再查榮家的事情。”
錦華有些愕然,她沒想到了徐某人突然講起了榮家的事情。
“杜先生已經給了我答覆。”錦華不想在這件事上多做停留,她生怕徐某人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言論,她心裡莫名覺得恐懼。
徐某人笑了,帶着一股嘲諷的味道:“杜先生的話,呵,錦華,你想知道爲什麼榮家的東西會全部落在了我手上嗎?這些都是有人安排的。”
錦華心裡砰砰直跳,她在等徐某人下一句要說的話。
但徐某人卻不說話了,他在跟那個日本陰陽師嘀咕,陰陽師很興奮,兩隻眼睛裡聚着一團光。
“榮小姐?”日本陰陽師突然出聲。
“本田先生?”錦華側臉看去。
“榮小姐在這墓室裡有沒有見過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嬰靈。”
-------------------------------------------蠱七爺喘息着,他躲開了蛇人抽來的尾巴,一步步向後退去,他滿頭滿臉都沾着血,但無論如何,還是將那隻白蟲甩下了。
他急躁的發毛,想盡快甩掉蛇人,看着身邊的長明燈,順手扯了起來,權當武器。
然而,就在他抓起長明燈的同時。
“咣噹”一聲,不知道什麼東西從身後掉落,在墓室中,發出沉重的聲響。
看着面前綠油油步步逼近的瞳子,蠱七爺分秒必抓,始終不敢回頭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掉在了身後。
蛇人仍在逼近。
“噠噠噠......”類似於手指敲擊的聲音從蠱七爺身後響起,蠱七爺再次吞下了口中的唾沫,他將長明燈換到了另一隻手上,準備剎住腳,直接向蛇人打去。
長明燈的燈焰兒在他換手的時候突然閃了一閃,火苗變得極其微弱,看着像是要熄滅一般,蠱七爺不敢大意,他後背的涼意越來越濃,身子冷得有些麻木。
“少他孃的裝神弄鬼!”蠱七爺罵了一聲,忍着鼻尖突然火辣辣的疼痛,又罵道:“讓老子逮着,非拿你喂蟲子不可!”
隨後,墓室裡的各種聲音一下子消失了,變得空寂起來,然而,蠱七爺卻越來越害怕了,他在蛇人身後,看到了消失許久的嬰、屍、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