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不咎?”燕驚寒冷哼了一聲,看向百里川的鳳眸中寒星點點,“本王做的最大一件錯事就是沒有早日認清你的真面目!若需別人原諒的話也只需我翎兒的原諒,本王真不知道爲何要你的‘既往不咎’,本王看你就是恬不知恥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百里川現在在燕驚寒的心中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對他的敬重和師徒之情早已被他的欺騙利用不擇手段磨得一乾二淨,他恨不能把他千刀萬剮,自然是句句刀鋒!
聽燕驚寒如此說他,百里川臉上的笑意慢慢斂了起來,他是他的徒弟,他竟然敢如此說他,實在該死!
“驚寒,你不要忘了,你還有三日的藥沒有服用,少了這三日,前四日的藥也就算白費了,如果你現在跟我回去,爲師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繼續讓你服完剩下的三日藥,否則的話,爲師就把那三日的藥給毀了,孰輕孰重,爲師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m舞若小說網首發)”
百里川話音剛落,藍翎和燕驚寒就見百里川站的地方一股白煙快速升了起來,待白煙散去,百里川已經不見了蹤影。
藍翎急忙往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百里川,但藍翎知道百里川一定就在他們的附近,他們看不到他,他一定能看到他們。
敵暗我明,這可不妙!
而百里川的那一番話更是讓藍翎越發地不安,急忙伸手探上燕驚寒的脈搏,見燕驚寒的身體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藍翎心中有些疑惑。
“夫君,他給你吃的是什麼藥?”藍翎眼睛不停地注視着四周,貼着燕驚寒的耳邊問了一句。
燕驚寒劍眉緊鎖,他不得不承認百里川抓住了他的軟肋,他急切地想給翎兒做母親的權利,但這必須倚靠百里川給他服用的藥,如果他不按他說的做,那麼就意味着他放棄了讓翎兒做母親的可能。
燕驚寒當然也想過他和翎兒聯手從百里川身上把藥搶過來,但此時此刻,在百里川有備而來的情況下,這絕對是一種奢望,再說,以他的老殲巨猾,他也不可能把藥帶在身上。
燕驚寒知道,他這一次如果妥協了跟他回去,翎兒不但會有危險不說,他以後想脫離他的掌控更加的困難。
一時間,燕驚寒陷入了兩難的選擇。
“夫君,他到底給你吃的是什麼藥?”見燕驚寒遲遲沒有出聲,藍翎有些急了。
“那種藥可以治癒好我的身體,讓我們能有自己的孩子。”
燕驚寒緊緊地握住藍翎的手,他做夢都想讓翎兒能做成他們孩子的母親,但權衡之後,燕驚寒知道這一次的機會恐怕要失之交臂了,因爲,他不能跟翎兒分開,他不能讓她有一絲危險,若他們都深陷囹圄,根本就沒有孩子一說,燕驚寒眨眼間已經在心中做出了選擇。
“夫君,我只要你!”藍翎在燕驚寒的手心寫下了幾個字,漂亮的剪水秋眸中帶着無比的堅定,該說的,她以前都說過,在她心中,燕驚寒永遠都是第一位,有沒有孩子她並不是十分在意,此時此刻,她更不會拿燕驚寒的安危去換取有孩子的可能,她只要他平安地陪在她身邊,這就足夠了。
“我明白,我們就給他來一招將計就計。”燕驚寒也在藍翎的手心寫下幾個字。
“好。”
二人定好了主意,藍翎一把抱住了燕驚寒,貼着燕驚寒的耳邊道:“夫君,我不同意,我不要你去冒險!”
藍翎知道,憑百里川的功力,他一定能聽清楚他們所說的話,而他們也就是要讓他聽到。
“翎兒,我不想失去這一次機會,我更不想這一生都留有遺憾,翎兒,相信我,等服完了藥,我一定能脫離他的掌控,等一下,我拖着他,你趕緊走,到軍營裡去等我。”燕驚寒亦是貼着藍翎的耳邊道。
“不行,我要你跟我一起走。”藍翎死死地抱着燕驚寒,說話的同時也在仔細地聆聽着周圍的動靜。
“乖,聽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放心,我一定會沒事的。”燕驚寒柔聲安撫着藍翎,眸光不時地在周圍穿梭,尋找百里川藏身的地方。
“好了,時間到了,你們也該商量完了,驚寒,爲師知道你一定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看着一股白煙過後,百里川又突然出現在大樹底下,藍翎的眸光沉了沉,這混蛋的武藝已經出神入化,想重傷他恐怕並不容易。
“那是自然,但你要保證讓翎兒離開。”燕驚寒故意提出了一個條件。
“好,爲師可以答應你。”百里川笑了笑,又看向藍翎道:“你可以走了,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樣。”
“笑話,我走不走還要你來說了算?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藍翎一臉鄙夷,輕輕掃了百里川一眼,對燕驚寒道:“夫君,我們走!”藍翎說着拉着燕驚寒就要飛身離開。
“翎兒……”燕驚寒欲言又止,但身體遲遲未動。
被藍翎如此諷刺,百里川眸光頓時一沉,迅速飛身而起,就要去抓燕驚寒的手腕,藍翎見機會來了,快速轉動手腕,七根九玄鍼直刺百里川的幾處要穴!
