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他依然重複這句話,只是手上的利劍已經瀰漫出殺意。
林青黛早已死過一次,可是這個男人冷酷的一面還是令她動容。
她冷冰冰地道:“如果我不跟你走,你是不是也會像殺她一樣,殺了我?”
顧順章又捏緊了劍柄,剋制住難以壓制的暴戾緩緩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一個不敢下手的人,只有你!”
“吭”他收回了帶血的利刃,緩緩轉身:“也許你我的緣分真的盡了。不過,我還是要帶你走,你只屬於我!”
他飛快地點住了林青黛的穴道,扛在肩上,大步離去。
杏兒發覺香茗久久不回,不知道怎麼了於是過來看看,那邊就等着新娘子呢。
剛走到房門口突然撞到一個人,擡眼看去這個男人的眼神冰冷的嚇人,她就要開口驚呼,那個男人鷹爪一般強有力的手已經扣住了她的喉嚨。
慢慢地被舉到半空,她感覺身子已經離地,輕飄飄,她的一雙腳胡亂蹬踏,俏臉已經憋得通紅,難以呼吸的感覺,帶來一陣陣眩暈。
求生的本能讓她一雙原本亂舞的手,緊緊扣住掐在自己脖子上的一雙強有力的鐵手。
眼前的景色一陣陣發暗,窒息感覺令她感覺胸腔都要炸裂,眩暈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原本扣住那雙魔抓的小手也漸漸無力垂下,一雙胡亂蹬踏的小腳也漸漸無力,生命一點點被抽去。
她多希望有人能來救她,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伸出玉手,想要揭開這個惡魔的斗笠。一點一點靠近,三寸,兩寸,就差一絲!
‘咔嚓’一聲脆響,男人毫不手軟已經捏碎了她的喉管,殷紅的血液順着嘴角流出,冒出細碎的血泡。
她睜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這個惡魔,她的手想要再向前一絲也不可得,隨後無力地垂下,在空中飄蕩仿如輕紗。
“嘭”像扔沙袋一般,將杏兒的屍體拋在花叢中,任殷紅的血液染紅所有的花瓣。
濺起的血滴打在白色的花朵上搖搖晃晃。
杏兒的美眸在這個世界上看到的最後一幕便是那一朵搖搖晃晃的白花,那個帶着自己血跡的白花,在風中搖頭晃腦,似乎在邪惡的嘲笑。
然後那一朵白花慢慢變紅,慢慢變紫,慢慢變黑,所有的一切全部陷入黑暗。
蜜蜂、蝴蝶還在花叢中飛舞,然而一縷香魂在百花叢中已經隨風飄散。
蜜蜂依然‘嗡嗡’的聒噪,辛勤的採蜜;喜鵲還在歡快的嘰嘰喳喳在樹枝上靈動的跳躍;蝴蝶還在炫耀她美麗的花斑薄翼,慢慢地她停在杏兒的臉頰上,久久不曾離去。
忽然她仿如精靈一般,身上瀰漫着夢幻般的色彩,然後傳遞到那隻蝴蝶上,她也閃爍着夢幻般的光彩,慢慢地扇動着兩片夢幻般色彩的翅膀高飛。
杜倫綦禎一行人久久等不到她們兩個丫頭回來,再不回來,吉時就要過了。
“杜倫兄,以前我誤會你了,你不要介意,說實話,我一直希望你能和若曦在一起,那樣咱們兄弟不是更親熱一些。”
馬爾泰壅庭道:“唉,你們二人一定還有什麼話要說吧,我去看看你的兩個丫鬟怎麼回事,這不耽誤事嗎?”
“想不到,想不到林姑娘還是花落你杜倫家。”
若曦看着滿園綻放的花忽然說道:“你娶她是要報復我嗎?”
“我走了,有個女人陪在你身邊,其實我應該很開心纔對,忘了我吧。忘了我一切就好過了。”
她一雙明月般的美眸凝視着這個男人的眼睛,眼底的淚光涌動,她拼命忍住。
杜倫綦禎的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若曦從自己脖子上取出一個玉觀音吊墜,慢慢地把它掛在杜倫綦禎的脖子上,那金色的鏈子還帶着她的餘溫。
若曦再也忍不住淚水,撇過臉任淚水翻涌。
任他二人肝腸寸斷,改變不了的還是那個痛苦的結局。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而今剩把銀缸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也許經年以後,相逢也只能在夢中。苦苦等待一個人的入夢,而那夢卻難以等來。
“若曦......”杜倫綦禎忍不住的淚水已經打溼雙頰。
“你不要說了,這都是命。等我發覺我已經愛上你的時候,已經晚了,明天,我走的時候,你一定要來送我,我想再見你最後一面,我要記住你的樣子。”
若曦淚如泉涌,難以剋制的悲痛,像一把把鋼刀,將她的柔腸絞的肝腸寸斷。
“若曦......”杜倫綦禎拿起若曦的柔荑玉手,放在臉頰摩挲,感受最後一刻的溫暖。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掉落。
若曦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此刻如此蒼白。
“這?都市小說個玉觀音,你一定要一直戴在身上,要貼身戴,你想我的時候就看看她,這是我在大佛寺求來的,是主持親手開光過的。我希望沒有我的日子裡,你也一定要開心。”
開心,如何開心。杜倫綦禎恐怕從今以後會與這兩字從此絕緣。
“好了,今天是你大喜日子,開心一點。以後不管你會不會愛上那位姑娘,都對她好點,哪怕逢場作戲,女人很好哄的。”
“砰砰”突然那邊廂傳來打鬥聲。原來馬爾泰壅庭迎面遇上了將要劫走林青黛的顧順章。
杜倫綦禎和若曦聞訊趕至,一股溫熱而濃烈的刺鼻血腥味,瀰漫在整個走廊,血液四溢。
杏兒的屍體還倒在百花叢中中,香茗的血水還在流淌。
活生生的兩個女子,就在剛纔她們在還爲了自己的婚事忙裡忙外,可是現在已經香消玉殞。
杜倫綦禎兩世爲人,還是第一次看見熟悉的人,親近的人,就這麼被殘忍的殺害。
他蒙了,他在懷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那個可愛的香茗,那個一直體貼入微的小丫頭就這樣倒在地上喋血。
還有杏兒,那個一直渴望小姐和姑爺複合的嬌俏小姑娘,也在百花叢中喋血。
他緊握雙拳,數道半透明的真氣環繞在雙拳周圍,透過雙拳看去,所有的景物都顯得扭曲,看不真切。
他雙眼血紅,第一次有了殺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