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門外的秋棠豎着耳朵聽着房裡的說話聲,一聽紀蓮子以前竟然也當過丫鬟,陰陰的笑了笑。
一旁候着的林知縣的心腹家僕剛好看見秋棠的神色,默默的記在心裡。
客房裡,紀蓮子小小的嚐了一口馬奶酒,也就是北燒春。
入口是濃郁的奶香,混着一絲辛辣,也有着不俗的酒香味與酒精的味道。
含在嘴裡品了品味,便嚥了下去。
這馬奶酒酒精含量是比中原的米酒與黃酒多,但是完全不能比她釀的白酒。
猜測大概北方草原人誤打誤撞的將釀製好的馬奶酒蒸煮過,蒸餾出的酒精完全留在了馬奶酒裡,就成了如今的北燒春。
“如何?是不是完全沒法比你的烈泉?”林知縣瞧着紀蓮子的神色道。
紀蓮子點點頭,“確實比起烈泉差遠了,不過是比咱們中原的米酒與黃酒烈的多。”
“不錯!”林知縣滿意的點點頭,“今後我就不必再忍受這北燒春的奶味了!實話跟你說,我實在是喝不慣那刺鼻的奶味!只不過這北燒春確實挺烈,冬日裡喝點可以暖身,我也就湊合着喝罷了。”
紀蓮子忍笑道:“林叔,你不止是喝不慣這奶味,也不習慣這北燒春裡面的腥羶味吧?”
“可不是!”林知縣搖頭道,“這奶味和腥羶味一起在酒裡,有時候我喝着就跟喝藥似的,實在受不了,受不了啊!”
“哈哈哈……爹!你受不了還跟寶貝似的藏着這罈子北燒春?”林玉燕笑話自己胖爹道。
“這不是爲了暖身嘛!”林知縣辯解道,“不過如今好了!有了蓮子釀的烈泉,我再也不用忍受北燒春的奶味和腥羶味了!這一罈子北燒春就送給蓮子了!你的這兩壇酒就送給叔叔如何?”
“不行!”林玉燕一聽就急了,忙將那罈子葡萄酒抱進懷裡道,“這壇甘霞釀是我的!”
“哈哈哈……你放心,爹不喜歡喝這麼甜的酒,歸你就歸你!這壇烈泉歸我!”林知縣笑呵呵的就把那一罈烈泉抱懷裡了。
看着這父女倆當她空氣一樣爭着往懷裡抱酒罈子,根本就不搭理她是不是同意把兩壇酒送給他們,紀蓮子忍不住掩口發笑。
父女倆一見紀蓮子笑話他們,齊齊臉一紅,還是林玉燕臉皮比較厚,涎着臉笑着說:“姐姐,這兩壇酒是送給我和爹的吧?你不能反悔啊!”
“我不反悔!”紀蓮子笑道,“這兩壇酒帶來本就是送給你們的!”
“那就好那就好!”父女倆齊齊點頭,都滿意了,都高興了。
歡喜一陣過後,林知縣都捨不得叫家僕將歸了自己的烈泉放去書房,而是就放在手邊,打算晚膳的時候好好喝兩杯。
林玉燕也是很寶貝懷裡的一罈子葡萄酒甘霞釀,跟她爹一樣放在手邊,不時的還看着酒罈吞口水。
若不是這兩罈子酒真的很烈,紀蓮子猜測他們父女倆會抱着酒罈一口氣悶了。
喝了兩口放涼了的茶水,林知縣的大胖臉恢復了常色,畢竟只有那一口白酒,酒勁很快就過去了。
過了酒勁,興奮勁也淡下來些,林知縣想起自己正經事還沒辦呢,便問紀蓮子道:“蓮子啊,這兩壇酒你不是白白拿來給我們喝的吧?說說,你有什麼打算?”
聽了爹的話,林玉燕有點不明白,“爹,你在說什麼啊?姐姐送咱們酒喝還有什麼名堂嗎?”
“哎,你不懂,就別插嘴了!”這次林知縣倒是不跟女兒客氣了,在正經事上,他對女兒沒那麼放縱。
林玉燕一聽爹的口氣就知道,爹是要說正事了,便乖乖的坐在紀蓮子身邊不言語了。
紀蓮子莞爾一笑,說道:“林叔,您太精明瞭,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行了,別誇我了啊,今兒下午我被你那大伯一家子誇的都上火了!”林知縣說笑道。
“唉,我也是被迫無奈。”紀蓮子可憐巴巴的說。
“這個我知道,你大伯那種人,我見的多了!”林知縣不屑道。
說完了,他忽然發覺自己這樣說人家長輩不好,忙補救道:“蓮子別介意,我這人在自己人面前說話有時候粗糙了些。”
“
沒事林叔,我也挺煩大伯他們的,他們是我相公的親戚,又不是我孃家的親戚。”紀蓮子笑着說。
聽見林知縣說把她當自己人,紀蓮子心裡可是樂開了花。
這條不算粗壯的大腿總算是抱穩了!雖然她也不明白爲毛這林知縣忽然就把她當自己人了。
“原來如此。”林知縣點點頭,“不說他們了,說說你的酒吧!”
“林叔說的沒錯,我打算做釀酒的生意,賣酒!”紀蓮子道,“而且,我可以給林叔一成乾股!”
“賣酒?”林知縣一條縫的眼睛霍然睜大,眼睛裡全是亮光。
不過那一亮之後,聽見紀蓮子說給他一成乾股,林知縣又消去喜色沉吟起來。
林知縣是個疑心重戒心也重的人,這種白送的好事通常他都會很小心。
雖然他已經信得過紀蓮子了,不過這烈泉實在是天下少有的好酒,若是賣火了那可是銀子滾滾來,這白送他一成乾股,實在讓他有點不敢要。
紀蓮子看得出林知縣的顧慮,笑着說:“林叔別想多了,我給你一成乾股,其實是有事求你幫忙,這一成乾股算是我的謝禮。”
“哦?”林知縣神色一鬆,“說來聽聽。”
紀蓮子才張口想說,忽然看看窗外,想了想,探身湊近林知縣,林知縣也很配合的探身湊近紀蓮子。
林玉燕一見紀蓮子要跟爹爹說悄悄話,急忙也湊過來側過臉豎着耳朵聽着。
紀蓮子與林知縣齊齊一笑,紀蓮子悄聲耳語起來。
在門外候着的丫鬟秋棠忽聽屋裡沒說話聲了,眉頭一皺,悄悄湊到門前側耳貼在門上。
一旁盯着她的家僕乾咳一聲,秋棠嚇一跳,忙站直身子看向那家僕。
那家僕冷冷的看着她,秋棠臉一白,低下頭走開幾步,離着屋門遠了些。
那家僕看着秋棠神色不軌的樣子嘆氣搖頭,他就想不明白秋棠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擺着老爺和小姐都很看重紀蓮子,怎麼這秋棠就偏偏容不下紀蓮子呢?
你說你一個小丫鬟幹嘛跟主子反着來?你能討着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