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樑薪的大宋很是熱鬧,福建路的趙楷、兩浙路的林沖、西北邊軍的童貫、坐鎮汴京的趙偲以及取了京兆的趙桓似乎在一個時間內都把目光放在了襄州這塊地界上。
一時間五路兵馬齊聚襄州,大家也試探性地打了幾仗,但最終也沒有人能完完全全將襄州控制在自己手中。
這麼多人想要拿下襄州自然有它的道理。襄州位於漢水中游,從大宋地圖上看它似乎就在整個地圖的正中心。這五路人馬無論是誰拿到襄州,基本就佔據了爭霸天下的主動權。
因爲襄州可以和他們的領地遙相呼應,一旦得手要麼可以據襄州而守截斷各方進軍路線,要麼就可以由襄州出發,或陸路或水路想打誰就打誰。
當然,大宋這麼熱鬧,已經暫時出局了的樑薪並不知道。從江南逃出來以後,他那遍佈天下的情報系統已經徹底與他失去聯繫。
不過即便樑薪現在知道什麼他也無暇顧及,或者準確地說他也沒有能力去插手任何事。
解決了耶律大石的事後,樑薪和耶律雅裡各自回到了河洛夏利和鎮州城。
大概是一個月以後,經過多次溝通協商,樑薪那一萬鐵騎終於從河洛夏利走進了鎮州城。而在忠義鐵騎進入鎮州城的那一天,耶律雅裡也正式宣佈樑薪爲鎮州城城主。與這條皇命同時下達的還有御封樑君來爲遼國皇太子的皇命。
按理說這兩條皇命都算是大新聞,但是因爲耶律雅裡的影響力實在已經所剩無幾,故而這兩條皇命只是在鎮州城內引起了軒然大波,並未從鎮州城傳播出去太多太遠。
樑薪入駐鎮州城的前幾天都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只是帶着一批人在鎮州城裡晃悠。到了第十天的時候,樑薪便在鎮州城最繁華熱鬧的地方買下了一棟樓,並且很快將那棟樓改成了“城主府”。
城主府的前院像個衙門一樣,後院則是廂房。二樓、三樓是辦公用的地方,四樓的用處暫時無人知曉。
城主府改建完畢後的一段時間裡沒有任何多餘的事發生,而在一個有些陰??些陰沉的中午,城主府外來了一批人。
這批人的人數接近二十,每個人都穿的破破爛爛。與此同時他們的頭上還包着白色的麻布,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家中剛死了人。
爲首的幾個人裡面穿都披麻戴孝,一名矮小瘦弱的老漢手中捧着一塊靈位,從靠近城主府開始他就一直在哭,從未停歇過。
進入城主府,所有人都跪在大堂外的院子裡,一口棺材停放在院子中央,不用猜也知道是來喊冤的。
他們剛剛進入城主府沒多久,在後院和曹元正談事的樑薪知道此事後立刻從後院走到前院。
看見那哭成一團的人們,樑薪對着堂內挎刀披甲的士兵們點了點頭,這些士兵立刻高聲叫道:“城主大人到!”
痛哭不止的衆人終於停歇了一下,樑薪剛剛走出來他們就七嘴八舌地嚷道:“城主大人,爲我們做主啊。”“你一定要爲我們做主啊。”“千古大冤,泣血慘案吶!”
樑薪極有耐心地等他們說着,中間他尋了一個間隙叫道:“大家先冷靜一下,一個人一個人的說。不過你們大家一起說我也聽不清你們說的是什麼呀。”
樑薪將那抱着靈位牌,明顯是事件主人翁的老漢扶起來道:“老人家,有什麼冤屈就對我說。我一定會爲你們做主的。”
老人在樑薪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他微微有些詫異,因爲他沒想到樑薪的態度會如此之好。
不過樑薪的好態度也給了他一股莫名的信心,他心中一悲,一邊痛哭的同時一邊哽咽着講述起了事件的經過。
其實這是一件十分簡單的案子,這名老漢名叫木木斯,是鎮州城內的一個普通牧民。
木木斯家中條件很一般,但是他卻有一個令他十分自豪的漂亮女兒。他的女子能歌善舞,身材高挑五官動人,是他們那巷子裡遠近馳名的美女。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美人,不巧卻被城中一個幫會頭目給看中了,於是乎他強行將木木斯的女兒擄走並實施了侵犯。最後木木斯的女兒抵擋不住內心的痛哭,以致於最後跳河自盡了。
聽到這裡,樑薪也沒多說什麼,他低聲罵了一句:“豈有此理,好大的膽子。”說完這句話後,樑薪大聲叫道:“來人啊,給我把龍將軍叫過來。”
“是!”一名士兵應答以後立刻退下。
沒要多久龍爵趕過來,他見到樑薪就單膝跪下行禮:“末將參見王,噢不,城主大人。”
樑薪點了點頭,他對龍爵說道:“一會兒我讓這位老人家再給你說一下他的遭遇,你聽完以後立刻點齊兵將去將涉案人員全都抓回來好好審問,如果審問之後有了結果立刻前來稟報。”
“是,末將明白了。”
樑薪微微頷首,他轉身對木木斯道:“老人家,你再把你剛纔對我說的那些話對這位龍將軍說一遍,他會爲你做主的。”
“謝謝,謝謝城主大人。”樑薪對龍爵說的話木木斯也聽在耳裡,他心中隱隱感覺自己這次似乎是真的找對人了。
樑薪先行離開讓龍爵和木木斯交談。
樑薪剛剛走到後院,曹元正便上前問道:“王爺,這次的事你準備......”
