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不少啦!”週三伯插言道,“不用你出一分銀子,只讓你拿了我們的酒去賣,而且是總價的一成,又不是純利的一成,你偷笑去吧!”
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呢,週三伯一想就知道,這買賣對錢川梓來說那是白撿的便宜!
錢川梓聽週三伯這麼說,想佔更多便宜的心思就歇了。
原來這桌上坐着的,不止有紀蓮子一個明白人啊!
週三伯的話一點都不錯,他錢川梓拿了紀蓮子釀的酒去賣,一分本錢都不用出,這跟空手套白狼有何區別?
賣酒總價的一成銀子歸他,其實已經是很大的好處了!
想到這裡,錢川梓一笑,滿心愉悅的點點頭道:“好吧!既然週三伯這麼說,那我就簽了吧!”
“切!讓你佔了個大便宜!”週三伯撇着嘴道。
錢川梓只是笑,接過周景琅遞來的毛筆簽下自己的名字,而後周景琅將自己寫好的第二份契子給錢川梓籤。
這契子定然是要一式兩份,他們與錢川梓一人一份。
簽好了契子,手指蘸着墨汁按下手印,這生意就算是談成了!
錢川梓大爲開懷,吹乾了契子上手印的墨跡後疊好塞懷裡,笑眯眯的說:“今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今兒晚上我做東,咱們去八香樓慶賀一番如何?”
“好哇!”紀蓮子也收起契子,一臉笑意的說,“我們有二十多人呢!再叫上燕兒和林叔,咱們夠擺個三大桌的!”
“呃,這麼多人?”錢川梓笑容一滯。
“可不是。”紀蓮子笑道,“我家三伯孃,哥哥嫂子侄子孩子一大堆,還有世明大哥的閨女伯母,他們都在外面逛街玩呢!”
“怎麼?你嫌人多啊?”週三伯斜着錢川梓不客氣的說道。
“不不不,不多,不多。”錢川梓忙陪笑道,“咱們酉時中八香樓見,我這就得回家一趟,給我爹報個信去,這便告辭了。”
說着,錢川梓便站起身拱拱手,衆人紛紛話別,目送錢川梓離去。
送走了錢川梓,桑寶關上房門,
坐在桌前的一衆人互相看看,齊齊爆出大笑聲。
他們都沒想到,這釀酒的生意連攤子還沒支起來,就有了個這麼大的買家主動找上門。
看來他們投進去的銀子很快就能回本了!
看着一桌人暢快的大笑,周景琅遮在桌下的手悄悄握住紀蓮子的手。
紀蓮子笑着看他,他也笑着看媳婦,俊目中滿滿的濃情蜜意。
紀蓮子似乎被周景琅眼中的熱情燙到,臉頰有點泛紅的別開臉。
錢川梓離開了客棧,還沒上馬車呢,就聽見客棧裡傳出大笑聲。
他頓住腳步,笑着搖搖頭,便上了馬車趕回家裡。
與紀蓮子簽了這個契子,他得趕緊着回家給爹報信,他爹可是很關心紀蓮子的釀酒生意的。
前日紀蓮子走時,他沒能向紀蓮子討來烈泉與甘霞釀,可是林知縣與林玉燕有啊。
他昨日好說歹說,才求了岳父大人給了他二兩烈泉拿回家給他爹嚐嚐。
他媳婦的甘霞釀,紀蓮子走的那晚,他媳婦就給了他爹嚐了,他爹是讚不絕口。
他爹錢老爺子嘗過了白酒與葡萄酒之後,立馬斷言,這兩種酒很快便會紅遍整個大晉。
而後錢老爺子再三告誡兒子錢川梓,無論如何也要與紀蓮子做成了這筆生意,決不能錯過這個發財的機會!
所以,錢川梓纔會派人跟着紀蓮子的馬車,纔會找上門去偷聽。
坐在馬車裡,錢川梓拍拍衣襟裡塞着的契子,臉上的笑容止不住。
多虧了那幾個窮酸土包子拿不出多少銀子來做本錢,不然這好事哪裡能讓他趕上?
得了!晚上還得請那羣土包子喝酒呢!回家向老爹要銀子吧!
錢川梓美滋滋的靠着車壁閉着眼睛哼着小曲打好了小算盤。
客房裡,坐在桌前的一衆人大笑了一陣,抒發了一下心中的快意,這才滿心佩服的看向紀蓮子。
然而一看之下都是一愣,因紀蓮子與周景琅兩口子竟然不見人了!
“哎?蓮子和景琅呢?”週三伯一臉迷茫的看着對面空着的兩張凳子道。
秦默笑着說:“他們見咱們笑的這麼起勁,手拉手出去了。”
“蓮子說,他們再去趟縣衙。”許驚風道,“酉時直接在八香樓見。”
週三伯聞言吹了吹鬍須道:“這兩口子!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
秦默與許驚風都笑了,心說您老人家笑的那麼大聲,那麼過癮,人家兩口子不是不想打斷您老的興致嗎?
其實紀蓮子是懶得麻煩解釋,看衆人都笑得這麼歡,便拉着周景琅去縣衙了。
臨出門的時候,她就跟許驚風交代了一句。
紀蓮子再回縣衙,並不是因她與林玉燕約好辦完事就回去找她,而是爲了錢寶芸的事。
晌午在縣衙因錢川梓在場,她不想當着錢川梓的面說這事,便壓下沒提。
這回知道錢川梓回了錢家,紀蓮子便趁着這機會趕緊去縣衙問問林知縣,錢寶芸的親事到底如何了。
一進了縣衙,林玉燕就纏上了紀蓮子,狗皮膏藥一樣揭都揭不下來。
林知縣與周景琅哭笑不得,紀蓮子也很無奈,只好帶着林玉燕一起說話。
說起錢寶芸的親事,林知縣直搖頭。
他說當時他都要說動錢二老爺退了這門親事了,結果錢二老爺的繼室李氏卻跑來鬧場。
那李氏是個刁鑽的,嘴巴特別能說,說什麼範玉江再是不成器,那也是富家子弟,與錢寶芸是門當戶對,又是知根知底的。
而週三貴只是個種地的農夫,家裡又有兩個臥病的老人,還欠了一屁股債。
這要是把女兒嫁過去,不是一輩子吃苦受累的命嗎?
錢二老爺原本活動的心思,被李氏這麼一說,立馬就表示不能退親。
當時林知縣是真生氣,可是他又不好朝李氏發脾氣,畢竟人家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至於錢大老爺,他也是贊成錢二老爺的決定的,錢大老爺是打心眼裡瞧不上週三貴這個種地的。
聽了林知縣的一番話,紀蓮子砸了咂嘴。
看來三貴的這個媳婦,用正常手段是娶不上了。
那就只能用黑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