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薪將藍家小姐的對聯對出也算是爲安天遠解了圍,安天遠站在船頭向樑薪行了一禮:“閣下高才,在下自愧不如,感謝閣下替在下對出此聯。”
樑薪一向信奉的是別人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別人犯我一分,我就殺他全家的做人理念。所以見到安天遠想自己道謝,樑薪也趕忙回禮道:“安公子客氣了,在下也只是僥倖對出而已。”
不管樑薪是真有才華還是僥倖對出,他都已經對出了下聯。站在藍家小姐身旁的貼身丫鬟走過到船舷邊對樑薪說道:“這位公子,我家小姐請你上船一敘。”
樑薪不是很瞭解藍家小姐那“才子應對”的規矩。他看了趙佶一眼,見到趙佶微微頷首樑薪這才道了聲“多謝。”然後從船頭跨過去上到船上。
到了二樓的甲板上後,樑薪與藍家小姐只相隔不到三步的距離。此刻樑薪已經可以隱約看見藍家小姐的輪廓,同時也能聞到她身上似乎到這一絲宛若幽蘭的體香。
這是一個漂亮的小妞。樑薪心中暗自說道,肯定了這一點後他這纔有了玩下去的興致,不然要他跟一個恐龍吟詩作對那對殺了他還難受。當然,這絕不是樑薪歧視恐龍,而是他本身就是一個膚淺的視覺決定感覺的庸俗之人。
藍家小姐站起身面對着樑薪拂身行了一禮,她道:“公子高才,小女子佩服。小女子斗膽,請公子再對一副對聯。”
“小姐請。”樑薪拱拱手並沒有在意,心中還在暗想這藍家小姐聲音倒是挺好聽的,找機會一定要看看她的真容究竟是何模樣。
藍家小姐轉身看向船頭前方的湖水道:“聽公子聽好上聯,上聯是畫上荷花和尚畫。”
畫上荷花和尚畫?底下船隻上的人聽後微微一怔,這對聯......很難嗎?從字面上看,也不見拆字和諧音,從意思上看也很直白。無非就是一個和尚畫了一張畫着荷花的畫而已。能夠對的下聯實在是太多,底下的士子們覺得自己隨口就能說上好幾個下聯。
樑薪一開始也覺得這上聯實在是太容易了,剛準備開口去對時他卻一下愣住了。那上聯居然含有莫大的玄機。
畫上荷花和尚畫。這七個字的音居然是個可反唸的,反念過去意思一點沒變,同樣是“畫上(尚)荷(和)花和(荷)尚(上)畫。”
樑薪微微張着嘴卻無法對出下聯,如此絕妙的上聯又豈是一時半會兒能對出來的。樑薪腦門冒出一抹冷汗,心想自己一世英名不會就毀在這裡的吧?
“啊!這對聯......”底下的士子們見樑薪遲遲沒有對出下聯原本都還有些奇怪,但是當其中有一兩人理解透對聯裡包含的奇妙後,衆士子這才明白那對聯是有多難。
樑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開口問道:“小姐,這對聯是你方纔纔想出來的嗎?”
藍家小姐搖搖頭,語氣似乎有些低落地說道:“乃是一個徒具才華卻寡情薄倖的男人偶然所得,他也只說出這上聯,自己無法對出下聯。他曾經說過,誰若能對得了下聯,那他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
“呵呵。那個男人一定是個很驕傲的人。”樑薪笑了笑道。他出的下聯,卻說誰能對上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那他豈不是認爲自己早已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了嗎?
藍家小姐看向樑薪道:“公子如果對不出下聯可以不必勉強,我着人送公子下船吧。”
樑薪輕笑一聲,搖搖頭道:“小姐誤會了,在下不是對不出下聯,而是在想那說對此下聯即爲天下第一聰明人的傢伙實在有點太看不起天下人的智慧了,區區不才在與小姐談話的這段時間裡已經想到了三幅下聯,就是不知小姐會屬意哪個。”
“公子有了三個下聯?”藍家小姐驚呆了,她愣了愣後問:“能請公子將三個下聯全部說出嗎?”
“無妨。”樑薪淡淡說道:“第一個下聯乃是,賦詩西湖西施賦。第二個爲書臨漢書翰林書。第三個是書中皇叔黃忠書。不知小姐屬意哪個?”
“這......”藍家小姐略微發愣過後卻輕聲發笑起來,她搖搖頭道:“妄他還自稱這上聯百年以內絕無人能夠對出,沒想到今日公子一下對出三個。可惜那人沒在,不然足以羞煞他了。”
樑薪沒有應藍家小姐的話,藍家小姐舉起手將自己頭上的斗篷掀開。入目的是一張絕美的臉,帶着三分冷豔,三分蘇杭女人的婉約,以及四分書香門第出身的清麗脫俗。
底下的一衆才子自然是立刻將藍家小姐奉作天人,而樑薪一雙眼睛早已經受了各類美女的鍛鍊。藍家小姐雖然漂亮,但至多也就和紫霞、秦晴她們不相上下而已,甚至在氣質上還會略遜那麼一分也不一定。
見到樑薪目光清澈,全然沒有任何迷醉和迷失。藍家小姐倒是對樑薪有了那麼一絲繼續探究的興趣,她淡淡笑道:“公子才思之敏捷世所罕見,爲表明誠意,小女子先以真面目示之以公子。如公子不嫌棄,就請公子跟小女子對完以下三項比拼如何?”
“好啊,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知道小姐接下來還有哪三項比拼?”樑薪輕鬆隨意地問道。但心中已經開始暗自警惕起來,剛剛那副上聯一開始的確將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幸虧後來他分心二用,一邊和藍家小姐聊天拖延時間,一邊尋找其中的規律,這才一下對出三幅對聯來。
藍家小姐微微一笑,然後走到她那古琴面前坐下撫動琴絃。琴聲悠悠,一股悲慼的感覺在有聆聽着心中蕩然而生。在撫琴的同時,藍家小姐輕啓檀口開始唱起來。聽清那歌詞後,樑薪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怪異。
一曲唱罷,琴聲止,藍家小姐說道:“此曲的琴譜小女子前幾日剛剛得到,其中那精妙的詞牌乃是一位奇人所創。不知公子能否知曉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樑薪頓時失笑,暗道這藍家小姐倒是挺機靈的。這首曲子雖然很出名,但因爲新創作沒多久,所以還不足以在這江南一帶廣泛傳播。不過很不巧,樑薪對着曲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但淡笑道:“這一首《摸魚兒·雁丘詞》的曲子乃是當今宮廷首席樂師江城名江大家帶領宮中所有樂師精心譜寫而成,想要彈奏必須得有非常高超的琴藝才行。沒想到藍小姐居然能彈奏的如此好,更難得的是居然還能邊彈邊唱,彈唱皆精。”
“你怎麼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是《摸魚兒·雁丘詞》?難道你以前聽過?”藍家小姐驚訝地問道。她有些錯覺,就是好像這世上沒有眼前這男子不會的。
樑薪笑了笑點點頭道:“不巧,這首曲子的作詞者跟在下非常熟。”
“什麼?你跟當今忠義侯樑薪很熟?”藍家小姐一下站起身激動地問樑薪,那模樣活像是聽見了自己偶像消息的小粉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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