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初樑薪剛剛接管步軍司的時候步軍司的士兵們在軍營譁變,他們毀壞武器燒燬軍服,拒絕出操。樑薪到了步軍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參與譁變的士兵殺了一批,然後對於那些手中拿着武器身上穿着軍服的士兵一律官升一級,賞銀十兩。
當時步軍司的士兵們面對着白花花的銀子不敢上前去取,唯獨有一個士兵因爲家中老母親病重上前取了銀子。這個士兵後來在步軍司努力拼搏,凡遇戰事必然勇猛衝鋒悍不畏死,最終他的官職一路飆升,直至樑薪離開他已經成爲步軍司的統領,此人就是李朝喜。
作爲整個皇宮太監的終極偶像,樑薪的吩咐宮中小太監們還是十分上心的。樑薪無意碰到的這個小太監接到樑薪的囑咐以後立刻去尋找了李朝喜,李朝喜一聽是樑薪找他於是二話不說就隨着這個小太監進了宮。在福寧宮的宮門外,李朝喜見到了樑薪。
看見樑薪李朝喜明顯有些激動,他單膝跪地行禮道:“末將李朝喜,參見王爺。”
樑薪伸手將李朝喜扶起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朝喜,多年不見了。伯母的病好些了嗎?我記得當初我去給她鍼灸過,按理說她的病沒有再復發纔對。”
“沒有,沒有復發。”李朝喜激動地說道:“母親自從蒙王爺醫治過以後身體好了很多,她老人家今年已經七十三了,身體結實牙口也好,每頓還要吃三大碗飯呢。”
樑薪點點頭:“這就好。”敘舊完畢以後樑薪神色一肅,他認真地看着李朝喜道:“朝喜,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好,王爺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李朝喜感覺樑薪要說出找他來的目的了,在他的心裡他一直視樑薪爲今生最大的恩人,如今遇到樑薪找自己有事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是該報恩的時候了。
樑薪認真地問李朝喜:“我能相信你嗎?”
李朝喜毫不猶豫地點頭道:“王爺請放心,你有事可以儘管吩咐我。無論我是否能辦到,我保證一定會竭心盡力地去辦。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樑薪點了點頭,他身體側到一邊露出福寧宮的入口。樑薪挑挑下巴示意李朝喜進去看看,李朝喜一頭霧水地走進去福寧宮去。
剛一跨過門檻,入目的場景頓時將李朝喜驚的愣在了原地。王妃將輔政王抱在懷裡雙雙身亡,明月郡主躺在宮殿旁的一張暖牀上蓋着被子正在熟睡中,一名侍女正一臉戒備地站在郡主身旁。
李朝喜回過頭看向樑薪,他很想問樑薪是不是他殺了輔政王和王妃。不過他還沒有問出口時樑薪已經先說話了,他搖搖頭道:“輔政王是王妃殺的,然後王妃是自殺的。如今這件事還沒人知道,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王妃殺輔政王然後又自殺?李朝喜的腦子一時間不夠用了,他相信樑薪絕不會撒謊騙他,但是爲什麼王妃會殺輔政王,而她殺了輔政王之後爲什麼又會自殺,這真是讓李朝喜怎麼也想不通。
樑薪道:“這裡面的事太過於複雜,你想不通可以暫時不去想。現在事情緊急,我需要你和你的步軍司協助我。”
“王爺有事但請吩咐,步軍司的兄弟們如果知道是王爺有事需要幫忙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李朝喜已經決定不再去管這些事情裡面究竟隱藏了多少故事,反正他只知道自己該報答樑薪而已。
樑薪想了想後道:“那好,你先把步軍司的兄弟們集中起來,我一會兒去軍營和他們見見面。”
“好!”李朝喜應命之後離開。
等到李朝喜走出福寧宮後梁薪走到趙凝萱身旁坐下,看着趙凝萱在睡夢中仍舊皺着眉頭,樑薪心中頓時有些心疼。他伸手撫摸了一下趙凝萱的臉龐。趙凝萱的頭往樑薪手上蹭了蹭,突然間她驀然驚醒。趙凝萱睜眼看了一下樑薪,辨認清楚樑薪的長相後趙凝萱一下投入樑薪的懷中。趙凝萱哽咽着叫了一聲:“樑大哥。”
樑薪拍了拍趙凝萱的後背,他輕聲說道:“也許我現在對你說這個這些殘酷了,但是死者已矣,你必須要馬上振作起來。王爺已經過世,沒了他汴京會如異動我們暫時都預料不到。不過我們現在必須提前做好準備,以便到時候變故起來的時候不至於一點應對之策都沒有。”
