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是下面派上來的專家?”一個士兵安撫了下羣衆來到楊宗保他們的面前問。
“他是。”軍醫肖軍往後一退,讓楊宗保突顯出來。
“你是?”士兵對於楊宗保的年輕很意外,所以不是很確定。
“我來看看,楊宗保。”楊宗保伸出手介紹自己。
士兵猶豫的看了看楊宗保,沒有表態。
楊宗保知道他是顧忌:“沒關係我不介意。”他的手一直沒收回去。因爲白皙,在夜晚分外的明顯。肖軍多能感覺到周圍羣衆的呼吸都屏住了,在場沒有人出言喧鬧,都在看着楊宗保那隻白皙的手。
終於士兵伸出了自己的手,和楊宗保握在了一起。
楊宗保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得緊緊的,對方顯然很緊張。突然楊宗保發現自己的手指在對方的手背摸到了點異樣,反過來一看。對方想收回手,但是楊宗保沒讓,緊緊的攥住。
士兵的手背有很多抓痕,抓痕都沒有癒合的意思,有的地方深可見骨,並且裡面長出了藍色的纖維。
“什麼感覺?”
楊宗保仔細觀察了下問。
“又疼又癢,發作的時候,恨不得把肉給割了。”士兵額上青筋爆出,顯然是很想抓的。
“死亡的人在哪裡?我們去看看?”楊宗保終於放開了士兵的手。
“這邊。”士兵顯得很激動,楊宗保都能聽到聲音中的哽咽。
羣衆終於安靜了下去,因爲楊宗保的以身作則。
“我們會死嗎?zf不管我們了嗎?”但是還是有人跟在楊宗保和士兵的身後提出疑問。
“我不是來了嗎?”楊宗保微笑的迴應:“放心……”
肖軍遠遠的跟在後面,暗自握緊了拳頭,他和楊宗保真的很不相同,兩人之間還有段很長的距離。但是他不認爲自己是錯的。一個醫生不會保全自己,怎麼能去救人。
士兵名叫張斌,今年20歲,還有一年就退伍了,沒想到最後一次出勤就碰到這事,都沒敢和家裡說。本來以爲沒有希望了,可是現在楊宗保來了,所以重新覺得或許能夠活着下山。
“到了就是這裡。”
不用張斌說,楊宗保也知道。老遠舊文件一股子屍臭味。雖然氣溫零度以下,但是屍體腐爛是不可逆的,只能的延緩。
張斌所指的地方,是一個山洞,洞前的地上有很多蠟燭香臺還有燒過後的紙錢灰。
楊宗保從揹包裡取出口罩,把包交給張斌手底下的一個士兵,自己和肖軍摸着腰進去了。
洞口比楊宗保看起來的要矮上不少,所以只能貓着腰進去。本來以爲洞裡不會有光線,但是貓着腰走了十米之後,發現前面豁然開朗,來到一個天然的無頂的地方。
一百多具是體成金字塔一樣的壘起來,每個方向都有無數的手腳亂七八糟的伸出來,
每隻手腳上都有傷口和濃密的藍色纖維。
楊宗保不得已擡起頭,發現天空中的星星特別的明顯,空氣的純淨度毋庸置疑。在這個露天的平臺處,四周的岩石壁上都有火把作爲光源,光源不停的擺動,所以屍體堆的陰影更加的駭人。
感覺肖軍更加靠近自己,楊宗保笑了笑。沒有任何一個人面對這麼駭人的情景,還很淡定,當然也包括楊宗保。加上整個屍體金字塔都是藍色的,好像腐敗過後的綠色菌體一樣,所以在恐怖的基礎上跟家的詭異。
“啊……”肖軍突然在楊宗保的身後跌倒,發出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把楊宗保也給嚇了一跳。
“怎麼啦?”楊宗保回頭一看,肖軍面無血色,眼神都幾乎散了。
“骨頭,骨頭……”肖軍口齒不清的說。
楊宗保順着肖軍指着的方向看到了自己的腳底下。在自己的腳邊赫然是一個人類的頭骨。頭骨發黃,上面沒有一絲皮肉,除了七個洞意外,還有完好的牙齒。他剛纔就感到肖軍跌倒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到了自己腳底下,原來是個人類的頭骨。
“蛇,蛇……”肖軍連爬帶滾的跑遠了。
一條黑色的小蛇從另外一個頭骨的一個眼眶中鑽了出來,然後慢悠悠的游到深處去了。
楊宗保這才發現自己腳下的石頭裡摻雜着很多完整的,不完整的頭蓋骨和人體身上的各部分骨頭。
“這裡是山上的人處理各家死亡屍體的方式。”這個時候張斌也鑽了進來。
“天葬?”楊宗保問。
“嗯。”張斌扶起了肖軍。
“我看上面的屍體差不多都快被啄完了。”楊宗保從張斌手裡接過手電筒,往上一照,發現最上面的屍體已經殘缺了,要不是沒了大腿也不就沒了手臂,但是腦袋幾乎都是留着的。估計那麼大的腦殼,鳥類也咽不下去。
“嗯。”張斌無線的感嘆,可能是覺得自己不久之後也會成爲裡面的成員。
“鳥類有沒有感染的?”楊宗保突然問。
“呃?”張斌被問到了:“這個沒注意,但是好像沒發現。”張斌仔細的回想發現真的沒看到那隻鳥身上長藍色纖維的。
“那這種病是傳人不傳鳥?”楊宗保自言自語:“或者死了的人就不具備傳染性?”
