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宗義轉身的那一刻,眼底掠過一抹陰鷙的冷芒。
他走到儲藏室門口,打開門時,手裡多了一根繩子。
姜淶見狀,愣了下,隨口問道,“三叔,你拿繩子來做什麼?”
“既然是人質,總歸還得有些人質的樣子。”姜宗義看着他們倆,臉笑容慈祥得瘮人,“小淶,亦寒,恐怕要委屈你們一下。”
姜淶臉色不由一變,“三叔,一定要綁着嗎?大家都是熟人,還是親戚,這麼做好像有點兒不近人情吧?”
姜宗義嘴角雖然勾着,但是眼裡卻不見絲毫笑意,“人情都在剛纔的早餐裡,別浪費時間,也別逼三叔對你動粗。”
姜淶知道他沒什麼耐心,側目看了眼姜亦寒,又道,“這樣吧,你綁我好,亦寒他身體不適,不要綁他總可以吧?”
姜宗義順着她的目光朝姜亦寒看了一眼,望着他骨瘦如柴的身形,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同意了,“可以。”
姜淶也沒有再跟他討價還價,將兩隻手交握在一起,遞到他面前。
撇了撇嘴巴,她一臉天真無邪地對姜宗義道,“三叔,別綁太緊,我嫌勒得疼。”
姜宗義知道她鬼點子很多,嘴應着‘好’,可是手卻絲毫沒有放鬆。
等把她綁好,姜宗義連看都沒有看姜亦寒一眼,便扯着繩子拉姜淶出去。
姜亦寒看着姜淶手腕五花大綁的繩子,放在牀墊的手不由攥緊。
在姜宗義的眼裡,他不過是個毫無威脅的病號,根本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所以,綁不綁他,也沒有多大的差別是嗎?
姜宗義走出門口後,見姜亦寒依然坐在牀墊沒動,便再次催道,“你動作快點兒!”
姜淶見他對姜亦寒兇巴巴,瞪着一雙大眼睛維護道,“急什麼?他身體不舒服,慢慢來怎麼了?”
姜宗義眼神輕閃了下,隨即又恢復笑臉,“小淶說得很對,不過你父親已經到了,爲了避免他等得着急,我們先過去。”
“好啊。”姜淶很爽快地答應了,跟着他往院子方向走,走之前還扭頭對儲藏室裡的姜亦寒說道,“你身體要是不舒服晚點兒再出來,沒事兒。”
姜亦寒回了她一個微笑,溫聲道,“好。”
等他們離開,儲藏室裡只剩下他。
沒有人注意到他臉色有些發白,左胸膛裡的那顆心臟也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身爲男人,在這種時候,明明應該站出來保護姜淶,可是因爲這個破身體,他只能窩囊地躲在她身後。
這種感覺,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她這麼保護他又有什麼用呢?
他這樣活着,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無助,痛恨,絕望,然後心如死灰!
擡手,他的拳頭用力砸在牀墊,當骨節處砸到一個硬物時,他怔住了。
隨即,用力把牀墊掀開。
那把被藏在這裡的手槍,在暗淡的光線裡泛着冰冷的金屬光澤。
姜亦寒雖然沒有碰過真槍,可是姜淶謊稱這把槍是假的,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他身體生了病,可是腦子依然清楚。
這槍無論是外形還是,抓着的手感,根本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