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亨利被楊宗保的舉動給逗樂了:“楊醫生不要爲你所謂的自尊賭氣。在我看來那完全是幼稚的做法。”
楊宗保倒是重新認識了一下身後看起來似乎非常的睿智的國王,那是州官放火百姓點燈的典型。
“抱歉。”楊宗保表情平靜,怎麼看也不像是鬥氣的樣子。
可是楊宗保話音剛落,大門就被人給堵上了。顯然屋子裡的人並不想讓他們走。
“楊先生,你還有什麼條件?”在亨利的心裡沒有達不成的協議,只是條件有沒有給夠。
“我在想像東勝和尚那樣的高僧爲何獨獨對你不太放心?”楊宗保沒有急於回答亨利的問題,而是談起了東勝的事情。
“你什麼意思?”亨利眯起了眼睛,眼角的魚尾紋乍現,頓時顯出了幾分歲月的痕跡。
“您爲什麼改變主意呢?”楊宗保反問。
“當然是東勝大師據理力爭,我覺得有理,同意給你一次機會。”亨利充分展現着優越感。
“恐怕不是吧。”楊宗保也不是癡傻之人,爲什麼東勝和尚昏迷之前沒有說可以簽約,而在他甦醒之後才告知他一切已經談成?雖然常人會被這消息給衝昏頭腦,但是楊宗保卻能發現這裡面的怪異之處。他可以大膽猜測一下,亨利和東勝和尚之間肯定達成了某項協議,而這項協議的內容和東勝和尚的身體有關。
“哦?”亨利對楊宗保的話感興趣。
“這幾日我想了很多,其實你並不是我唯一的選擇,而且不是最好的選擇,你除了有錢什麼都沒有。這個國家沒有文化底蘊,短時間不可能有長足的發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的國家現在就是這樣一種狀態。墾丁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你以爲自己擅長舞袖?咱們心裡都清楚。加上你出爾反爾,陰晴不定,和你這種人合作無異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聽到楊宗保如此肆無忌憚的指責自己,亨利的臉色十分的難堪,青紅交替。
朝陽移到了楊宗保的身後,縮在袖子裡的雙手,握住拳頭準備着,如果現場有動靜的話,會立刻解決擋在門前的警衛,衝出一條生路。
“這麼說,楊醫生是不準備和我們合作了。”亨利的語氣已經不善了。
“不錯。你不夠資格。還有一點我們是平等的。我不是你的臣民,麻煩對我客氣點。你不是世界之王,不是我的國王。”楊宗保已經受夠了亨利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對從小就接受人和人之間是平等的教育的他來說,亨利只是個土豪而已。可笑他還曾經認爲對方的思維已經達到了很高的程度,可以進行溝通。
“你已經找好了下一個合作的人?”因爲楊宗保的態度,亨利只能認爲他找到了更好的合作者。
“沒有。但是我相信除了你,無論哪個國家都會毫不猶豫的參加我的計劃。而你已經放棄了曾今的機會。”楊宗保表示抱歉。
“你們不能走。”亨利臉色一邊:“帶楊先生下去休息。”說完也不管楊宗保的態度,擺擺手。
就在朝陽緊繃着身體即將動手的時候,肩頭被楊宗保按住了。朝陽放棄了動手的打算。
兩人被警衛帶到了一間房間。
“爲什麼要留下來?不是已經決定放棄了嗎?”。朝陽在關上房門之後立刻問。
“我們走不掉的,所以還不如讓自己舒服一點。”楊宗保看得很清楚。如果沒有外援,他是無法從這個國家逃脫的,所以還不如順從一點,免得受苦。楊宗保可不是那種自討苦吃的人。
……
書房裡,哈里森從隔間走了出來。剛纔他一直躲在裡面聽着。
“你這朋友膽子真大。”亨利還在爲楊宗保的態度憤憤不平,那句世界之王傷了他的自尊心。
“楊宗保說的沒錯。”哈里森沒有先前那般在亨利面前畏畏縮縮了。楊宗保給了他很大的啓發。
“哈里森,你說話也太放肆了。”亨利敏銳的發現了哈里森的不同,他的這個唯一的兒子開始有了變化。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父王丟失了機會。”哈里森一點也沒有做兒子的自覺,胳膊肘完全往外拐。
“你以爲我是心甘情願和他合作?”亨利突然怒吼:“從來只有我威脅別人,沒有別人威脅我的。你看看那個楊宗保幹了些什麼?對我如此的不恭敬?我還要和他合作?我和他之間什麼關係?一個平民竟然在我面前指手畫腳?開什麼玩笑?置王室的尊嚴何在?”