“自不量力!”百里川冷哼了一聲,猛地一甩衣袖,七根九玄鍼瞬間便掉轉了方向直刺藍翎而去!
與此同時,燕驚寒見百里川靠近,燕驚寒手瞬間變成了掌,一掌帶着雷霆之勢劈向了百里川的胸膛!
“雕蟲小技!”百里川又是輕蔑地哼了一聲,身形一閃躲過了燕驚寒出其不意的一掌,見狀,燕驚寒心中一陣暗惱。
而就在這時,燕驚寒突然注意到在他的面前的樹丫上有一個鳥窩,隱隱還能聞到鳥窩裡鳥屎的臭味,燕驚寒頓時眸光一閃!
燕驚寒向來知道百里川愛乾淨,而昨日楚楚又提醒過他百里川太愛乾淨可能就是他的一個弱點,而此時他正好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他這個弱點!
想到這,燕驚寒見百里川飛身回來了,快速揮出一掌,把鳥窩打向了百里川,鳥窩四散開來,鳥窩裡的鳥屎更是四處亂飛,百里川沒有想到燕驚寒會有這麼一招,慌忙躲閃,但還是被一些鳥屎濺到了身上,百里川一陣惡寒,沒做多想,就要扯去自己身上的月牙白錦袍。
與此同時,藍翎避開了自己的九玄鍼,趁百里川分神之際,和燕驚寒一道對百里川前後夾擊!
電光火石間,燕驚寒一掌拍中了百里川的前胸,百里川一口血頓時噴灑了出來,身體迅速向地面上墜去。
燕驚寒和藍翎準備趁勝追擊,不想帶着寒光的箭雨再一次鋪天蓋地而來,數以千計的死士快速圍攻了上來。
燕驚寒心中有些不甘,沒有能把百里川一掌斃命,但看着眼前的情形,只能先撤。
藍翎的想法也是如此,先保全他們自己的性命要緊,找百里川報仇以後有的是機會,爲此,二人快速往遠處掠去。
陽豐山山勢險峻,到處都是叢林,此時又是晚上,月光被大樹遮得時有時無,再加上後有追兵,藍翎和燕驚寒都沒有太注意他們所前往的方向,等他們猛然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陽豐山一處懸崖的邊上。
藍翎心中有些暗惱,是她拉着燕驚寒往這邊跑的,不想卻把他帶進了“溝”裡。
“夫君,我不知道這裡是懸崖。”看着數百名死士已經開始圍了上來,藍翎絕美的小臉上一臉的歉意,想不到重傷了百里川,他們卻被懸崖攔住了去路。
燕驚寒笑了笑,緊緊地握住藍翎的小手,“沒關係,只要和我的翎兒在一起,即使是到了地獄門口,我都不懼怕一分。”
燕驚寒話音剛落,“拍,拍”,響起了兩道拍手的聲音,緊接着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一個飛身站到了那羣死士的前面,對那羣死士做了一個“停”的手勢。
看着那名侍女,燕驚寒鳳眸眯了眯,他清楚地記得楚楚是讓她幫她做的棉墊子,當時他和楚楚都認爲她不是一般的侍女,此時看着她的身手,燕驚寒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
“百里瓊花。”藍翎也猜了出來,心中不由地反思,她還是低估了百里川的能力。
“藍翎,我們也有些日子不見了,想不到你還記得我,真是讓我受*若驚!”百里瓊花的眸光慢慢從燕驚寒的身上掠過,移到藍翎的身上,同時伸手慢慢地從自己的臉上拂過,她的臉頓時恢復了容貌。
“對於想搶我夫君的女人,即便她化成了灰,我都會記得,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藍翎笑了笑,雖然再往後一步就是萬丈懸崖,但藍翎渾身依然散發着一貫的從容淡雅。
“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看着藍翎臉上淡淡的淺笑,百里瓊花覺得異常的刺眼,心中一股莫名的怒氣慢慢地升了起來。
“死有什麼好怕的?能和夫君做了這個長時間的夫妻,我早就知足了,倒是你,苟且偷生,永遠只能活在黑暗裡!就你這樣的女人也來肖想我的夫君,完全就是癡心妄想!”
