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生活美好又安逸,無論外面誰打誰,總得來說江南暫時還沒有人來打主意。處理完江南的事物之後,樑薪便穿着一身便裝出了一字並肩王府。家中孩子太多,一個個調皮的要死,每個都能把他搞得筋疲力盡,更別說所有人一起了,那簡直跟一個噩夢一樣。
就天恩、君來、欣若、若愚、俊揚、玉寶這六個小鬼頭,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樑薪從一字並肩王府出來以後就信步走到了西湖旁邊,湖邊停靠着一艘船,船不小,共有三層船廂。見到樑薪到來船上沈殿堂、錢如雲、趙先有、嶽濟四人齊齊對樑薪鞠躬行禮:“參見王爺。”
樑薪腳尖一點一躍跳到船頭,他哈哈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見面就不用這麼客氣了。我先說好了,今天我們相聚只談風月可不談國事。”
“不談不談,今天誰要是提跟銀子有半分錢關係的事誰就是後孃養的。”錢如雲哈哈大笑,大大咧咧地說道。一旁的趙先有、嶽濟以及沈殿堂等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酒早就已經溫好了,我們還是一邊喝酒一邊暢談風月吧。”沈殿堂笑着說道。樑薪他們齊齊稱善,跟着沈殿堂一起走上了船廂三層。
船廂的第三層十分寬闊,裡面四個角落都燃燒着火爐,火爐釋放出溫度使得整個船廂裡面溫暖如春。樑薪一走進去眼睛就發亮了,只見船艙裡面除了準備有美酒佳餚以外同時還有一隊舞姬正擺着舞蹈的起手勢。那些舞姬每個都長得十分標誌,身材也高挑婀娜,凹凸有致。
看見樑薪他們進入船廂,船廂內音樂聲響起,舞姬們開始翩翩起舞。樑薪看着沈殿堂等人笑着挑眉,他伸出右手食指點着說道:“你們啊……不老實啊……”
“嘿嘿……嘿嘿……”錢如雲臉上掛着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他低聲說道:“王爺您是有所不知,我們四個人裡面除了沈大哥以外其餘全都有懼內的毛病,這次如果不是打着王爺您的名義,我們根本就不可能逃出來玩。這既然都已經出來了,我們又怎麼可以不玩盡興呢。”
“好,那今日咱們就不醉不歸。”樑薪伸手指向那八仙桌道:“我們還是先入座吧,吃飽了肚子纔有精神玩嘛。”
“對對對,王爺言之有理。”嶽濟等人想退推讓客氣着,大家分位子坐下。首先便是趙先有端起酒杯對着樑薪說道:“來王爺,我們今日先敬您一杯。”
“好了,就大家兄弟們自己喝杯酒水而已。別你敬我我敬你的,搞得這麼客氣就見外了。”樑薪說着端起酒杯和衆人對飲了一杯,飲罷之後樑薪將酒杯放下。
他看了嶽濟等人一眼後道:“今日叫各位前來,除了一敘友誼之外其實還是有事跟大家說的。只不過錢兄說誰要是說跟銀子有半分關係的事就是後孃養的,我這一時間就找不到該怎麼開口了。”
“啊?”錢如雲頓時愣住了,他過了好久才說道:“王爺,我剛纔那話不針對你,就針對我們幾個而已。”
“錢兄果然不愧是商人,這轉變的能力變幻得挺快啊。”樑薪說完衆人頓時哈哈大笑。
笑聲弱下來,四人都看着樑薪。樑薪拿起筷子夾了面前一片魚片放嘴裡嚼了兩口,一邊吃他一邊點點頭道:“嗯,不錯。做這菜的廚子應該是揚州的頂級廚子,味道純正的很。”
“王爺好本事,的確是揚州四海首席的頂級廚子。嶽老闆特地請來的,另外這幾道西湖醋魚和東坡肉都是從杭州龍庭蘭香居里請來的,此外還有汴京那邊請來的廚子。”趙先有挺着個越發發福的肚子笑着介紹道,他這一番解說讓嶽濟頓時挺直了胸膛。嶽濟臉上有光,飄向趙先有的眼神中也帶着感激。
樑薪呵呵一笑,對着嶽濟拱手道:“嶽大哥有心了,其實也就是和大家吃頓便飯而已,不用這麼費心的。吃飯講究的不是吃什麼,而是講究和誰一起吃。跟自家兄弟一起吃飯,那怕一疊小菜一壺濁酒我也感覺有趣的緊。”
“王爺說的是。”沈殿堂拍了下手道:“敢問王爺,方纔準備說的事是……”
“哦,對。這一聊起天來還險些忘記了這件事,相信你們都看見了我驚世百貨裡面賣的那些東西了吧,牙刷、香皂、玻璃鏡……”
“知道知道,還有那什麼香水,一噴身上跟薫了三天沉香一樣,我家夫人整天在身上抹着,一沒了就買,每一瓶得五兩銀子呢,那敗家娘們……”嶽濟說着突然停頓了一下嘿嘿笑道:“不過後來我想到那是王爺的生意,所以也就沒有再阻止了,仍她買,想買多少買多少。”
