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不是才十歲嗎?這麼小她能找什麼工?”紀蓮子奇道。
“不知道。”韋氏搖搖頭,“我問過小慧,她說是在鎮上的哪個老爺家做點雜活,每天只有三文錢。她拿這三文錢買三個窩窩,給她奶奶吃一個,自己吃一個,留一個餓極了再吃。”
“一天只吃一個窩窩?那能行嗎?”紀蓮子微皺眉頭,“孫寡婦怎麼這麼虐待自己閨女?小慧是她親生的嗎?”
“自然是親生的,只不過是個閨女,不是兒子,孫寡婦嫌棄閨女靠不住,很不喜歡小慧。”韋氏道。
紀蓮子看着孫寡婦家的屋門搖搖頭,孫寡婦這是要活活拖死她婆婆啊。婆婆病了也不知請郎中給看病,扔給十歲的女兒自己跑了,真是禽獸不如。
“這個孫寡婦太過分了!也配當娘?”紀蓮子忿忿不平的嘟囔着,與韋氏進了院子。
三小孩還在扎馬,一邊小聲爭論着那兩隻小豹子到底歸誰。
紀蓮子與韋氏進了廂房看看鴆鷹,只見鴆鷹面色蒼白的躺在炕上昏睡。
伸手摸摸鴆鷹的額頭,是有些熱,不過並不嚴重。
紀蓮子小聲問韋氏鴆鷹是不是好些了,韋氏說早起的時候鴆鷹燒的挺厲害,是許驚風拿了涼水給鴆鷹擦身,她又熬了些清熱的湯藥給鴆鷹灌下去,到了中午熱就退了些。
上午是周景琅去張家村請來了張郎中,張郎中給鴆鷹診了脈開了方子,周景琅又跟着張郎中去鎮上抓了藥回來。
周景琅回家去喊她來吃飯的時候,鴆鷹才吃了點粥,又喝了藥睡下。
二人出了廂房,紀蓮子輕輕將門關上,這才笑着說;“看來這一上午你們都沒閒着啊,光忙活鴆鷹的事了。”
“是啊,景琅兩個村子再到鎮上跑了幾個來回,阿風照顧完了鴆鷹又去收拾熊和虎,只有你在家裡睡的香!”韋氏嗔怪的用手指頭戳了下紀蓮子的額頭,“怎麼樣,身上可痠疼嗎?我聽阿風說昨兒你們在貓耳山可累壞了。”
韋氏這麼一說,
紀蓮子才感覺到全身痠疼疲乏,討好的笑笑道:“我的好嫂子親嫂子,勞累您再給我弄一次藥浴吧,這次不用給我按摩,我只泡泡藥浴就行了。”
“你這丫頭!”韋氏笑着又戳了下紀蓮子的額頭,“早知道我就不多嘴問這一句了,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嫂子最好了,我這就去搬浴桶!”紀蓮子笑嘻嘻的說着,就往後院柴房跑。
韋氏搖頭髮笑,去廚房燒熱水給紀蓮子配製藥浴。
其實韋氏聽了許驚風講了昨日在貓耳山的經過之後,心裡對紀蓮子是感激的,因紀蓮子殺了虎救了她相公的命。
許驚風還說紀蓮子並不承認自己救了他的命,叮囑韋氏在紀蓮子面前不要提這個事。
韋氏得知紀蓮子不想擔“救命恩人”這個名頭,心裡對紀蓮子的品性生出了敬佩之情。
不但是韋氏,連小虎都知道紀蓮子這個嬸子救了自家爹的命,心裡對紀蓮子也很是感激。
三小孩紮了一個時辰的馬步,腿腳痠軟的在院子裡溜達,準備歇過勁之後就練拳。
紀蓮子將浴桶搬到房裡,韋氏燒上水配好了草藥,二人便坐在院子裡喝茶等水燒開。
三小孩跑過來圍着二人笑鬧了一會,紀蓮子給閨女捏了捏腿。
蕊兒才四歲,還太小了,許驚風說蕊兒要先扎兩年馬,打好基本功,才能開始學正經的武功。
如今教他們的一套拳是最基本的拳腳,每天扎馬一個時辰,練拳一個時辰也就罷了。
玩鬧了一會,韋氏便趕三小孩去練拳,自己拉着紀蓮子說話。
“蓮子,昨兒你和阿風去貓耳山,一整天都不在家,三貴和阿生都來找過你。”韋氏說道。
紀蓮子點點頭,“他們有什麼事?”
“三貴說張郎中在鎮上給他找了一份工,是在大戶人家裡做粗活,一個月一錢銀子。”韋氏道,“三貴找你是跟你說一聲,還說那一百兩銀子他會慢慢還給你。”
“他還惦記着那一百兩銀子呢。”紀蓮子道,“我又沒讓他還。
”
“三貴也說了,你沒讓他還,不過他自己不願意。”韋氏微笑着說道,“三貴還是很有骨氣的,說往日他們家對你家也沒什麼好臉色,如今你家沒道理白給他們家揹債。”
紀蓮子點頭道:“二伯家也就三貴這孩子有點骨氣,心也正,雖然從小嬌慣了些,不過倒是個有毅力能吃苦的性子。也不知二伯一家都是那個死扣自私的德行,怎麼會生出三貴這樣的好孩子來。”
“瞧你說的,你與三貴同齡吧?竟然說他是孩子。”韋氏笑道。
“同齡又如何,我輩分可比他高。再說了,他被二伯一家寵的長不大,不是孩子是什麼?”紀蓮子傲嬌道。
“你啊,不是三貴長不大,是你太老成了!”韋氏吐槽紀蓮子道,“你才十九而已,說話做事跟三十九似的。”
紀蓮子撇撇嘴,“不說他了,說說阿生吧,他來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說是你三伯叫你去他家一趟,知道你和阿風去了貓耳山便作罷了。”韋氏道。
“那個老頭子,不知道又出什麼幺蛾子。”紀蓮子嘟囔道。
兩人正說着話呢,外面忽然一陣哄亂,幾個村民嘴裡說着“出事了出事了”,從許家大門外快步走過去。
“怎麼回事?”紀蓮子站起身走到門口,韋氏也奇怪的跟着。
到了大門外二人一瞧,喲呵,一大羣人圍在村西邊吵吵嚷嚷的不知鬧什麼。
“走,咱們過去看看!”紀蓮子說着便隨着幾個村民往人羣那邊走。
韋氏回頭叮囑孩子們看家,跟着紀蓮子過去看熱鬧。
走到人羣附近,紀蓮子與韋氏都吃了一驚,原來這羣人是張家村的,帶頭的正是老爺子張里正。
張里正也是須發花白了,不過身子骨挺硬朗,說話中氣十足。
“周喜德!今兒你不把周大財交出來,別怪我不念親家情分!”張里正吹鬍子瞪眼睛的喝道。
張家村這羣人對面也有一羣人,正是周大伯周喜德,他身後站着周家大房的一羣子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