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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嘯庭走進正堂時,張震山已經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衆校尉以及王有田都依次序站好。
掃視大堂之內,沒有一名差役進入大堂,這是一場只有各校尉纔有資格參加的會議。
陳嘯庭迅速找位置站好,也是在看到他出現後,張震山才咳嗽一聲道:“好了,都肅靜!”
原本還有些嗡嗡聲的大堂,立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主位上的張震山。
“咱們從廣德趕到泰西,諸位想必也很疑惑所來爲何……”
頓了一下,張震山才繼續道:“前兩個月,咱們在廣德抓了三名白蓮教逆賊,諸位想必都知道吧!”
這些人當然清楚,因爲當時在廣德東城動手抓人的,就是在場的這些人。
而後張震山接着道:“那日抓住的白蓮教逆賊,經衙門裡拷問之後,交代出了白蓮教東天王的下落!”
雖然張震山只是說的輕飄飄一句拷打,但在場衆人都知道其中過程多麼酷烈,以及滅絕人性。
在錦衣衛的酷刑面前,談死都是一種奢望,哪怕是鐵人也經受不住那彷彿無窮盡的折磨。
而聽到白蓮教有天王暴露出來,衆人更是心頭震動,知道這次行動真的玩兒得大。
白蓮教傳承有數百年,甚至比大明王朝還要久遠,其核心傳承更是隱秘無比,外人難以探究。
但一些相對不那麼核心的信息,錦衣衛還是掌握了一些,所以在場衆人知道一位天王的分量。
白蓮教地位最高爲白蓮教教主聖女,其下爲左右護法,再下爲東南西北四大天王,天王之下爲八方聖使。
就是這紙面上的十六個人,組成了白蓮教的權力核心。
可想而知,若是能抓到一位白蓮教天王,該是多麼大的功勞。
見手下皆是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張震山心裡才鬆了口氣。
軍心可用,便意味着此行成功的把握越大。
千戶大人親自交代下來的任務,對底層校尉來說是立大功的機會,對張震山來說卻是好壞難辨。
成則固然大功一件,可若是把事辦砸了,那也很容易引來千戶大人怒火,那不是他一個小小總旗官能承受得起的。
“正如諸位所料,這次我們來……就是抓白蓮教天王!”
說到這裡,張震山則站起身來,語氣高亢道:“千戶大人說了,誰能親手抓到白蓮教天王,無論死活,賞銀百兩!”
底下校尉瞬間炸了,抓住東天王賞銀百兩,這可是足足一百兩啊!而且還是千戶大人親自懸的賞賜,得了此賞的人不也入千戶大人眼?
其中好處可謂難以估量,衆校尉皆在心中給自己打氣,一定要將白蓮教逆賊拿下。
即便是陳嘯庭,此時也被一百兩的數額驚住,這可是他之前手刃兩名白蓮教徒得到賞銀的二十倍。
而且還是千戶大人拋下的賞賜,想想都覺得刺激……陳嘯庭心頭激動不已。
此時,對抓住白蓮教東天王,陳嘯庭已是勢在必得。
於是,下面立即便有校尉問道:“大人,白蓮教逆賊在何處,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手下人有嗷嗷叫的鬥志,張震山心裡也很高興,但爲了保密起見,這兩項此時都不能說。
“今天告訴諸位這些,只是爲給你們提個醒,下去後心裡纔有個準備!”
說到這裡,張震山肅聲道:“從今日開始到明天后天清晨,任何人不得隨意出門,以防走漏消息!”
雖然什麼不說就不會有走漏消息的風險,但這樣就會讓衆校尉沒有準備,這對完成任務同樣不利。
就在此時,便見王有田站出來道:“大人,此番我們進駐泰西,這兩天就得多虧陳校尉照應,他也有大功啊!”
王有田居然主動爲自己請功,陳嘯庭本能的就感覺不對勁。
果然,便聽王有田緊接着道:“陳校尉這兩天都任務繁重,依卑職看……此次任務陳校尉便不必參與了!”