對於百里瓊花這樣的女人,藍翎可不會顧及她的什麼顏面,敢搶她夫君的女人就是送上門找死的!
聽了藍翎的話,百里瓊花不由地想到了她要對百里川付出的代價,臉色頓時一陣白一陣紅,看向藍翎的眸光更是帶上了吃人的味道,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戳她的痛處,她一定會不得好死!
“藍翎,你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能,我告訴你,這懸崖下面是一個深潭,這個深潭有一個別名叫‘地獄潭’,地獄,你應該明白它的意思,這地獄潭嘛,掉下去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着出來,不管這人的武藝有多麼高強,掉下去照樣去見閻王,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乖乖自廢了武功,束手就擒,二是自己跳下去,快點,選吧。”
一想到這一次不管藍翎怎麼選擇,她都得死,百里瓊花的心中頓時舒服了,臉上更是浮出了得意的淺笑。
聽百里瓊花一說,藍翎頓時明白這些死士爲何要把他們堵到了這裡,看來就是想讓他們插翅也難飛的。
至於這地獄潭爲何人掉下去後不能活着出來,藍翎猜測可能跟它的水質有關係,若是它裡面有吃人的動物的話,也不可能沒有一人逃脫。
對於有毒性的東西,藍翎並不懼怕,因爲她一出生,雲一大師就給了她二十年的功力護體,這也就是她爲何中了九毒丹依然能安然無恙活了十六年的原因,她的身體不懼怕任何有毒的東西,不管那地獄潭的水有什麼毒,她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燕驚寒並不能百毒不侵,她不能讓他冒險!
燕驚寒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見藍翎看他,不用問都明白藍翎想對他說什麼,隨即道:“翎兒,不論是天堂還是地獄,我都會和你生死相隨!”
“夫君……”
藍翎還想勸阻,但剛出聲便被燕驚寒打斷,“翎兒,我意已決!”
說完,燕驚寒突然朝着百里瓊花劈出了一掌,趁着百里瓊花閃身之際,拉着藍翎快速跳下了懸崖,待百里瓊花奔到懸崖邊上的時候,只看到兩道人影快速下墜,緊接着就聽到“撲通”兩聲落水的聲音,百里瓊花頓時癱坐在了地上。
“師兄……”
百里瓊花失聲痛哭,她愛了她師兄這麼多年,她天天都在做夢能嫁給他做他的女人,而如今她卻被自己給逼死了!
不!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死士們慢慢散去,懸崖邊上只有百里瓊花嗚嗚的哭聲和呼呼的風聲。
……
楚楚睡夢中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猛然驚醒,睜開眼睛往四處看了看,就見在她不遠處的巖壁上趴着一條蛇,嘴裡鮮紅的信子不停地抖動着。
“蛇!”楚楚一聲驚呼,快速站了起來,衝到慕容笑塵的身後,一把抱住了慕容笑塵的勁腰。
楚楚在現代的時候最怕的動物就是蛇,她一看到蛇就感到渾身汗毛直豎,每每這個時候她總要找一個人保護她。
雖然此時她已經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弱女子,但依然改變不了她對蛇的害怕,也沒有改變她找一個人保護她的習慣。
而此時,洞裡除了她自己就是慕容笑塵,楚楚毫不猶豫地把慕容笑塵當成了她的護花使者。
但慕容笑塵可不樂意,看着楚楚又像章魚一樣扒在他的身上,劍眉早已擰成了一團,這個女人真是可惡之極,動不動就抱他,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放手!”慕容笑塵沉聲開口,因爲楚楚這一次是從他的背後抱着他,而她又懷着孩子,他不能把她甩開,又不想碰到她的手,只能讓她自己放手。
“有蛇!我害怕!”楚楚不但沒有半點鬆手的意思,反而收緊了手臂,把小臉緊緊地貼在慕容笑塵的後背上,渾身更是不停地瑟瑟發抖。
“你武藝又不弱,一條蛇而已,有什麼好怕的?”慕容笑塵轉過頭看了看趴在巖壁上的那條蛇,見它也只是一條普通的蛇,毒性並不強,他不明白楚楚爲何要這麼害怕,憑她的武藝還斬殺不了一條蛇?