“嗯,東西多的很呢,還有那火柴、玻璃窗、玻璃桌……都很好用,我家裡都買了不少。現在外面賣的最好的應該就是驚世的貨了。”沈殿堂說道。
聽到樑薪主動提起驚世裡面的貨品,所有人都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着樑薪,他們隱約已經猜到了樑薪將要說什麼。如果樑薪所說真如他們所猜想那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所以沈殿堂他們四人的心全都提了起來。
樑薪看了衆人一眼笑了笑道:“你們可能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麼了吧?沒錯,我準備將江南地區以外驚世貨品的銷售權交給你們,東西我會以薄利賣給你們,然後具體銷售價格可以由你們自己去定價。你們也可以找商人去代理銷售這些貨物,但是一定不能找那些奸商。”
“好哇!能夠賣驚世的東西,咱們這下可有得賺了。那話怎麼說來着,王爺大恩不知該當如何報答啊。”嶽濟拍着手道。
“都是自家兄弟,有錢一起賺,哪裡需要什麼報答不報答的。”樑薪笑了笑道,他話音剛落卻突然聽見一陣琴聲響起。
樑薪側耳一聽,隨着琴音一起的還有吟唱聲:“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樑薪一擡手,所有人將嶽濟等人頓時收聲。趙先有還立刻招呼船廂裡的琴師停止彈琴。
樑薪一邊傾聽着,一邊起身。等走到船艙外,樑薪遠遠地看着前方那艘小船上兩個女子正在一個彈琴一個歌唱,琴聲清幽綿長,歌聲清脆空靈,但是卻唯獨缺少《滄海一聲笑》那種灑脫滄桑的味道。
樑薪正準備出聲打招呼,突然他看見另外一艘船正快速往那艘小船上靠攏。船頭甲板上站着六個男人,其中一個衣着華麗的男子笑着高聲說道:“好!琴美、歌美、人更美…….藍氏雙姝,果真是不同凡響啊。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啊。”
那六個男子的船明顯有熟練的船伕在掌控,如今正穩穩地停在藍氏姐妹的船旁邊,相隔不過一個跨步的距離。這藍氏姐妹不是外人,自然就是多久未見的藍玉兒和藍碧兒兩人。
兩人打量了那男子一眼,然後直接將臉側到一邊沒有理會他。被這樣無視男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乾笑兩聲後道:“聽說以往玉兒姑娘曾經開設過才子應對,除了現如今的一字並肩王樑王爺贏過玉兒外當時無一人贏過玉兒姑娘,不如今日就讓在下會一會玉兒姑娘如何?”
藍玉兒沒有理會那男子,那男子倒是懂得自我調節,他笑了笑道:“玉兒姑娘不說話我就當姑娘是默許了,首先就讓在下來出一個上聯,請姑娘對一個下聯吧。”
男子四下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說道:“兩岸夾河,二漁翁對釣雙鉤。”
男子說出這幅上聯都頓時顯得有些得意,因爲這幅上聯也的確很妙。那“兩”“夾”“二”“對”“雙”,全都是雙數,但是又用不同的字來表達,並且嵌入到一句上聯之中字面意思又很通順,這樣的巧妙構建倒也難怪這男子如此囂張。
男子說完,他身旁的友人紛紛鼓起掌來,大聲叫着好。藍玉兒看了那男子一眼,頓時搖搖頭沒想理他,反而起身準備走進船艙裡去。就在藍玉兒和藍碧兒起身時,那男子急了,他大聲叫道:“玉兒姑娘不會是對不出來吧。當初一字並肩王因爲文采壓倒玉兒姑娘一籌故而被封爲才子,而現如今你連這麼一個對聯都對不出來,豈不是間接說明樑王爺是浪得虛名?”
聽見這話玉兒突然一下停住了,她和碧兒幾乎是同時轉頭。二人同時用銳利的眼光看向那男子,玉兒冷冷說道:“孤身單刀,一王爺橫槍匹馬。”
玉兒這幅下聯一出,那男子頓時愣了愣。因爲玉兒這下聯對的也很妙,那“孤”“單”“一”“橫”“匹”全都是單數,並且也是不同的字嵌入到同一句話中,字面意思更是通順無比。相信大家都知道,對對聯往往比出對聯要難,因爲你必須得按着人家出的上聯來對,自由發揮的空間很少。
玉兒看着那男子說道:“就憑你,還不配去評論一字並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