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北還擦着頭髮，看到厲少霆，也沒說話，就是那種淡淡的表情，好像沒有意外，也沒有驚訝，什麼都沒有，只是看着他。
走過去的時候，從他身旁走過，對着鏡子擦頭髮，擦了有一會兒，又拿了吹風機開始吹。
房間裡很安靜，就只剩下了吹風機發出的那種嗡嗡嗡的聲音。
後來中途的時候，她手機響了，她將吹風機放在桌子上，去接電話。
接了電話也沒說什麼，說得好像是在買什麼東西，她說了有幾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就掛了。
吹風機還在響，可是她走回去的時候就關了，也沒再擦，就這麼往門口走了。
她還沒出去，到了門口的時候，他過來，就握了她的手腕，一下，接着往後扯，扯得她很痛，皺了眉，往後退了兩步，撞上他的胸口，又對上他的臉。
他伸手摸了她的臉，後來夾住了她的下巴那裡，就那麼看。
四目相對。
都是很平靜。
尤其是她。
那眸子烏黑，透着某種淡漠，眼眶裡還照射出了他的臉，清晰，很清晰。
他說，“我終於對你再也提不起什麼興趣了。”
陸小北就笑，笑着說，“難道我對你會有嗎？”
又是四目相對。
彼此看着彼此。
厲少霆說，“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那你又是什麼樣子？”
“你在和我比賽嗎？”
“比，又怎樣？不比，又怎樣？”
“比的話，從現在開始你特麼的一天換一個也趕不上了……”
陸小北卻伸手推了他，整理了自己身上的浴袍，才說話，她說，“別說笑了。我和你什麼時候都不會一樣。你喜歡玩兒，我可不喜歡。從頭到尾，我也就是想找個人，一起過一輩子。就這麼簡單……”
“現在找到了？你覺得沈慎之是……”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只要他對我還好，我對他還好，也可以湊合過一輩子。這個世界上很多都在湊合。我不小了，他也不小了，活到現在有什麼沒有嘗試過？還有什麼沒有經歷過？剩下就是想有個安穩的生活。就是這麼簡單，我們現在的想法差不多，一起了，又有什麼不可以？厲少霆，這些年，我真的累了，想休息，不想再繼續了。以後你……也不要來了。好好陪陪阮阮吧，她很好，比我好，你應該也覺得……”
厲少霆卻笑了，帶了點嘲諷的笑，“你還真是沒變，從前就這麼個樣兒，現在還是這麼個樣兒。別的女人都是拉着扯着自己的男人不要走，你總是往外推，生怕我走得慢了……”
“對，我就是這樣。如果他愛我，怎麼可能隨便跟別的女人就走了？這麼着，只能說明，根本特麼的就沒有愛，全都是扯淡……”
厲少霆又沒說話，只是看着她。
後來他說，“爲什麼會是他？”
“爲什麼不能是他？”陸小北皺眉，又笑了，“因爲他是阮阮的九哥？還是因爲如果我們真在一起，以後你還要叫我聲嫂子？覺得可笑嗎？覺得荒唐嗎？可這還不是拜你所賜？”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