“我就是害怕,你趕快把它給我弄走!”楚楚不敢擡眼,緊接着加了一句,“等你把它弄走了,我就放手。”
慕容笑塵一陣氣惱,這女人連一條蛇都怕,竟然還敢跟他談條件,真不知道她是膽大還是膽小,或者是他對她太好了,讓她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
慕容笑塵雖然心中氣惱,但他確實能清楚地感覺到楚楚真的是在害怕,便也不再爲難她,快速揮出一掌,巖壁上的蛇瞬間落到了地上,身體冒着煙,發出一陣烤肉的味道。
“讓你把它弄走,你幹嘛把它弄下來?”楚楚雖然把臉藏了起來,但她能聽到聲音,聞到味道,她知道蛇是死了,但蛇的身體掉在了洞裡,還變成了烤蛇。
一想到這些,楚楚頓時放開了慕容笑塵,蹲在地上,一陣乾嘔。
看着楚楚一副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模樣,慕容笑塵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
慕容笑塵一點都不知道女人懷孕後會有何反應,他以爲楚楚是被蛇嚇到了。
楚楚乾嘔了一會,什麼也沒有吐出來,站起來,看向慕容笑塵道:“慕容,寶寶說他也害怕蛇,讓你保護他。”
聞言,慕容笑塵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楚楚,這女人不會被一條蛇給嚇傻了吧?她的孩子還在肚子裡就會說話了?開什麼玩笑!
慕容笑塵轉過身,不想理會楚楚,她的孩子即使在肚子就會說話,但憑什麼讓他保護他?他又不是他爹,他應該去找燕驚寒保護他纔是。
楚楚抿了抿脣,擡腳來到慕容笑塵的前面,瞅着慕容笑塵,“慕容,我說的是真的,我們母子連心,我害怕,他能感應得到,他害怕,我也能感覺得到,現在,在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你不保護他,誰保護他?再說,是你自己說要保護好我們母子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楚楚的話讓慕容笑塵頓時一噎,他隨口的一句話被她當成了令箭,不時地拿出來在他面前晃兩下,而且還堵得他啞口無言,慕容笑塵心中一陣氣惱。
慕容笑塵無法,只能開口道:“好吧,你說,他讓我怎樣保護他?”
“把那條蛇弄走,不要讓他再看見它。”楚楚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那條死蛇,不把那條死蛇弄走,她根本沒法睡覺。
他在你的肚子裡,他能看得見嗎?
慕容笑塵在心中說了一句,也懶得跟楚楚理論,快速走到死蛇的跟前,雙手用功,一道赤色的光亮快速把死蛇包裹了起來,“噼裡啪啦”的聲響過後,死蛇變成了一堆灰燼,慕容笑塵再一揮手,灰燼紛紛落到了巖壁的下面,和巖壁的顏色混爲一體,再也看不出一絲蛇的樣子。
“好了。”慕容笑塵淡淡地說了一句,便不再理會楚楚,繼續研究着這個洞,想找出出去的辦法。
楚楚自然聽到了響聲,也聞到燒焦的味道,猜想慕容笑塵八成是把蛇變得了灰燼,聽慕容笑塵說好了,慢慢轉頭看了看,確實沒有看到死蛇了,心慢慢放鬆了下來。
被蛇嚇了一下,楚楚也沒了睡意,看了看慕容笑塵沉思的背影,片刻後,楚楚走到慕容笑塵的跟前,抿了抿嘴,還是開口道:“慕容,謝謝你。”
慕容笑塵沒有想到能從楚楚的嘴裡聽到兩個“謝”字,不由地一怔,片刻後,纔出聲,“不必。”聲音並沒有什麼溫度,說完,慕容笑塵便轉過頭繼續看着巖壁。
“慕容,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楚楚看着慕容笑塵的側臉,突然問了一句。
“什麼問題?”慕容笑塵依然看着巖壁,隨口接了楚楚的話。
“如果有一天,有一個女人不小心有了你的孩子,但你並不喜歡這個女人,你會怎樣對待這個女人和她的孩子?”
一聽,慕容笑塵突然笑了一下,“楚楚,你這是在說你和燕驚寒嗎?”
楚楚強忍着一掌把慕容笑塵拍暈的衝動,道:“你不用管我說的是誰,你只要回答我,你若是這個男人,你會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當然是把她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