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這裡算得上是大宋的門戶,無論是西夏還是大遼,亦或者是現在的大金。這三者想要攻入大宋都免不了要路過西北,故而西北的軍隊一直以來都是大宋之中最具有戰鬥力的軍隊。
趙桓跟着童貫一起來到西北後一直都不是很習慣,這裡的氣候、環境、飲食跟汴京的比起來實在相差太遠。以至於剛來西北的一個多月裡面趙桓全都在上吐下瀉。
按照歷史上的原型來說,趙桓本應該是一個軟弱、偏聽偏信的悲劇君王。但是因爲樑薪的到來,歷史的軌跡已經偏移。趙桓在位的時間還不足一個月就被罷免,他既沒有做出拜罷二十六位宰執大臣的壯舉,也很幸運的沒有被金人抓走最終客死異鄉。
黃沙滾滾,一支馬隊揮舞着馬刀追趕着一支青唐羌族的馬隊。很明顯後面緊追不捨的馬隊對於追擊十分有經驗,他們不斷用手弩和套馬索襲擊着青唐羌族的馬隊。隨着追擊的進行,青唐羌族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到了最後青唐羌族的人反應過來,他們乾脆就不跑了。與其被這樣逐個擊破,還不如勇敢面對,能殺多少就殺多少。
看見青唐羌族的人停下來,後面追擊那馬隊中的頭領放慢馬速帶動着整支馬隊慢慢前進。頭領從腰間拉出一柄明晃晃的馬刀,他用刀將自己的左手掌割破,然後伸出舌頭將刀刃上的血跡舔乾淨。頭領一臉迷醉,似乎鮮血的味道在他看來就是這世間最美麗的美味一般。
看着頭領這怪異的表現,青唐羌族的人都感覺內心的壓力有點大。突然那馬隊首領大吼一聲,長刀一揮整個人帶頭就衝向了對面青唐羌族的馬隊。
那羣青唐羌族的人倒也沒有膽怯,他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在臨死前多拉幾個墊背的而已。他們也同樣大聲叫喊着,聲音中充滿着視死如歸的悲愴。
追擊的那支馬隊明顯配合默契訓練有素,雙方剛一接觸青唐羌族的人瞬間就被斬殺掉了三個。其中有一個馬隊的人被青唐羌族的人從馬背上撲到了地上。青唐羌族的人伸口咬住那人的脖子,可能還沒來得及發力就被一支弩箭射中壓在了那人身上。
馬隊的人三下五除二沒用幾下就將整個青唐羌族的人全部殺光,他們衝上去將那些青唐羌人的馬匹攏在一起,然後又將他們的彎刀撿起來收集在一起。青唐羌人的鍛造技術非常不錯,所造出的兵器即鋒利又耐用。而他們的馬匹更不錯,在青唐羌族,相馬之術幾乎是每個家族必不可少的技術之一。
馬隊的首領從一名青唐羌人身上解下一袋羊奶酒,他喝下一大口後對着之前被撲倒在地,如今剛剛將那人的屍體挪開臉上仍舊掛着心有餘悸的年輕人笑道:“太子殿下,剛纔沒嚇着你吧?”
馬隊首領雖然口中叫着“殿下”,但語氣之中完全沒有任何尊敬。年輕人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他看着馬隊首領嚥了口口水。馬隊中其他的人嬉笑着說道:“這些卑賤的青唐羌人倒也夠狠,全他娘臨死都想拉個墊背的大哥,我們要不要替太子殿下檢查一下,看看他有沒有被那人嚇得尿褲子?。”
此人的話一出,馬隊裡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從他們態度上可以看出,所謂的“太子殿下”在這個馬隊裡一點地位都沒有。
年輕人漲紅着臉,他打量着眼前這些人,心中即便有着萬千怒意也得暫時忍着。他乃是純正的皇家血統,是真正的太子,他就是趙桓。自從來到西北過後,童貫逐漸將他邊緣化,他的所作所爲讓趙桓想起了一句話,那就是所謂的“挾天子以令諸侯”。
在西北邊軍裡呆着的這段時間裡,趙桓逐漸看清楚了西北邊軍的一些惡習。不可否認,西北邊軍是一支十分精銳的軍隊,戰鬥力遠超趙桓先前看過的其他軍隊。但是軍隊裡面老兵油子和兵痞尤其多。他們在“戰閒”時就會出去“摟野路子”。
所謂的戰閒就是邊關之中西夏兵、金兵、遼兵與宋兵相互之間互不侵犯,誰也不去撩撥誰,大家相安無事。而那“摟野路子”則說的是西北邊軍裡面一隊一隊的輪替着,大家各自打扮成馬隊或者馬匪的樣子出去燒殺搶掠。
有的是去搶當地的百姓,不過當地的百姓大多沒有太大的油水。所以多數時候西北邊軍裡的人都會去找青唐羌族的人榨點油出來。青唐羌人的馬匹和武器可都是十分值錢的玩意兒。
今天趙桓之所以會跟隨一起出來就是眼前的這羣人主動邀請趙桓一起出來玩玩。原本趙桓呆在軍營裡也覺得無聊,所以就答應出來了。但是沒有想到這羣人完全就是故意拿他逗樂,不僅給他選了一匹性子最烈的馬,並且還多番出言侮辱他。
此時此刻的趙桓在生氣的同時卻不知爲什麼突然想起了樑薪,他忍不住在心裡想道:“如此老師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怎麼處理。”
沒錯,趙桓的心中還是當樑薪是老師。他始終認爲樑薪是他最佩服的人。但是如果有一天他要坐皇位樑薪攔在他的面前,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帝王家的無情,趙桓已經逐漸繼承。
“西魯易尼瑪。”躺在血泊之中的一個青唐羌人居然沒有死絕,他手中握着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一把匕首大吼一聲,一下暴起撲向馬隊首領“破鋒軍”什伍長肖飛。
肖飛一下轉過身卻來不及躲避了。眼看着這名青唐羌人的匕首就要插進自己的身體,肖飛驚恐之下也只能無奈地閉上眼神。
“砰!”突然之間那名青唐羌人被人一下撞開,肖飛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撞開那名青唐羌人的人竟然就是趙桓。趙桓一手按着那名青唐羌人,另外一隻手從旁邊的地上拿起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在這名青唐羌人的頭上。一下、兩下、三下…….
