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蓮子見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忙說道;“都給我進屋去!關上門!別在外面丟人了!”
她這麼一說,幾人都發現周圍站着不少看熱鬧的村民,還有人往這邊走。
張越最是丟不起人,趕忙低下頭快步進了屋。
他現在披頭散髮的,真沒法見人,還是先收拾好再說吧。
周景琅放開了不再掙扎的週三貴,拍拍他的肩道:“走吧,咱們進屋說。”
週三貴點點頭,看一眼紀蓮子,低着頭進了屋。
紀蓮子抱着手臂笑看張柳樹,“你也進屋吧。”
“嘿嘿,大姐,您不會揍我吧?”張柳樹怯怯的說,他有點不敢進屋。
“我當然不會揍你,不過三貴會不會我就不知道了。”紀蓮子道。
張柳樹一聽,轉身就要跑。
“你今兒敢踏出我家的門,明兒我就讓曹老大打斷你的腿。”紀蓮子慢悠悠的說。
張柳樹立馬不敢邁腿了,一轉身,朝紀蓮子呲牙一笑,“嘿嘿,大姐,我沒說要走啊,我這就進屋。”
說着,張柳樹便一溜煙進了屋。
“蓮子?”周景琅看看自己媳婦。
紀蓮子長出一口氣,“你去做飯吧,這事我解決。”
“好。”周景琅痛快的答應一聲,拐着腿進了廚房做飯。
周圍看熱鬧的村民見周景琅家院子裡的幾個人都進屋了,沒熱鬧看了,便紛紛議論着散去。
紀蓮子如今是兩個村子都知道的母老虎,輕易沒人敢招惹,所以也就沒人跑到周景琅家打聽八卦。
屋子裡,張越坐在桌前面無表情的給自己綁髮髻。
他的嘴角也破了,見了點血色,不過他看到週三貴鼻青臉腫的慘樣時,也就將這口氣生吞下去了。
週三貴比他慘多了,只是不知被誰打成這樣的。
紀蓮子進了屋,紅脣微彎,淡淡的笑着看看桌前坐着的週三貴與張越兩人。
張柳樹進了屋沒敢坐,就站在牆邊,一副“別找我沒我的事”的樣子。
“怎麼樣?揍了張越一頓心裡舒服多了吧?”紀蓮子調侃的看着週三
貴道。
張越狠狠瞪一眼紀蓮子,綁好髮髻後整理一下亂糟糟的衣袍。
週三貴看看紀蓮子,垂下眼簾輕輕點頭,“嗯,揍他一頓心裡好受些。”
“哼!”張越怒哼一聲,卻什麼也沒說。
他心裡知道週二伯家病倒了兩個,週三貴的爹週二財在家照顧老人,周大財卻一直都躲在自己家裡不敢露面。
早知道就不來了,真是自己送上門讓人家揍!
張越在心裡悻悻的抱怨。
紀蓮子笑眯眯的慢慢走到桌前坐下,說道:“張越,你讓張柳樹帶你來我家幹什麼來了?”
張越整理衣袍的手一頓,猶豫了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明擺着嗎,週三貴在這,他還用質問紀蓮子嗎?
“我猜猜啊。”紀蓮子慢條斯理的說,“你來找我,是想質問我那十兩銀子的事怎麼傳出去的吧。”
“嗯。”張越悶悶的應了一聲。
“那現在還問嗎?”紀蓮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張越。
“還有什麼可問的!”張越恨恨的盯一眼對面低着頭的週三貴。
“這事是你自己搞砸了。”紀蓮子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去找周大財要銀子了。”
“周大財是罪魁禍首!憑什麼那十兩銀子讓我們張家全出!”張越不服氣的說道。
既然事情已經擺出來了,索性乾脆就跟週三貴說清楚。
低着頭的週三貴身子一僵,心裡破口大罵周大財。
追根究底,這場禍事都是周大財惹出來的!
“你這麼想也不算錯。”紀蓮子道,“可是你沒把事情想周全。你沒有考慮到我二伯一家的脾氣秉性,讓他們知道了這件事,就該想到他們會將事情鬧大。”
“哼!”張越轉頭看着紀蓮子怒哼一聲,“你倒是把你自己摘得清楚,若不是你帶着曹老大去我家找晦氣,事情會鬧到如今的田地嗎?”
“喲?還怪我了?”紀蓮子不屑一笑道,“那依你的意思,張柳樹來了我家偷東西,我就該忍氣吞聲息事寧人?”
張越高傲的別開臉,一副“就該如此”的表情。
“張越啊張越,我覺得三貴揍你揍的還不夠,該把你揍
的連你爹孃都不認識你纔對。”紀蓮子道。
週三貴聞言身子顫了一下,好懸沒忍住笑場。
紀蓮子這句話真是深得他心。
“你!”張越氣得轉頭怒瞪紀蓮子。
“你什麼你?”紀蓮子也瞪起眼睛,神色一厲,“憑什麼讓我家吃虧?憑什麼讓我家忍氣吞聲?你家的人偷了我家的東西,我還得不吭聲?你是誰家的天王老子?”
紀蓮子的一番厲斥,噎的張越臉紅脖子粗說不出話來。
“我看你就是欠揍!”紀蓮子越說越生氣,猛地一拍桌子。
這是周福新做的桌子,結實的很,紀蓮子這麼火大的一拍,“呯”的一聲巨響,把屋裡的三個大男人嚇得一哆嗦。
他們都知道紀蓮子的厲害,就是把他們三個綁在一塊圍攻紀蓮子,怕也是個被揍成滾地葫蘆的下場。
紀蓮子拍了一巴掌桌子就霍然站起身,快步出了屋子進了廚房。
屋子裡的三個人各懷心思都沒說話。
紀蓮子一進了廚房,立馬躲在門後猛甩手,“艾瑪!疼死我了!”
周景琅正洗菜呢,見媳婦躲在門口呲牙咧嘴的抖手,忙擦了手走過去低聲道:“怎麼了?”
“手疼!”紀蓮子不敢大聲,委屈的撅着嘴將右手伸在周景琅面前。
周景琅看看媳婦白嫩細膩的手掌都紅腫起來了,忍笑輕聲道:“你這麼用勁拍桌子做什麼?我在廚房都聽得清清楚楚的。那是新做的桌子,結實的很,你也不輕點拍。”
“我氣急了麼。”紀蓮子抱怨道,“那個張越說話太氣人了,竟然把錯都推我身上!”
“要我說,你們都有錯。”周景琅走過去拿了手巾溼了涼水擰乾,回來將涼涼的溼手巾敷在紀蓮子的手掌上,“就用涼水敷一下吧,咱們家沒藥。”
紀蓮子仍是撅着嘴,握住手裡溼溼的涼手巾低聲嘟囔;“我是故意想爲難一下張越,誰讓他要強出頭。他太傲氣了,又沒有顯赫的家世給他撐腰,他憑什麼這麼傲氣。哪知道那傢伙自作聰明,竟然去找周大財要銀子分擔壓力。他也不想想,二伯一家都是個什麼德行。讓周大財知道了曹老大要他十兩銀子的事,不鬧出大事情來纔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