踩人就要踩到底,這是王有田多年來的人生經驗。
更何況,王有田聽過伍俊在泰西的孤寂生活的,但換了陳嘯庭就混得如此滋潤。
陳嘯庭的能力讓王有田感到心驚,但兩人已經成了敵人,那他就只能硬着頭皮打壓對方。
實際上,對於王有田和陳嘯庭之間的齟齬,張震山也瞭解到一些。
在張震山看來,歸根結底還是王有田氣量太小,和手下年輕校尉都容不下。
雖然張震山不會同意王有田的提議,但他卻沒立即表態,而是把目光掃向了陳嘯庭。
他想看看陳嘯庭會如何應對!
陳嘯庭此時恨不得一刀砍死王有田,但他還是壓制住怒火道:“王小旗,這我是泰西的坐堂校尉,泰西地面上抓人怎能少得了我?”
“再者說了,捉拿白蓮教逆賊必然艱險,多些人手總是好的……”
說到這裡,陳嘯庭一手按住佩刀道:“屬下別的不敢說,幫忙多砍幾顆逆賊腦袋的能力,還是有的……”
王有田目露寒芒,不管怎麼說陳嘯庭都是他手下,可現在他卻被自己定位手下硬懟……
王有田正要喝罵,便見陳嘯庭擼起袖口道:“若是小旗大人不信屬下的實力,大人你可以來試試!”
王有田氣急敗壞,指着陳嘯庭怒道:“混賬,你放肆……”
一邊的肖經業此時也想幫王有田嗎陳嘯庭,可他看見主位上臉色鐵青的張震山後,立馬又絕了這份心思。
而對周遭其他校尉來說,陳嘯庭敢和小旗官王有田硬懟,實在是膽大包天。
這種行爲就相當於員工敢和老闆對罵,自然看得其他員工心頭叫好。
手下人吵的不可開交,這會還怎麼開下去?張震山心頭怒火大熾。
於是便見張震山一拍桌子,而後怒罵道:“夠了,都閉嘴!混賬!”
張震山的怒火無疑很有震懾力度,正堂內再度變得鴉雀無聲。
陳嘯庭和王有田皆躬身而立,雙手抱拳皆不敢妄動。
“這裡是什麼地方?菜市場嗎?”張震山怒道。
這時候衆人都不敢說話,唯有陳嘯庭接話道:“回稟總旗大人,屬下有罪……但屬下仍請參與捉拿白蓮教逆賊,請總旗大人準允!”
陳嘯庭直接向總旗官請纓,堂內校尉則將目光轉到了張震山身上。
衆人都想要看看,這場以下犯上的鬧劇最終會是誰贏。
看着陳嘯庭一臉桀驁的樣子,張震山想不明白,這小子究竟有何依仗,敢和上司硬懟。
這樣刺頭的下屬,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駕馭得了的,張震山自忖壓不住這樣的手下。
能用得了陳嘯庭的,恐怕也只有百戶大人,乃至於千戶大人吧……
是的,張震山此時對陳嘯庭的評價就是如此的高,在他看來對方只有百戶千戶才壓的住。
因爲有周文柱之前的“關照”,所以張震山不難抉擇,只聽他道:“陳校尉言辭懇切,勇於擔事……”
說道這裡,張震山便對王有田問道:“我看還是不要寒了陳校尉拳拳之心,王小旗……你說呢!”
張震山的意思已表達得很清晰,王有田可沒有陳嘯庭的勇氣,去對抗自己上司的意志。
王有田只得咬牙切齒道:“一切憑大人做主!”
張震山沒理會王有田的憋屈,直接做出最終決定道:“既然如此,那陳校尉這兩天也好好準備,到時一同行動吧!”
陳嘯庭笑着擡起頭來,底下衆校尉更是目瞪口呆,陳嘯庭居然贏了王小旗。
不理會王有田的憤怒和失落,陳嘯庭此時則對衆人道:“張大人和諸位同僚皆遠道而來,今晚我請大家喝酒!”
這番話說出,衆校尉對陳嘯庭又轉變了些看法,暗道陳小子確實會做人。
即便主位上的張震山,此時也在心中讚歎,陳嘯庭還是個不一般的刺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