趙凝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她從樑薪的懷抱中脫身而出坐立起來。趙凝萱看着樑薪道:“樑大哥你說的對,父王拿命換來的家業我不能讓它就這樣敗落在我手裡了。樑大哥你教教我,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樑薪讚賞地看着趙凝萱點點頭道:“首先是封鎖消息,爲我們爭取時間。然後想辦法搶佔兵權,這樣即便遇到什麼變故至少有一拼之力,然後是撤換機要部門的首腦人物,讓那些機要部門全都換成自己的人。當然,現在最最重要的是先處理一下你父王和母后的屍體。”
趙凝萱咬了咬牙,她點點頭道:“好,我們先將父王和母后的屍體放到冰窖之中,那裡溫度低屍體不易腐爛。等到我們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好以後再將他們風光大葬。”
“這個決定不錯。”樑薪點頭贊同。
緊接着樑薪和趙凝萱以及劍心三人將趙偲和王妃的屍體先搬到了冰窖之中,然後樑薪和趙凝萱回到了福寧宮。這個剛剛遭逢大變父母雙亡的姑娘在處理完她父母的屍體以後還得去面對着即將到來的風風雨雨,可見有的時候堅強不是人天生的,而是被逼出來的。
福寧宮宮門外,劍心守護着宮門,趙凝萱坐在趙偲批閱奏章的那桌子後面她拿着毛筆寫下一個個名字,在名字後面分別備註了他們現在的職務。
寫完以後趙凝萱將名單交給樑薪道:“樑大哥,這些就是我們完全可以信任的人。每一個人我都親自參與了考覈,並且跟隨父王多年了,隨着我們家經歷過很多事值得信任。”
樑薪接過名單後點了點頭,他道:“按照你所說的,現在完全被我們所控制的兵力共計五十萬,其中神武營十萬,馬軍司、步軍司、殿前司各十萬,另外還有十萬是負責守衛皇宮的皇城司。步軍司的統領以往是我的人,步軍司的人馬大多是我以前的舊部,所以步軍司暫時可以放心拿下。另外步軍司、殿前司、神武營和皇城司則要馬上調配人選去控制,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趙凝萱搖了搖頭,她道:“皇城司和神武營一直都是父王自己在控制,裡面的兵將雖然我都熟悉,但是沒有一個人是我有把握能絕對控制的,畢竟我只是一個女人,一般哪裡有男人會願意聽女人的。”
“怎麼會沒有,我就願意聽女人的呀?呵呵……”樑薪打趣一下後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爲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趙凝萱愣了愣道。
樑薪笑了笑道:“你立刻以你父王的名義發一道指令出來,就說爲感謝我替他解毒特封我爲郡馬。然後由我接管神武營和皇城司,我進入這兩個地方以後爭取早一點爲你建立一個忠於你的班子,這樣你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真正的當你的女皇帝。”
趙凝萱搖搖頭,她抱着樑薪的腰將頭放在他的腹部道:“我不要當什麼女皇帝,我只希望當你的妻子。我要你做我真正的郡馬,父王臨死前說過,汴京交給你。如果天下還有一個人能夠讓百姓幸福安康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你。”
“呵呵,岳父大人臨死前還說過這麼一番話?他也太看得起我了。”樑薪笑着說道。
他話音剛落,劍心突然走進宮殿之中對樑薪和趙凝萱行禮道:“樑王爺,郡主,步軍司統領李朝喜來了。”
樑薪點點頭,他對趙凝萱溫言說道:“我出去看看,一會兒回來再告訴你消息。”
“好。”趙凝萱點了點頭。
樑薪走出福寧宮見到了李朝喜,李朝喜有些激動地說道:“王爺,好多兄弟聽說是來見你全都激動的不得了,他們現在都在軍營那邊,你去看看吧。”
“好。”樑薪點點頭。
樑薪和李朝喜一起出了皇宮,騎馬到步軍司的軍營時這裡燈火輝煌,大部分的士兵手中都拿着火把。樑薪騎着他的抱月烏龍駒進入軍營時,所有人看見他後立刻單膝跪地高聲喊道:“參見王爺!”
近六萬人的齊聲呼喊,聲音如平地驚雷一般響徹天地。樑薪從馬背上翻身下來,他看着眼前一張張激動的面容,樑薪忍不住大吼了一聲:“兄弟們,我回來了,你們一切都可還安好?”
“勞煩王爺掛念,屬下等一下都好!”步軍司的士兵們再度齊聲答道,樑薪雙手往上虛擡道:“兄弟們請起!”
近六萬步軍司的士兵齊聲應道:“謝王爺!”