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性德笑道:“還沒有遇上對的人,緣分沒到,何必強求。不說了,馬車都要走了。”
杜倫綦禎道:“好,對了,攬月樓上,我的新款旗袍要亮相,你這個大才子一定要來捧場哦。”
“一定一定。”納蘭性德含笑點頭,待馬車走遠,神色黯然。
馬車內杜倫綦禎端坐中央,納蘭鬱凝固倫蘭馨分座左右,少女體香環繞車廂,杜倫綦禎聞之心曠神怡。
納蘭鬱凝這是第二次和杜倫綦禎同坐一輛馬車,第一次是新姑爺回門時,那時,杜倫綦禎和她的胸部有過親密接觸,現在回想起來依然感到羞澀,還有一絲莫名的欣喜與甜蜜。
當時年少,那樣無憂無慮,沉醉於自己的世界,養花,寫詩,作詞,譜曲和杏兒相伴,偶爾說些私密的話,那樣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馬車一路晃盪,總算到了杜倫府,杜倫綦禎當先下車,固倫蘭馨而則是被杜倫綦禎橫抱下來,納蘭鬱凝掀開車簾,不知道杜倫綦禎會不會也這般抱着她下馬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杜倫綦禎見她還不下車說道:“怎麼了?納蘭小姐?”
固倫蘭馨推搡了一下杜倫綦禎,示意杜倫綦禎抱她下來,杜倫綦禎無奈只好一把將她抱起,穩穩地落地。
納蘭鬱凝見他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心裡委屈,可是她現在可不敢再亂髮小姐脾氣,這是在京城,她阿瑪額娘可製得住她,況且,她現在真的害怕杜倫綦禎去退婚。
當時不懂事撒下一個彌天大謊,如今,她真怕一年之後,杜倫綦禎去退婚,那時她可就慘了。要麼家法伺候,要麼被阿瑪遠嫁蒙古草原,總之阿瑪絕對沒臉讓她再留在京城。
而且此事也會給她阿瑪在京城的政治影響大打折扣,甚至是一場危機。
朝廷黨爭一般都是從最小的事爲導火索,然後越吵越大,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她只能暫時妥協。
鰲丙就站在對面的人羣中,他正好看見了杜倫綦禎和納蘭鬱凝的親密接觸,而後眼睜睜看着納蘭鬱凝乖巧的跟在杜倫綦禎的後面進了杜倫府。
鰲丙眼神如刀咬牙切齒,他心中的女神。現在確是他人妻子,而且納蘭鬱凝在他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才女樣子,在那個男人面前卻如此乖順模樣,兩相對比,心裡更是不平衡。
他冷哼一聲獨自離開。
暗室內,鰲丙吩咐一干手下說道:“你們都是我阿瑪手下訓練出的得力干將,個個身手不弱,有一件大事讓你們去辦,如果辦不成,你們也就不用回來了。”
“劉鐵山,你是他們的首領,這一次的計劃,你親自去辦,記住殺了他全家男丁,把她所有的女人特別是納蘭鬱凝抓來,還有不要留下什麼證據,我不希望有人懷疑到我的頭上,明白嗎?”
劉鐵山恭敬答道:“少爺放心,我們這羣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滅掉杜倫家一晚上的時間足矣。”
蕭暮雪看見相公回來,喜笑顏開,當眼光飄到納蘭鬱凝的時候露出疑惑的神色,還有這一層警惕的意思,這是女人天生的直覺,她感覺到了威脅。
黃真伊也看到了納蘭鬱凝,她依然我行我素的樣子,越發覺得杜倫綦禎處處留情,實在無趣。不過她倒是樂意做一個旁觀者,因爲這樣的機會,也許不會再有。
固倫蘭馨當先開口道:“暮雪,這是納蘭鬱凝,乃是明珠大人的掌上明珠,也是相公的大福晉,以後她就和咱們住一塊了。”
蕭暮雪聽到‘大福晉’這三個字特別刺耳,一直以來,她自認爲自己纔是大福晉,如今來了這麼一個女子搶去了自己的位置,心裡頗是不滿。
她雖然在盛京的時候見過納蘭鬱凝,還從她身上奪走開啓皇陵的密鑰,不過並沒有注意納蘭鬱凝的容貌,此刻再次見面,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
但是她知道納蘭鬱凝是相公明媒正娶的大福晉不假,當年師傅命她尋找皇陵還有密鑰一直呆在盛京,他倆的婚事,她自然知道一些,後來更是從納蘭鬱凝手上奪走那兩個開啓太祖皇陵的密鑰。
此刻再一次見到納蘭鬱凝,看着她花容玉貌,不禁暗自和她比較。
“這位是黃真伊,新羅公主是我和綦禎的救命恩人,七夕之後就要進宮面聖,請求皇上派兵新羅驅逐東瀛人。”
黃真伊點頭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固倫蘭馨繼續介紹蕭暮雪說道:“這位就是蕭暮雪蕭姑娘,現在她有了相公的骨肉,相公最疼她了。”
她說出這番話時還故意含笑看向杜倫綦禎,這也算是固倫蘭馨委婉的抗議吧。
納蘭鬱凝可是一眼就認出了蕭暮雪,她知道這個女子武藝高強,此刻再見到他,不禁有些害怕。
令她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個蕭暮雪明明是反賊,怎麼會又和杜倫綦禎有瓜葛,而且現在還有了孩子。
納蘭鬱凝想不明白,這短短的幾個月,蘭馨姐愛上了杜倫綦禎,江湖反賊也愛上了杜倫綦禎,這個新羅女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有若曦的事情,她發現杜倫綦禎早已經超乎了她的想象。
還有那新款的旗袍,她也暗自佩服,設計之巧妙,這一次到杜倫府還偷偷把那件阿瑪買來的偷偷壓在箱底。
一回來,杜倫綦禎就沒閒着,爲了七夕攬月樓上新款旗袍的驚豔亮相,他是煞費苦心。
如今按照他設計做出來最高端旗袍,除了那件‘孔雀翎眼’旗袍外,還有更加豔麗的‘浴火鳳凰’,‘富貴牡丹’,亮白耀眼的‘天山雪蓮’還有幽香淡雅的‘空谷幽蘭’。
新款旗袍能賺的盆滿鉢滿固然很開心,更多的則是期待,七夕之後能和若曦相見,越等待,時間彷彿流失的越慢,相思的煎熬最難承受。
日照櫥窗,淡淡地灑在他桌前的潔白宣紙上,他無意再設計新款旗袍,反而有萬般心事涌上心頭,隨即提筆,飽蘸墨汁,懸筆落款。
一手娟秀的蠅頭小楷,只見白紙上赫然提上了一首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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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路長情意長,遊絲煙雨兩相忘。
十年一去了無信,兩行殘淚溼紅妝。
雁過有聲空餘嘆,人去無名枉自傷。
雨落花臺人漸老,隔簾遙看女兒香。
杜倫綦禎興意闌珊,感慨萬千,他和若曦兩世的糾纏,剪不斷理還亂,他一個人走出房門,留下那一行墨痕未乾的小詩。
“呼呼”突兀地吹來一陣勁風,兩扇窗戶開開合合,把哪一首詩也垂落在地上,飄飄蕩蕩,不知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