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可沒聽見紀蓮子說了什麼,只看到週二財驚呆了,沒接住老孃,把老孃給摔了,週三貴勸週二財回家。
人羣之後,躲着一雙擔心的眼睛,那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週三伯家門外的一羣人。
看到紀蓮子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讓人聽見,那雙眼睛似是鬆了口氣。
這個人當然就是周大財,他都要嚇死了,恐怕紀蓮子當衆說出他乾的那件事。
若是讓村裡人知道他花錢僱了張柳樹去周景琅家偷東西,其後果他想想都後怕。
這會周大財別提多後悔了,他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鬼使神差的做出這種糊塗事?
那可是紀蓮子,有目共睹的母老虎,母夜叉,尋常百個壯漢都不夠她揍的,他怎麼就中了邪惹了她呢?
十文錢白花了不說,又賠進去五兩銀子,更可氣的是,他那個守財奴的娘竟然大張旗鼓的鬧到紀蓮子面前。
“哎……”周大財心灰意冷的輕嘆一聲,不敢繼續呆在這,轉身快步回了自己家。
二伯孃被紀蓮子兜出老底,不敢再繼續糾纏,藉着裝暈遁了。
而且她狠狠地摔了那一下也把她給摔清醒了,她忽然想起紀蓮子曾經把一百多壯漢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再想到昨兒早上她想撞紀蓮子和三伯孃沒撞着,後來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崴了腳,說不定這就是紀蓮子施的妖法。
越想二伯孃越害怕,越想越後悔,她真是豬油蒙了心,怎麼就昏了頭的找紀蓮子硬拼呢?
紀蓮子根本沒碰自己一下,只輕輕挪了個地方,就讓自己摔得背過氣去。
不管自己怎麼罵紀蓮子,紀蓮子也沒回一句嘴,絲毫抓不住她的把柄。
這個紀蓮子就像個滑溜溜的泥鰍,怎麼抓都抓不住!
難道就這麼算了?
那可是五兩銀子啊!
當初賣蕊兒的五兩銀子被曹老大要回去了,她心疼的好幾天吃不下睡不着。
這次的
五兩銀子平白無故的被大兒子偷了去送人,簡直要她老命啊!
二伯孃被這口氣堵得要吐血,怎麼想都想不出這五兩銀子要怎麼討回來,到了家她就真的氣暈了,就此大病了一場。
週三伯一家看着週三貴背上二伯孃灰溜溜的回家,表情各種笑。
二伯孃是氣勢洶洶的來,結果碰了一鼻子灰不說,還弄了個灰頭土臉的靠裝暈回去。
紀蓮子看着遠去的二伯孃祖孫三人,怪模怪樣的聳聳肩,表示她真的什麼也沒做,是二伯孃興之所至過來玩耍給她看的。
周景琅深深地看着自己媳婦,有一種從來沒有認識過紀蓮子的感覺。
這個與以前自己買回來的紀蓮子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這種手腕,這種成竹在胸的淡定從容,這種雲淡風輕就化解了一場鬧劇的高深莫測,讓他森森的有一種危機感。
他忽然覺得,自己手裡掌握的紀蓮子的賣身契根本就是一張廢紙,妄想用一張廢紙拴住紀蓮子,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許驚風嘴角勾了勾,目光晶亮的看着紀蓮子道:“週二伯孃這次回去,恐怕會大病一場。她本就是個視財如命的人,這麼平白無故的被她的大兒子偷了五兩銀子去,定然氣得吐血了。而且,她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不討回那五兩銀子,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甘心。”
“嗯,你說的有道理。”紀蓮子點點頭,“二伯孃真就是這種性子。這五兩銀子她不拿回去,絕對會惦記一輩子。她賣蕊兒的五兩銀子被曹老大要走,那是無可奈何的事,本來蕊兒就不是她的閨女,她昧着良心賣我的閨女本就站不住理。可是周大財偷走的五兩銀子就是她的命根子,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周大財偷走給了人,她咽不下這口氣的。”
“這事倒也好辦。”周景琅低聲道,“來日咱們賺了銀子,就讓張越將五兩銀子還了周大財,再讓周大財還給二伯孃,這就皆大歡喜了。”
“呵呵,景琅,難不成你方纔就在想這個法子?”週三伯笑呵呵的說。
“二伯孃畢竟
是我們的長輩。”周景琅溫聲道,“而且這五兩銀子的確不該是二伯孃出。周大財可以偷二伯孃的銀子,我們卻不能這麼不仁不義不孝不敬。”
“說得好!”
旁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看過去,只見與周景琅關係還算不錯的壯實媳婦王小紅與她男人方東子走了過來,他們身後還跟着幾戶與他們親近的村民。
“景琅兄弟果然是忠厚之人,我們沒有看錯你!”方東子豪爽的笑着說。
周景琅忙道:“方大哥可別這麼說,我是晚輩,自然該孝敬長輩。”
王小紅眼睛亮亮的打量了幾眼紀蓮子,說道:“紀妹子,如今你真是讓我們刮目相看啊,不僅學了一身好本事,連村裡有名難纏的周家二伯孃也輕而易舉的收拾了,我都想拜你爲師了!”
“嗨!嫂子可別羞臊我了!”紀蓮子笑着說,“其實我真是什麼都沒做。你們也看見了,我連話都沒說幾句。二伯孃是自己衝太猛摔倒的,後來也是因爲心虛才裝暈的,這事根本沒我什麼事,她找我鬧就沒找對人。”
“不過今兒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王小紅身旁的一個媳婦奇怪的問,“我都沒看明白,爲什麼周家二伯孃會跑來跟你要五兩銀子?”
“這都是誤會。”周景琅搶在紀蓮子前面說道,“二伯孃是弄錯了,那五兩銀子她該找她大兒子周大財要,與我家蓮子沒關係。”
“呵呵,景琅兄弟叫的可真親熱啊。”王小紅擠眉弄眼的調侃道。
周景琅俊臉微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偷眼看向紀蓮子。
紀蓮子卻一點也不羞臊,故意一挺胸脯道:“怎麼啦,我是景琅的媳婦啊,他又沒說錯!”
“真是不害臊!”王小紅笑道。
“哎,大夥別站在門口說話了,進院子說話吧。”三伯孃笑着說。
週三伯也跟着說:“是啊,咱們進院子嘮,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還有些看熱鬧的村民沒走呢,他們站在大門口說話實在是不方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