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女子跟家人返家,並不曾對外大肆張揚。
只是隔日之後,鄰居們方知,兩家人天未明,就已經趕着城門口,去遠方投奔遠親。
有關那兩家人的事情,從此就成了城中的傳說。
知情的人家,自此之後,對女兒管束更加的嚴格。
對蘇家而言,能平順解決那兩個女子的事情,而三王爺府上又沒有別的消息傳過來,這事情,也能算有了一個好的了結。
蘇家長房有喜,蘇青葙和粱家二房嫡二少爺的親事,兩家已經在商談定親的日期。
蘇豐道把在外面打聽來的粱家二少爺事情,悄悄跟蘇青芷說了說。
總而言之,粱家二少爺爲人端正,爲人嚴肅,品貌出衆之外,他又從不去招惹爛桃花。
蘇豐道是很讚賞這位未來姐夫,他笑着說:“芷兒,只要姐夫待姐姐好,我覺得他人好。”
蘇青芷只能在心裡輕輕嘆息一聲,婚姻那可能這麼的簡單。
只是在這個時代裡的姻緣,想得越簡單,大約日子越容易過下去。
蘇青芷瞧着蘇豐道眼裡的佩服神情,她低聲問:“哥哥,你現在有沒有與粱少爺說過話?”
蘇豐道笑着點頭,說:“前幾日,我們還見過面,他待我很是親近。”
蘇青芷心喜,粱家少爺這般的表現,可是說明他對蘇青葙這門親事還是願意。
蘇青芷是盼着蘇青葙得遇良緣,而唐氏最後認同下來,大約還是覺得這是一門好親事。
蘇青葙臉上那種嬌喜的神情,蘇青芷瞧過之後,這種家人樂見的親事,或許正是傳說中的良緣。
唐氏眉間的愁意輕淺了許多,她和蘇鎮磊兩人商討蘇青葙的親事時,難免提及年小的時候,蘇青葙的種種可愛處。
蘇青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兩人對她的感情自然是不同,何況他們那時感情正深。
夫妻兩人已經在一起,只是這些年的隔閡,還是存在他們的心間。
因蘇青葙的親事,唐氏漸漸的願意和蘇鎮磊提及舊時的事情,她有恍然一夢的感覺。
這幾年,蘇鎮磊表現得很好,唐氏的心裡面,那可能不軟化,只是有時候,她是感動,卻再也沒有從前對他的深情。
唐氏覺得蘇鎮磊待她,大約也少了那份純情癡情深情。
他們如今再在一起,是有各種的因素。
他們瞧得很是明白,他們誰也離不了誰。
如蘇家老大人夫妻那樣的關係,也是在近些年,兩人不在人前掩飾他們相敬如賓的現實。
蘇鎮磊瞧着唐氏待親近起來,他面上笑容更加盛了起來,只覺得長女親事許得好。
唐氏想得明白,還有那麼長的歲月要往下走。
她原諒還是不原諒這個人,她都要跟這個人還有半輩子的路要走。
她不想到最後,如蘇家老夫人一樣空守着一處院子。
她想與她的母親唐家老夫人一樣,因她的放下,而在晚年裡,夫妻在一處還能歡喜說話。
唐氏瞅着蘇鎮磊,他的面容已經不再那麼青春,只是他正處在男人的盛年好年華。
蘇鎮磊心喜唐氏的打量,這幾年,唐氏不曾這般仔細的打量過他。
他伸手摸一摸臉,感嘆的說:“玉兒,我不再年青了。”
唐氏聽他的話,她伸手摸一摸自已的臉,她的肌膚也沒有那麼的細嫩。
她笑着說:“大爺,男人在你這個年紀,正是最好的年紀。
而我這個年紀,卻已經走在下坡路上。”
唐氏如今有兒有女,兒女眼下瞧着,一個個還能成事,她的心裡對年輪其實沒有那麼在意。
蘇鎮磊的心裡則是很不安,那一年,他們不和的時候,他是眼瞧着唐氏突然間老了許多歲。
有些事,有些心情,時間越久,反而越無法說出來。
他想跟她說,他其實沒有她想象的對別的女人用過情,可是這話說出口,實在是不太象男人的作爲。
有些解釋,當年錯過,如今再也不能提及起來。
蘇鎮磊苦笑着說:“我們是夫妻,你要是老了,我一定也老了。”
唐氏瞧着蘇鎮磊笑了,說:“大爺,等到我滿頭白髮的時候,希望還能聽到你今天說的話。”
蘇鎮磊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笑着說:“如果那時候我不記得了,你記得提醒我。”
唐氏笑瞧着他,有關日後的事情,她已經是不信男人隨意說出口的話了。
蘇鎮磊那瞧不出唐氏不曾說出口的話,他笑着臉皮厚的說:“年輕時,那時不懂事。
如今和從前已經不同了,我說的話,我會記在心上。“
唐氏還是笑了笑,她轉彎說:“你想法子問一問粱家少爺在家裡待身邊丫頭的態度?”
蘇鎮磊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說:“外面傳那位少爺房中乾淨,只是這樣的事情,在未曾正式定下親事,還是來得及讓人查仔細一些。”
唐氏如今是怕及男人們身邊的丫頭,那些丫頭是太知道自家主子的品性,那一處軟就會往那一處鑽。
在過往幾年,蘇鎮磊很是曲折的跟他解釋過,他只是同情那丫頭,想着不能因她太過鍾情與他,而讓她一生鬱鬱不樂。
唐氏聽後心裡嘲謔的大笑好幾聲,有些事實,她已經不屑於跟蘇鎮磊說出來。
蘇鎮磊和唐氏暗中打探好幾日,所得的也是粱家少爺房裡面沒有貼身丫頭。
兩家的親事,已定下確切的日子。
兩家安排年輕人見過面,蘇豐道是陪客。
蘇豐道現在的年紀,正是最好的年紀,燭火用途處在半明半弱,還瞧不太明白男女初生情意的時期。
然而蘇豐道雖說瞧不太明白兩位年青人的羞澀眼神交流,可是他卻把那些話聽得明白。
蘇青芷聽他轉達的對話之後,只覺得這樣的一對年青人相會,實在是雅趣無限。
兩人互相問候之後,又說了一些表面的話,兩人最後提起幼時互相學時的詩,還能討論出一番新意出來。
蘇豐道很是感嘆的跟蘇青芷說:“未來姐夫和姐姐兩人還是能說上話,我覺得他們象是天生一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