“父王,你忘記了東勝大師的預言?”哈里森平靜的提醒。
“你以爲我相信?”亨利愈加的不高興。
“可是都成了事實。”哈里森慢慢的說:“東勝大師現在閉門不出。父王也該遵守諾言。”
“現在不是我不遵守諾言,是楊宗保那小子不肯和我合作。”亨利暴跳如雷,書桌上的東西被掃了一地。
“我再去爭取。”哈里森說完行了個禮,就走出了書房。
亨利頹然的倒在椅子上,臉上表情變幻莫測。
……
朝陽和楊宗保都是安靜的人。楊宗保不開口,只是望着窗子外的院子發呆。而朝陽則看着楊宗保發呆。雖然看着楊宗保,但是朝陽的眼裡可沒有楊宗保的影子,朝陽竟然是徹徹底底的在發呆。
砰砰砰……
房門響了。
朝陽跳下沙發去開門,動作如同脫兔一般迅速。
哈里森對朝陽微微頷首,走了進來。
楊宗保沒有回頭,他已經從窗子玻璃裡知道了來人是誰。
“楊醫生。”哈里森行了個大禮:“我代表父王向您賠罪。”
“……”楊宗保沒反應,只是覺得窗戶裡的哈里森動作有些好玩。
哈里森見楊宗保沒讓自己起來,只能夠尷尬的自己起來:“我的來意想必先生已經知道了。”
“嗯。”楊宗保現在一心二用,正在幫院子裡灌木圍成的迷宮找出路。
“我們很有誠意,請楊先生能夠改變主意。”
“不是我改變主意,是你的父王不可靠,如果換一個對象我會很樂意的。”楊宗保終於回頭了,目光灼灼的看着哈里森:“我們曾經同生共死過,所以如果合作對象是你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這……這不可能……”哈里森驚訝的看着楊宗保:“我是個神父……”
“你是個神父,但是你也是這個國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楊先生,這話不能亂說。”
楊宗保的話像是開啓了潘多拉魔盒的蓋子震得哈里森心神不寧。
“你可以給這個國家帶來更加光明的前途,何樂而不爲呢?你的父親除了透支這個國家的資源還能做什麼?本來他更加應該爲國家考慮的。可是現在你看看20年來,這個國家變成了什麼樣子。外表的先進和實際上的落後並存。在高樓林立的城市裡有多少文化被保留了下來?如果可以形容的話,這個國家丟失了自己,變成土不土洋不洋的怪物。而你的父親似乎很樂意看到這點。他以爲徹底轉變成西方世界的模式就能生存下去?20年前發生了什麼?他沒死,東勝和尚閉門不出。你父王表面上看起來是成功了。他以爲只要足夠先進他就能成功,甚至有些想效仿r國,所以纔會讓你去刻意的拉攏機會。可是他沒有看到的是r國根本就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國家。它有米國的駐軍,難道你父王也想有別國軍隊踏上你國的土地?國將不國?”楊宗保如同惡魔一樣慢慢的引誘着哈里森動搖內心。
“你別說了。反正我是不會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哈里森嚴詞拒絕。
“那東勝和尚是誰?”
“你說什麼?”哈里森一副非常吃驚的樣子,似乎被楊宗保突然提出的問題弄得措手不及。
“……”楊宗保不願意和哈里森打啞謎,所以再次沉默了。
哈里森見好不容易開的話題還沒聊起來就被關上了。但是楊宗保提的那是也太大逆不道了。
“難道就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哈里森懇求道。
“和你合作我會很樂意。”這是楊宗保最後的底線。
“我……”哈里森無話可說,被朝陽請出了房間。
“少爺……”朝陽關上門後問:“你不怕……”
“怕什麼?花和尚來了。”楊宗保看着窗外天空中,高高飛起的脫了線的風箏——花和尚還是來了。
“他?”朝陽皺了皺眉頭,不贊同道:“太亂了。”
楊宗保揉揉朝陽的腦袋:“又沒讓你和他接觸。”
“哦。”
……
從楊宗保的房間出來,哈里森這纔想起自己完全沒有掌握對話的主動權,似乎還沒說什麼就被推了出去。不過這也不怪他,實在是楊宗保拋出的問題太讓人招架不住了。東勝和尚的事情是怎麼傳到他耳朵去的呢?可是不管如何,哈里森從來沒有想讓歷史重演。
……
書房裡有人像亨利報告了一些。
亨利一直處於緊張狀態。七天前,就在這裡,他的面前,東勝和尚向他展示了傷口,並且自殘七刀表決心之後,亨利心裡就一直有個疙瘩。明爭暗鬥了那麼多年的東勝和尚說抽身就抽身,是不是有什麼底牌是他不知道的?亨利爲此一直焦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