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宇深吸了一口氣,環顧了一下週圍:“這裡地形狹小,真要是起了變故,怕是不利於我們。”說着他看了看手錶:“等三分鐘,那邊沒動靜的話,咱們就去看看。”
“你還沒告訴我,來這到底是幹什麼的!”我看他要轉移話題,還是不想死心,繼續追問。
“那不是你該知道的東西,我不說是爲你好。”李凌宇依然是不肯透露半分。
我氣得猛錘了一下大腿,他那淡然的眼神分明沒有絲毫的感情,可在我眼裡卻是滿滿的嘲諷意味,“別站着說話不腰疼好嘛,你能不能站在別人的立場去思考問題?也許人家就想死個痛快呢?你知道那種被矇在鼓裡的煎熬嗎?”
李凌宇聽得一愣,然後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向我,“你先小點聲。”說完他揮了揮手,讓我不要說話,“那好吧,其實我也該休息一下了,雖然這裡的環境有些不合時宜。”
他從揹包裡拿出了一些壓縮餅乾和飲用水給我,他不提還好說,看到事物的那一刻我的肚子也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其實在身後有一個巨影的情況下休息確實有些刺激神經,但我的確是很久都沒有吃東西了,那兩隻我辛辛苦苦打來的野雞,也順便被“大熊”那幫人在半路上吃掉了,還給張文那小子心疼的不行。
李凌宇喝了一口水,小聲對我說:“不過,這一切可說來話長了,耽誤了時間可別怪我。”他手裡拿着一面鏡子,觀察着後面那個黑影的一舉一動,隨後把身體靠在石頭上,視線也移向了一邊,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二十年前,我在墨西哥灣的一處小島上被一羣國際毒販救起,也就是“大熊”他們的組織。當時我身受重傷,醒來的時候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哎!等一下,你,你是說……二十年前?你他娘不要把我當猴耍!”
“我何必去騙你?”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弄得我心裡一陣沒底。
“那你,有多少歲了?”我想起他以前說過我爺爺的事,當時還以爲是他從哪些老人那聽來的,如今看來,他該不會真的和那老瘋子有過交情?
“我也想找個人去問,可我和你不一樣,這個世界上沒人能給我一個答案,或者說是我找不到能給我答案的人吧。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的這身功夫,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親人和朋友,甚至,就連我的名字、我的年齡都無從考證。”李凌宇輕嘆一聲,深邃的雙眼彷彿歷盡了無盡滄桑,我轉頭看了他一眼,那個之前在我眼裡宛若天神一樣的消瘦背影此時卻顯得莫名孤寂。
我覺得一陣心酸,也許,他真的比我們這些普通人要痛苦多了吧,“那真是有點難以置信啊。”氣氛有點冷,我趕忙說了句話,“其實你看起來比我都要年輕不少呢。”
聽李凌宇的敘述,他起碼也得有個五十多歲左右,但我面前這張臉可是細皮嫩肉,皮膚比女人都要好上不少,而且他的嗓音也是二十幾歲年輕人的感覺,這都是做不了假的,要不是對他還算了解,換成其他人來說我肯定會覺得是在胡說八道。
雖然影視明星裡也有很多不顯老的,但那都是通過十分精心的人爲保養的,而且那些所謂的年輕也僅僅是體現在熒幕上而已,換成在生活中,老化的症狀一眼便能發現,而像李凌宇這樣經常出沒在這種惡劣環境裡的,保養什麼的更是不可能了。
至於其他的,道家典籍記載,古代修道得大成者,可以返璞歸真,白髮轉黑,體態如稚童。但數百年來,也沒聽過有誰能真的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白日飛昇在如今看來,僅僅只是美好的理想罷了。
事實上,修道的確是能延年益壽的,不過那也僅僅體現在於一個“延”字而已,比如說師父,她老人家雖然已是將近七十歲,可在外人眼裡,頂多也不過半百年紀。
爺爺和我說過,道家中的黃樓九天之法能使人入定,傳說修煉到大成的人可以幾年之內不吃不喝,這和古印度的古瑜伽術有異曲同工之妙,進入這種境界之內,人的呼吸和代謝便會減慢,變得和烏龜一樣,所以又有龜息的說法。
而那些道士也正是利用這些比常人多出的時間來體會天地玄妙,這才留下諸多密宗典籍。
總的來說,在這個世界上,任你有天大的權力,任你坐擁無盡的財富,在時間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誰也沒法逃出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爺爺以前經常說,長生不老本就是逆天之想,實在是要不得的。因爲任何事物的背後都需要相應的付出,而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價便會更多。
但要把這些大道理放在李凌宇的面前,那就變成了天大的笑話,莫非這世界上真的有不老不死之人?如果不是在兩界島見識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物,打死我也不會有這種想法的。
“之後我便加入了那個組織,傷愈了一段時間後,我來到自己被救起的小島上,然後不出意外的,”他頓了頓,“不出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地下遺蹟,只可惜,那裡已經坍塌了,我只找出了一些零星的物件,其中一件東西上就刻着一隻蠱狐。”
“那然後呢?”我連吃帶喝地在一邊問道。
“我當時並不知道那圖案代表着什麼,只是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的身世一定和它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之後我由於身手奇好,被當時的頭目所賞識,慢慢成了組織的上層核心,這之後的很多年我都來往於南亞一帶,藉助着職務之便以及組織的人力物力尋找和那個圖案相關的東西。”
“那你找到了嗎?”
他點了點頭:“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越南的一個地下黑市裡發現了相同的圖案,那隻蠱狐刻在一隻青銅壺上,而那東西的擁有者是一個紅頭髮的古董販子。”
“什麼!”我不禁失聲叫了出來,嚇得李凌宇趕緊捂上我的嘴,我嘴裡還有食物,他這一推正好卡在喉嚨裡,差點沒把我噎死。可我也顧不上這些,只是眼睛緊盯着那邊的黑影,好在那東西似乎是個死物,十幾秒後依然沒有半點變化。
我心裡一安,看來那影子並不像個有危險的主。
“你怎麼了?”李凌宇用一種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着我。
我這纔想起他剛纔說的話,結巴着問:“你說那個古董販子有一腦袋紅頭髮?”
“嗯,很奇怪?”
我靠!我心說怎麼不奇怪,這簡直是匪夷所思,要知道古董販子這行裡可沒染紅頭髮這個傳統,天下何處不相逢,事情該不會這麼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