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園,風風雨雨。蘇青芷不太關心,以蘇鎮磊和唐氏這樣扯不斷的夫妻關係,風雨越大,他們夫妻的手,牽得越緊。
長房小妾生病,蘇鎮磊夫妻爲她請大夫看病,蘇鎮磊親自探望她一次,這小妾還是病了大半個月。
等到蘇青芷偶然再見她,那位小妾身姿更加纖細。她走路,腰,還是扭着,只是因爲太瘦了,少了獨有的美態。
她見到蘇青芷的時候,她佷快避讓到路邊候着,那舉止特別的溫順,那小眼神裡滿滿防備警戒。
蘇青芷眼神掠過作得有些過了一些的小妾,她不在意住前走。
她又不是她的父親蘇鎮磊,天性裡憐香惜玉,不管什麼樣的人,只要觸碰到他憐憫的點,他都想去護一護。
蘇青芷是走過路過不回頭的人,她也沒有那份好奇心,自然不會有多的心思,去憐惜不值得的人。
小妾眼神兇狠的瞪着蘇青芷背影,常順無意當中回頭來,被她的眼神驚了驚。
常順低聲跟蘇青芷說:“小姐,二姨娘看你的眼神好嚇人。”
蘇青芷沒有回頭去,有些人的想法,不能按一般人的想法去猜。
那小妾不管她如何的想對付蘇青芷,只要有蘇家老大人夫妻和唐家人在,小妾的想法只能是想法。
蘇青芷神態平靜跟常順說:“你們避着她們一些,她們不敢真的對我做什麼。”
蘇青芷伸手撫一撫頭上的銀花步搖,她可是花了心思在上面,現在看來,暫時是無用武之地。
蘇青芷到主院時,她進蘇家老夫人的房,蘇家二小姐瞧見她,輕舒一口氣說:“小九,你再不來,我都要去接你了。”
蘇青芷很奇怪蘇家老夫人不在房裡,她望着蘇家二小姐說:“二姐,祖母不在?”
蘇家二小姐笑眯眯瞧着蘇青芷,一臉歡迎你來問我的神情。
蘇青芷別開頭去,低聲說:“那我現在先去找哥哥說話,我都有好些日子不見哥哥了。”
蘇青芷是說走就走的人,蘇家二小姐拉着她的胳膊說:“那你先陪二姐一會吧。”
蘇青芷一臉考慮神色跟她說:“二姐,我和你,平時湊不到一處說話。”
蘇家二小姐急了,說:“你這個實心眼,你在這陪我一會吧。你哥哥又不會亂走,只會在他院子裡看書。”
蘇青芷瞅着蘇家二小姐的神色,她大約是想尋一個說話的伴,她湊巧碰上了。
再說,這些日子蘇家二小姐時不時跟她說一些事,蘇青芷都不曾外傳過。
蘇家二小姐見蘇青芷在小凳上坐下來,她歡喜挨着她坐。
她輕聲說:“眼下,我覺得我和你同命相憐。我呢?母親勸我緊跟在祖母身邊,多跟祖母學一學爲人處事。
父親認爲我常回去,會影響到我跟祖母學習的心思,一個月,只許我回五次。”
蘇青芷笑而不語,她和蘇二小姐在各自父母心裡的地位不同。
蘇家二小姐這時候瞧見她的神色,突然不想去評說蘇青芷的什麼事。
她笑着說:“小九,你一定能嫁進好人家。”
蘇青芷瞧見她眼裡的誠意,她笑着說:“二姐如此說,我信二姐的話。”
蘇家二小姐再一次肯定點頭說:“小九,你看大姐就嫁得不錯。”
蘇青芷因她的話,想起蘇青葙夫家的事情。
蘇青葙新婚一月後,粱家老大人夫妻相生病,聽說病的重。
蘇青芷跟着蘇家人一塊去過樑家,只是她年紀少,主人家好意擋了擋,她是沒有見過病人。
只是她在來見樑家老大人夫妻院子的路上,見到一處院子,從那敞開的院子門,瞧見院子裡的人,正在張羅着掛紅綵綢,分明是在佈置喜房的樣子。
蘇青芷只是看過記了記,她瞧見蘇青葙那明顯瘦了的臉,她過去輕捏一捏她的手,叫:“姐姐。”
在近處,她瞧見蘇青葙眼神明亮,分明在樑家不曾受苦的樣子。
蘇青葙年輕小婦人裝扮,笑着招呼孃家人。唐氏悄悄問:“家裡有兩個病人要服侍,累嗎?”
她輕搖頭低聲說:“這邊的祖父祖母一樣很是慈愛,就是病中,都非常體貼周邊人。”
唐氏安心下來,樑家這麼多人,是不會太累着新媳婦。
蘇青芷想着樑家的人和事,她輕聲跟蘇家二小姐說:“我姐姐不容易,她夫家人多事不少。
喜事一樁接一樁,姐姐那樣的人,也不會閒着,只怕要做的事情多,她會很辛苦。”
蘇家二小姐瞧着她說:“姐姐只是身體累,她的心又不累。等姐姐在夫家平順過了這一陣子,姐夫是一個知事的人,他一定會對姐姐好。”
蘇青芷眼眸閃亮瞧着蘇家二小姐,她的臉泛起紅色,她伸手遮了遮蘇青芷眼前,略有些嬌嗔說:“近來祖父常尋祖母說話。
我無人說話,跟你一個小孩子說得再多,你也不懂。”
蘇青芷自然不會跟她直言,她其實懂她話裡意思。
她向着蘇家二小姐笑着說:“二姐姐心地好,你跟我一樣,都盼着姐姐好。”
蘇家二小姐輕點頭說:“自然盼着大家都好。你三姐姐親事不順,她一天不定下親事,我都不敢單獨和她說話,怕無意當中一句話刺激她,到時候,我下不臺。”
蘇青芷好奇的瞧着她說:“二姐,三姐親事有眉目嗎?那家人有迴音嗎?”
“噓噓”蘇家二小姐連噓好幾聲之後,她輕拍胸,追問:“這事,你跟旁人說了嗎?”
蘇青芷伸手捂嘴搖頭:“我聽二姐的話,誰也沒有說。”
“你沒有跟你八姐姐說悄悄話?我聽說,你們現在特別親近。”
蘇青芷搖頭感嘆:“二姐姐,八姐還是一個孩子,她不懂大人的事。再說,事還沒有定下來,有什麼好說的。”
蘇青芷覺得蘇家三小姐這門親事,十有八九能成事。
蘇家二小姐一臉好笑神情瞧着蘇青芷,她自己還是孩子,竟然臉不紅心不跳說年紀大的人。
“小九,我記得你比小八年紀小上幾月。”蘇家二小姐誠意提醒蘇青芷。
“二姐姐,我比八姐要早熟,她玩的都是我早不玩的無趣玩藝兒。她是我堂姐,她尋我玩,我一定會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