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芷聽蘇家二小姐說三房那裡成了空宅子,一家人全跑去給蘇家三小姐送嫁。
蘇青芷頓時覺得蘇家三房果然不是尋常人,走的也不是尋常路。
有關蘇家三房的事情,因爲不在眼前,反而多添了許多的猜想。
等到蘇青芷有一天接到三個庶妹們遞來的書信,她更加是一臉懵懂的神色,她幾時和她們是那般親近的關係,可以私下裡互通錢財?
蘇青芷默默的把收到的信轉交給蘇鎮磊,面對蘇鎮磊不耐煩的神色,她淡定的說:“父親,她們向我這個嫡姐開口求助,只是她們從來不知道,我手裡沒有存過銀子,我幫不了她們。”
蘇鎮磊原本以爲蘇青芷是到他面前來討好,還故意用書信方式開頭,只覺得她年紀不小了,可那心思也跟着增長。
然而蘇青芷的話,讓蘇鎮磊不得不伸手把信接過來,他低頭打量信皮,再拆信來看。
片刻之後,他的臉紅了又青,蘇青芷緩緩行禮退開去。
他們父女之間的事情,她是無權過問。
何況蘇鎮磊待三個庶女歷來比待她好,那三人收到過他給的禮物,而她從來不曾收到蘇鎮磊的贈禮。
她和她們從來不曾有機會姐妹情深過,如今一別之後,大家兩兩相忘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蘇青芷打從心底是不太相信蘇鎮磊的處事方法,然而她和唐氏母女也沒有到無話不談的母女關係。
反而是她與蘇家老夫人近年來有些祖孫親近起來,她悄悄把三個庶女寫信給她的事情,說給蘇家老夫人聽。
蘇家老地人聽後仔細的問了問信的內容之後,她衝着蘇青芷說:“你做得對,這樣的事情,有一就會有二。
你只比她們大月份,何況你們父親活着,她們有任何的事情,應該先去尋你們的父親說話,而不是轉彎來尋你請求幫助。
這是欺負你單純喜與人爲善。芷兒,你們姐妹要牢記,你們的三個庶妹妹年紀這般小,心思就這般多,將來遠着她們防着她們,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蘇青芷明白蘇家老夫人的擔心,那樣品性的庶女,她們一旦能生活得好,最易受她們仇視的人,就是蘇青葙和蘇青芷姐妹。
蘇家老夫人閒着無事的時候,她喜歡跟蘇家二小姐和蘇青芷說這些的例子。
而蘇家二小姐和蘇青芷也同樣有耐煩心來聽她訴說這些舊事,蘇家二小姐初時只是想着陪一陪老人家,後來卻越聽越入味。
蘇青芷則是覺得蘇家內宅來說,相對是平淡許多,內裡少了許多骯髒事情,而她們這些女子的防備心思一樣淺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蘇青芷覺得這個時代裡面,男人花心的代價,就是他們的妻子,哪怕在自家裡都是要格外的行事謹慎,防能防的所有人。
蘇家老夫人是怒了,這一次還是蘇青芷這個孩子手裡無銀子,要是有的話,如果她不給庶妹銀子,只怕揹着人,會有心硬如實的名聲傳出去。
蘇家老夫人直接讓人去問蘇鎮磊如何處置這樣的事情,蘇鎮磊匆忙趕了過來的時候,蘇青芷已經迴避開去。
蘇鎮磊聽蘇家老夫人問話的時候,他想及三個庶女平日裡在他面前乖順聽話,他的心裡面還是隻當她們是想借事來親近嫡姐。
只是她們親近的人錯了,蘇青芷這種木頭性子的人,如何能夠明白她們在信裡寫的哀怨多思心意。
至於那借銀子的事,在信裡面,那三人也說了,是想買書本用。
蘇鎮磊是有心想收拾妾室和她收容的女子,可沒有心思要收拾三個庶女。
蘇鎮磊聽蘇家老夫人的問話之後,他笑着說:“她們平日在我的面前,總是跟我說,有心想跟嫡姐們多來往親近,只是總是不知如何與她們相處得好。
母親,你瞧一瞧她們給小九的信,這信寫得多好,借銀子的事情,她們也說了,只借買了書本的銀子,她們三人會存銀子,三月之後,一定能還給小九。”
蘇家老夫人隨手接過信來,她仔細看了信之後,面上失望神情越發的濃厚。
她跟蘇鎮磊說:“三個人的字體,三人的字寫得不錯,瞧得出是花了心思,請了名師精心教導學習過。”
蘇鎮磊面上有沾沾之喜神色,他笑着驕傲的跟蘇家老夫人說:“母親,她們有心,我爲她們尋名師指點過,教導則沒有。”
蘇家老夫人瞧着長子好一會之後,她輕搖頭問:“磊兒,你的心裡面是有妾室和庶女,你是一心都是爲她們打算。
你將來是否也想過要依着三個庶女過日子?”
蘇鎮磊一臉震驚失望神色望着蘇家老夫人說:“母親,別人和唐氏不信我的心意,可是母親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
我待唐氏從無變過,那妾室也不過是跟她賭氣纔會有的人,至於庶女則是因爲她們伶俐可憐,我想着既然有了她們,就不能讓她們日子過得比嫡姐妹辛苦太多。”
“噗,老大啊老大,可是你做的每一樣事情,都只讓所有的人,看到你待妾室的用心,你待庶女們的精心。
至於你待唐氏的情意,你只是嘴上說了又說。實際上面,你已經多年不曾擔負過她所生兒女的家用,你已經多年不曾爲她和她的兒女買過任何的禮物。
老大,如果這是你待一個女人的深情,那也怨不得唐氏最終對你死心相向。
從前你跟我說的時候,我心裡怨過唐氏不肯給你機會,明明你已經回頭要一心和她過日子,她還是這樣的不依不饒的待你,實在是有些太過了一些。
現在我明白過來,爲什麼她接受你回頭之後,最後又對你再也無法容忍下去。實在是她已經錯付半輩子,不想這一生全錯付給你。”
蘇家老夫人滿眼失望神色瞧着蘇鎮磊,見到他還是一臉我心如明月,卻偏偏照了溝渠的神色,她輕輕搖頭,說:“果然是情意最迷人心。
你是我子,我自然偏心與你。一直聽你的話信你的話,一直視若無睹那些真相。
老大,日後,你的妾室和庶女們讓她們不要來驚擾嫡母和嫡姐妹。
這個家裡縱然有人對不住她們,也不會是她們的嫡母和嫡姐妹,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