“不會吧,村裡活着的動物也沒事啊。”肖軍總算恢復了鎮定。
“說得對。那就是傳人不傳動物。”楊宗保點點頭:“村裡有沒被感染的人嗎?”
“有,但是很少,都躲在家裡了。”張斌點頭。
“帶我去。”楊宗保說。
“好的。”張斌領着楊宗保從原路返回。
直不起腰的通道確實讓人很不安。
楊宗保從洞裡出來之後,發現洞口圍着很多人。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楊宗保笑着遣散衆人:“我來了就不會跑的。”
“大家休息去吧,身體重要。”張斌也跟着勸。
遣散了衆人,張斌帶着楊宗保走訪沒有被感染的人。
很快楊宗保就發現,沒有被感染的人之中以嬰兒爲多,而且剛出生的沒滿一個月的嬰兒幾乎沒有感染的,雖然總共也就4個新生兒。
“楊院長,你怎麼看?”楊宗保和肖軍在篝火邊就地紮營。
“不知道。根據傳染病的幾個分析,完全,沒有任何的頭緒,很詭異。”楊宗保拿着樹枝在地上胡亂畫着。
“楊醫生,是不是真的是外星人疾病啊?”張斌也陪着楊宗保他們:“要不就是屍毒?”
“怎麼說?”楊宗保好笑的問。
“因爲,我們家鄉啊,以前是棺葬的多,很多屍體上面都長白毛的。現在咱們這裡是長藍毛。我就想是不是屍毒啊。”張斌神秘兮兮的,顯得特別的可愛。
“不是。這麼說吧,你現在身上長的是沒有生命的東西,屍體上的白毛是有生命的,原則上來說和蘑菇差不多。”楊宗保往篝火裡添了下柴火。
“真噁心。”張斌並不認同。
“對了,我來多久了?”楊宗保問肖軍。
“4個小時。”肖軍準確的記得時間。
“我喝杯茶,腦子都不轉了。”楊宗保拿出了高壓鍋,做了個小竈,開始煮水。
很快高壓鍋就燒開了,楊宗保給自己泡了杯紅茶。
紅茶入口,楊宗保覺得自己胃裡一暖活了過來。
肖軍沒那麼高的要求,沒用高壓鍋,自己用軍用水壺煮泡麪。
楊宗保就啃了啃巧克力,席地睡覺。
正常人喝了茶肯定睡不着覺,楊宗保不是正常人,加上這幾天沒怎麼睡好覺,一倒地就暈了過去。
第二天楊宗保感覺有人不停的推自己,勉強睜開眼睛一看,是張斌放大的臉:“怎麼啦?”
“你看,你看……”張斌指着自己的手背說。
“怎麼啦?”楊宗保好不容易完全清醒,這纔看清張斌到底在興奮什麼。
張斌的手背上的藍色纖維已經開始脫落了,比前一天好了不少。
“你昨天什麼時候發現的?”楊宗保抓住張斌的手問。
“不知道,今天早上一睡起來就發現了。”張斌語氣之中也有些狂喜。
“是嗎?你暫時別吃東西。”楊宗保說完就去查看肖軍。肖軍還在睡覺不過總是在身上抓東抓西,有很多地方都破皮了,還是沒有醒。楊宗保突然了不好的預感——肖軍或許已經被感染了。而楊宗保伸出自己的雙手,除了有些髒以外還是非常素淨的,沒有一絲感染的跡象。
“楊醫生,怎麼回事?”張斌迫不及待的的問。
“不知道,讓我想想。”楊宗保起身,自己也沒敢吃東西,繞着村子開始轉悠。2000人的村子,說大不大,說下不小,轉下來也要2個小時。等回到篝火邊的時候,發現肖軍已經醒了,坐着發呆,蓬頭垢面,一瞬間老了十歲。
“怎麼啦?”楊宗保過去故意問,因爲不知道怎麼安慰。
“倒黴。”肖軍事到臨頭倒也沒那麼不堪,人倒是看開了:“楊院長感染沒?”
“沒。”
聽到楊宗保的回答,肖軍稍稍有些失望:“人還是不同的。”
“可能我們已經找到了方法。”楊宗保略微沉默了一下,開口了。
“什麼?”楊宗保的話也出乎了肖軍的意料。這還僅僅第一天,肖軍心想,楊宗保就能發現問題,難道真的是醫術高超?
看出了肖軍的懷疑,楊宗保沒說話,而是守着自己晚上堆起的小竈開始用高壓鍋燒水:“張斌聽着,馬上把所有的兵都集中起來,圍在我的周圍。不許有羣衆踏進一步。”
“什麼?”張斌以爲自己聽錯了。
“快去。”楊宗保此時也沒耐心解釋:“快去,服從命令。”
“是。”張斌這才招呼人去了。
“楊院長……”肖軍懷疑的問。
“你好好坐着別管了。”楊宗保繼續看着火。
很快張斌就把自己的兵全部帶過來了,圍着篝火,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