趙桓不知疲倦的,猶如瘋了一下用石頭砸着身下的這名青唐羌人。那青唐羌人已經被趙桓砸得血肉模糊腦漿迸裂,趙桓直至最後實在砸不動了這才站起身來。他手裡拎着石頭目光凌厲地看着肖飛。肖飛微微愣了愣後下意識地對趙桓說了聲:“多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趙桓目光從肖飛身上挪開,滿身整臉全是血肉的他猶如從地獄剛剛殺回來的修羅惡魔一般。他冷冷地看向剛纔取笑他的那個人,趙桓一下將手中的石頭扔出去砸在那人頭上,那人慘叫一聲伸手捂着額頭,鮮血從他的手指縫中緩緩流出來。
“我胬你親孃,你是不想活了還是怎的?”與那人關係比較好的一名士兵大吼了一聲,他氣沖沖地想要衝上來揍趙桓一頓。趙桓一下蹲在地上從那名青唐羌人手中拿走他那把匕首。
趙桓將匕首比劃在自己的脖子動脈處,他大聲吼道:“你來啊!你來啊!本宮今日要是死在這裡,你們這裡所有人一個也活不了。”
“殿下不要!”肖飛嚇了一跳,趙桓神情激動,手中的匕首已經將脖子割出血來。要是他稍微一用力真的將那動脈割斷,那麼情況真如趙桓所說,他們所有人都得死。
肖飛一下拉住那準備衝過去揍趙桓的那名士兵,他大聲對那士兵吼道:“你想幹嘛?還不向殿下請罪?”
趙桓怒視着肖飛他們那一羣人,他大聲吼道:“你們,你們所有人給本宮跪下!”
“我跪你親孃!”準備去揍趙桓的那名士兵怒罵了一聲,但是緊接着肖飛卻一腳將他踢倒在了地上。他“啪!”的煽了那名士兵一巴掌喝罵道:“太子殿下也是你能罵的嗎?趕緊跟殿下請罪?”
那麼士兵愣了愣,肖飛二話不說直接“啪啪啪”給了他好幾巴掌。那士兵這才反應過來,他趕緊跪在地上對着趙桓重重地磕了幾個頭叫道:“殿下,我。。。。。。我錯了。”
那士兵的臉都被煽腫了,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趙桓目光冷幽幽地看着他,他深吸了幾口氣後語氣逐漸平靜說道:“你過來!”
那士兵看了肖飛一眼,肖飛一腳踢在他後背上喝道:“你還愣着幹嘛?殿下叫你過來你還不快滾過去?”
“哦哦。”那士兵跪着爬過來,他又磕了兩個頭道:“殿下,我錯了,我錯了。求您寬宏大量饒了小人吧。。。。。。”
“你。。。。。。你起來。”趙桓慢慢放下匕首道。
“謝殿下。”那士兵鬆了口氣站起身來,就在他將要站直身子那一刻。趙桓突然一下衝過去匕首一下插入他的胸口,那名士兵頓時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趙桓。
趙桓大聲在他耳朵旁邊吼道:“本宮的母親乃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豈是你這樣的賤民可以侮辱的?”趙桓接來再插了幾刀。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他們感覺自己如在夢中。剛纔還因爲自己的調笑而漲紅臉的人居然會轉瞬間親手殺掉兩個人。
趙桓一把將手中的屍體推倒一旁,他冷冷地對肖飛他們說道:“你們記住,本宮出生皇室,血統高貴。就算今天淪落爲傀儡,也不是你們能夠調笑的。你們殺了本宮就得拿你們全家人的性命做陪,而本宮殺了你們卻沒人能動我分毫。這,就是本宮和你們之間的區別。”
說完,趙桓插了一下臉上的血肉,瀟灑地從肖飛身旁經過走到他騎得那匹馬兒身旁。那馬兒又揚了一下馬蹄,趙桓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大聲喝道:“畜牲,你再叫一聲本宮馬上就殺了你!”
那馬果然沒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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