樑薪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擡眼望向院牆上的青藤道:“是動手的時候到了,這一次鎮州城內也該見見血了。”
再說龍爵這邊,他聽完木木斯的講述以後也是義憤填膺,當下他也沒有過多耽擱,直接點了五百兵馬便隨着木木斯一起去將他口中所說的幫會頭目給抓回了城主府。而那所謂的幫會也被龍爵輕鬆搗毀。
在城主府的柴房之中,龍爵一番酷刑用在這個幫會頭目身上,然後逼着他必須寫下三個同夥的名字。
這個幫會頭目哪裡扛得住龍爵的酷刑,最後只能寫下了另外三個幫會頭目的名字。
拿到這三個名單,龍爵又再度出發將那三個幫會頭目抓回來,並同時將那三個幫會搗毀。三個幫會頭目再次被龍爵上了大刑,與之前的規矩一樣,同樣是要寫下三個同夥的名字才能免遭酷刑。
三個幫會頭目苦思冥想終於寫下了三個人,龍爵拿到名單後再次開始動手。
這一次龍爵自然不能再只用五百人去辦事,他直接點了三千兵馬四處出擊,最後抓了人回去再次故伎重演依着上次所用的方法大刑伺候逼他們交出名單。
這九個人每人三個名單就得交出二十七個名單,這一時間上哪裡去湊二十七個人。於是乎這九個幫會頭目絞盡腦汁,不僅將自己所知道的稍微上點檯面的人全都交待了出來,同時也將那些小幫會團體都拿出來湊了數。
拿到名單後,龍爵又出動了。
忠義鐵騎如此大的動靜頓時引起了全城震動,嚴刑逼供,以人供人。這樣的方式雖然看上去有些野蠻,但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能讓這些幫會頭目供出來的人再好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靠着這樣的方法,龍爵他們所抓的人簡直就是一抓一個準。
自中午開始行動,一直到深夜龍爵他們還在四處抓人。這場轟轟烈烈的抓人行動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停止,而整個城主府早已經人滿爲患,無奈之下龍爵他們只好臨時徵用了鎮州城內的牢房,將之後抓住的人全都關在了牢房之中。
第二天下午,天空之中突然聚齊了一片火燒雲。
鎮州城內的操場之中,這裡本是鎮州城內買賣奴隸人口的地方。而此時卻跪滿了五花大綁的人,操場周圍人滿爲患,百姓們全都指着那些跪着的人指指點點,對於他們在之前的日子裡所做的壞事如數家珍一般唸叨着。
一副書生打扮的曹元正走到操場前方拿出一張卷軸展開開始念述,唸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纔將所有人的名單唸完,最後宣佈了他們的罪條,末尾一句話就是“城主赦令,立斬不赦。”
此話一出,一隊士兵走出來。甲冑鮮明,英武不凡的士兵們分別站在每個人身後。他們共同抽出腰間長刀,然後乾淨利落的一刀落下。
“唦!”數十個人頭落於地下,數十個光禿禿的脖子朝天噴着血柱。
空氣中充滿着腥甜的氣味,圍觀的百姓當中不知道是誰先帶頭故的掌,然後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最後所有人故起掌來。與掌聲相應的還有叫好聲,大家紛紛叫道:“好!城主好樣的。”
曹元正監察完整個行刑過程後準備轉身離開,而此時人羣中突然響起一聲微弱的叫聲:“元正兄弟,元正兄弟。”
由於有些吵,一開始曹元正還沒有聽見,而後他是感覺似乎有些在叫自己。曹元正轉過身來頓時愣住了,好一會兒後他才反應過來驚訝叫道:“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